“是。”李员外答:
“同是五生谷出来的,不过我听闻叶大夫学到一半便没学了,但那赵鸿又却是出了师回来的。”
李员外的话,徐芳园半句都没听进去。
恍然之间,她想到了上回叶子均瞧见流光送给自己那枚扳指时的惊愕。
她下意识的问:
“李老爷,您对五生谷了解吗?”
李员外闻言一怔。
不是说赵鸿又么,怎么扯到五生谷去了?
不过见着徐芳园神情急切,他瞬时豁然。
这丫头对五生谷如此热切,想来也是想对五生谷多作了解吧。
哎,其实这心思半点不奇怪。
大黎天下但凡学医之人,没有一个不向往五生谷的。
自以为了解了徐芳园心思的李员外,朝着她极为热心的解释了一番那五生谷的前世今生,在大黎天下是何种地位,以及如今是何人当家。
徐芳园听罢李员外的解释,心头一动。
如今五生谷的当家人是催命郎中……
这名号,她不是头一回听见。
之前在吕府时,她甚至听到过吕非恒叫流光催命郎中。
那五生谷号令天下门徒的信物是一枚扳指。
而流光恰好送过一枚扳指给她。
徐芳园并不信凑巧之论,但眼下这一切的确是过于凑巧了。
略微收敛心思,徐芳园继续开口:
“李老爷,可知那枚扳指是什么模样?”
李员外摇头:“不过我听闻那枚扳指上有五生谷的图腾,五生谷的图腾我是认识的。”
“图腾?”徐芳园挑眉,压低声音道:
“李老爷,你方才问我可以信我么,现在同样的问题,由我来问你,我可以信你么?”
李院外默住。
须臾之后,他郑重其事的点头:
“自然,徐姑娘你将玲儿治好,便是我李家的恩人。”
“好。”徐芳园点头。
她将袖袋中的扳指取出:“李老爷,你且看看这枚扳指。”
“这……”徐芳园拿出扳指的瞬间,李员外眼睛都直了。
见着自己随手乱塞的扳指被李员外那般珍而重之的接过,徐芳园委实有几分赧然。
哎,虽然自己和流光不怎么对付。
但好歹人家送扳指是真心实意的,即便是随身揣着,也该用个荷包好生装着才是。
像现在这么,太尴尬了啊。
李员外拿着扳指仔细看了许久,方才以比先前更珍重的姿态将扳指交还给徐芳园。
徐芳园正想询问,却是瞧着李员外一脸激动。
“恕老朽眼拙,竟是不知五生谷谷主便是徐姑娘你,先前若是有怠慢得罪之处,还请徐姑……不,谷主你莫要见怪。”
徐芳园:“?”
就算扳指真是五生谷的信物。
可方才李员外都已经说了如今五生谷的谷主是催命郎中。
而毫无疑问,流光便是催命郎中。
如此,叫自己谷主作甚?
那么大的五生谷,若是只凭着一枚扳指就变了谷主,那也太草率了吧!
没等她开口,李员外已经自顾将话说了去: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谷主你既赢了那许多名声,断不会是等闲之辈。
这天底下能给我家玲儿看诊的大夫我已经请了个遍,皆是无用。
万幸,万幸,真是三生有幸,我家玲儿能遇到谷主你亲自看诊。
还请谷主受老朽一拜。”
徐芳园本来听得云里雾里,此番瞧着李员外真要给自己下跪。
也顾不得去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徐芳园忙伸手扶住李员外:
“李老爷莫要如此,我可受不得。”
第751章 看来我很荣幸
“受得,受得!”
李员外连声道:
“以五生谷谷主的名望,哪怕是到天子面前,也是要受得几分尊重的。”
眼见得李员外越扯越远,徐芳园很是无奈。
更让她觉得无奈的是,瞧李员外这架势怕一时半会儿收不住。
于是,徐芳园忙道:
“那什么,我既已醒了,还是先去看看小姐吧。”
李员外猛地回神,不等徐芳园往下说,已然立即在前头给徐芳园带起了路。
此时的李员外恭谨之至,哪里还有先前的半点倨傲?
走到一半,李员外忽然停下了脚步。
徐芳园狐疑看他。
李员外一脸狡黠:“谷主,你该是不愿被人知晓此事吧?”
徐芳园没听太明白。
李员外一脸狡黠:
“所以,方才你才问我可否相信?”
