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吕非恒便带了衙役赶到了九福堂。
街坊们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悉数朝着吕非恒讲了。
大伙儿都说孙大夫多好的一个人啊,竟是被这般泼皮缠上,亏得是老天爷有眼,这泼皮未能如愿。
大伙儿简直不敢想,若是孙劳真一把火将九福堂给烧了个干净,那孙大夫该多可怜啊。
吕非恒听了个大概,当即决定直接在九福堂内审孙劳。
衙役得令,孙劳见着那衙役拿着杀威棒朝着自己走近,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大喊冤枉。
衙役们平日里见惯了这等场面,根本不打算搭理他。
孙劳却是越喊越凶:
“我是受人指使的,有人给我银子,是别人让我放火烧九福堂的,我也是被人利用的啊,大人明察,明察啊!”
吕非恒挑眉:“谁指使你?”
衙役们停下了动作,目光灼灼的看着孙劳。
孙劳一滞。
脸上的欣喜瞬间湮灭,他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吕非恒直接给气笑了。
再没了耐心,吕非恒朝着衙役抬手。
眼见着衙役又一次朝着自己逼近,孙逼迫自己将所知道的一股脑儿的全部吼了出来:
“大人明察,小人实在不敢撒谎,只是小人确实未曾见过那人面貌。
不过大人可以去查。
在在在咱们镇上西街小巷往里数第五间屋子,那人每一次吩咐我们做事,都是在那里的。”
“对,还有暗号,敲三次门,一长两短就会有人开门。”
“大人,您可以去查查啊。”
吕非恒没吭声。
他朝着一个衙役摆手:“去查查。”
那衙役忙应是。
孙劳见着那些杀威棒终于离自己远了几分,总算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颓然坐倒在地,这才发觉自己的裤子居然又一次湿了。
但是,他依然不在乎了。
尿裤子便尿裤子吧,总比挨打来得强。
“大人,这里还有一个人。”周度将最初被仓夕扔在角落里的男人提溜到吕非恒面前,道:
“他是与孙劳一起被我们九福堂的伙计抓住的。”
吕非恒拧眉看向孙劳:
“孙劳,你可认识他?”
孙劳脸色煞白:“大人……小,小的不认识啊。”
“来人,将他泼醒!”吕非恒皱眉道。
……
徐芳园和顾南弦并未留在九福堂内。
吕非恒来时,他们朝着吕非恒说还有人在逃。
吕非恒听言,忙让他们不要管自己,只管去做他们要做的事情。
于是,两人守在了九福堂门口。
眼下,足足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九福堂内人声鼎沸,九福堂外却是半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等得久了,徐芳园不免担忧起来:
“仓夕和流光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刚才那枚暗箭的角度有些刁钻,想来射箭的人该是极有本事的,顾南弦,你说会不会……”
“不会。”顾南弦浅笑着打断了徐芳园的担忧。
他看着徐芳园,道:“天底下能伤到流光的人不多,再说……”
见着有街坊帮忙便随着暗卫一道散去的云恒,犹如鬼魅一般的冒了出来。
他嘿嘿一笑:
“再说那个叫做仓夕的!”
云恒实在没忍住搭起了腔:“嫂子,你难道没发现那个叫做仓夕的男人深不可测?”
徐芳园微滞。
深不可测么?
说实话,云恒没说之前,她倒是真没觉得。
此番听得云恒这般讲,徐芳园陡然反应过来。
的确,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在孙劳来到九福堂之前,仓夕分明是在九福堂的里屋的。
当时,云恒和流光在九福堂外‘切磋’。
周度和小剩在里屋。
而自己和顾南弦和孙大夫在大堂。
九福堂从里到外都有人。
徐芳园向来对周遭的风吹草动极为敏感,但凡有一点声响,她都断然不会错过。
云恒、流光和顾南弦更不消说。
他们三个的功夫都是极佳。
他们的警惕性比起自己而言,只多不少。
至于……周度虽不会功夫,但他的警惕性也不低。
方才她有朝着周度问过,可知仓夕离开了房间。
周度回答自己的是茫然。
就是在这么一屋子警惕性都极强的人眼皮子底下,仓夕如入无人之境。
再联想到,仓夕在顷刻间将孙劳和那个不认识的男人制服。
又似有预见般将自己推到顾南弦的怀中,再捏住了那支朝着自己射来的利箭。
……
诸如这般,一一想来,岂止是深不可测可以形容?