“谷主,你且放心,只要你不愿,你是五生谷谷主这事儿,我断不会让第二个人知晓。”
徐芳园:“……”
好吧,原来说的是这个。
……
李诗玲虽已醒来,但精神并没有多好。
徐芳园进到屋内,简单问了两句情况,开始搭脉。
屋内人见状,不由紧张屏息。
很快,徐芳园放下了李诗玲的手,浅浅道:“看来,我那药研制的不算差。”
“毒已解了大半,我接下来再给小姐针灸一段时日,配以服药,该是很快能恢复如初。”
李员外听言,长吁了一口气。
他感激之至:“如此,便麻烦徐姑娘了。”
徐芳园摇头:“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李老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李员外叫住她。
他忙招呼喜贵:“还不将方才徐姑娘说的那约子拿上来给姑娘过过目?”
喜贵觉得自家老爷有几分古怪,却也没多想,他应声是后,将新写的约子拿了出来。
徐芳园伸手去接,喜贵却是没有放手。
她狐疑看他。
喜贵冷声道:“徐姑娘,你可知这么些年,敢于李府提条件的,你是第一个。”
“是么?”徐芳园听言失笑:“看来我很荣幸。”
“喜贵!”李员外本来正满心欢喜的与自家玲儿说着话,忽然察觉到身后状况不对,忙低吼了一声。
然而喜贵却视若罔闻。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徐芳园,冷声道:
“徐姑娘,你在龙潭镇还未立下足,便如此嚣张,不好吧?”
徐芳园饶有兴味的哦了一声:“我嚣张?”
“喜贵,你这是作甚?”李员外再顾不得和玲儿多说,想要上前。
徐芳园朝着李员外浅笑:
“李老爷莫要担心,我只是在与管家说些日后小姐的饮食需得要主意的地方。”
“小姐先前昏睡了那般久,想来与老爷有许多话想说,我和管家这就出去说。”
李员外听言,狐疑的说了一声当真?
徐芳园点头。
她这般讲,摆明了是不想让自己打扰,李员外一时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但愿喜贵是个机灵的,莫要惹恼了人家谷主才好。
“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与徐芳园走出大门,喜贵恶狠狠地看着徐芳园。
他咬着牙:“这般过分的要求,你就不担心你那九福堂吃不吃得下。”
“吃不吃得下是我九福堂的事情,不劳管家忧心。”
徐芳园浅笑章乜了眼新约子。
她知道喜贵说的是哪几条。
这回,给李家千金诊病,徐芳园要求的诊金足有五万两。
这的确是狮子大开口了。
不过,这价钱,徐芳园并不觉得高。
依先前孙临安所言,在李员外府上吃过苦头的大夫足有十好几位。
那些个大夫虽都被孙大夫救下。
但断过手筋的大夫,再如何终不如从前。
依孙大夫所言,那些大夫未必没有真才实学之人。
可仅仅是因为没能治好李诗玲的病,便被那般对待,实在是不公。
她要那许多银钱,是替李员外去补偿那些被他伤害之人。
一个大夫补偿千两,只能算少。
剩下的一部分银钱,徐芳园打算交给叶子均让他分发给先前施药的药房。
先前时疫施药一事,虽然吕非恒拨了银钱,但那些钱甚至不够草药的成本。
多出的那些个部分,大多是被各施药的药房摊下了的。
就拿九福堂来看,虽然好些草药都是自己找的,却也填了少说得有一百两银子。
九福堂尚且如此,其他药房更不消说。
整个临水县施药的药房得有百家,这百家药房,填出去的银钱再如何都有万两。
药房填的钱,吕非恒自然不可能再出。
徐芳园觉得,倒不如用李员外的名头将这笔钱补给各药房,再适当的给予一些补助。
如今那果南疫情到底如何,尚不可知。
徐芳园担心若是再有类似情况,施药的药房不愿再做。
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至于剩下的银钱,徐芳园想要留在九福堂,做善款,救那些无钱寻医之人。
当然,这名头还是得要挂着李员外。
她其实算不得菩萨心肠。
只是先前免费给龙潭镇上的百姓看诊时,见着了太多可怜之人。
那些百姓连饭都吃不起,何谈看病。
……
虽然她要做的好些事情,其实名头都是由李员外得。
但这些,徐芳园统统没有写在约子上。
原因其实也简单。
李员外在龙潭镇上的名声实在太恶,她不想为恶人扬名。
可先前听了李员外的话过后,徐芳园大抵明白,李员外之所以会有那等恶名,不过是被人蒙骗。
既是蒙骗,那帮他扬名未尝不可。
反正……
除开苏府,九福堂要长久的立足龙潭镇,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
吕非恒她不屑。
苏家除了钱,一无所有。
金家倒是好,只是人金芦之隐姓在龙潭镇上,想来绝不可能愿意被人知晓。
想来想去,还是李员外最为合适。
“你!”喜贵没料到徐芳园会这般讲,登时气急,他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冷冽的低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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