“哎,嫂子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他们出不了事……”云恒见着徐芳园面色凝重,以为她是在担心,便想着法儿的安慰。
可是话还没说完,云恒脸色一喜:
“嫂子,你看,他们这不是回来了?”
徐芳园忙抬头看。
的确是回来了。
但画面却并不是徐芳园所期盼的。
仓夕与离开之时无异。
但流光脸上和发梢上都有不少树叶,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
“人呢。”
见着流光,云恒蹬蹬就迎上去了。
他上下打量流光一通,掩不住幸灾乐祸:
“不是让我抓着孙劳,你去抓人么,人呢?”
“跑了。”流光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说着话,流光没忍住愤恨的瞪了眼仓夕。
仓夕直接给他瞪了回来。
流光瞬时脸都气青了。
云恒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他拉着流光的手,小声叨叨:
“光,出啥事儿了?说出来哥哥给你讨个公道。”
流光张了张嘴,刚准备说话,仓夕木然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太弱,没追上。”
流光的脸瞬时更青了。
而云恒则是颇为激动的看向仓夕:“啥?”
“若不是你,那人能跑得掉么?”流光双拳紧握,怒极:
“你追人便追人,干嘛一定要捉活口?若不是你要活口,我早都把人抓住了。”
“你拿一具尸体作甚?”仓夕闻言,抬了下眼皮,缓缓道:
“尸体会回你问题?”
“你!”流光的脸由青转红。
而云恒此时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发挥一下自己和事老的本分。
云恒咳嗽一声,刚要说话,仓夕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了:
“你还是别说话了,太假。”
云恒:“!”
第702章 防着些总是好的
若是可以,云恒恨不能朝着仓夕口吐芬芳。
只是可惜,方才仓夕所为实在让他拿不准他到底有几分本事。
于是,云恒只能恨恨的瞪了仓夕一眼。
再将流光拉到一边:
“光,到底咋回事啊?”
“许是有人接应,追了一会儿便没影子了。”流光不甚自然的回道。
云恒听言,不觉蹙眉:
“不能够吧?以你的本事,就算是有十个人接应,怎么着你都该捉拿下的才对啊?”
“你放毒可是一把好手,就算追不到,你也能放倒对方的呀?”
说着话,云恒似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瞟了一眼仓夕,小小声朝着流光道:
“是不是因为他捣乱,你才没抓到人的啊?”
云恒话音刚落,仓夕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我方才讲了,是他太弱才没追上,和我无关。”
流光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
而云恒整个人都惊住了。
他与流光讲话时已然将声音放到最低,这货是怎么听到的?
“我的耳力很好。”仓夕淡淡道。
云恒蓦的瞠目结舌。
连自己的心里头想的都能听到?
仓夕淡淡道:
“那人不算高手,本来我已然快要追上,是他突然摔倒,我担心他被人设伏,由此分了心,那人才有机会逃脱。”
云恒闻言,已然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巴巴的看着流光,很希望流光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然而平日里嘴巴快得跟个什么似的流光却是憋红着脸,半句话都讲不出来。
云恒瞬时傻眼了:“他讲的不会是真的吧?”
流光闷声:“我腿抽筋了,但……”
说着话,流光狠狠地瞪了一眼仓夕:“就算是我摔倒,你只管追人便是,管我作甚?”
“难道我不该管你?”仓夕一改先前的淡然。
他颇为困顿的看着流光,狐疑道:
“我以为你是她的朋友。”
仓夕指了指徐芳园,缓缓道:“既是她的朋友,我当然不能让你有事。”
流光一怔。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却终是再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仓夕径自走到徐芳园身边,他将手掌摊开,露出一枚腰牌,浅浅道:“这个你看可认识?”
腰牌纯铜打造,上边的工艺颇为复杂,看起来便价值不菲,上边刻着一个‘聂’字。
徐芳园看着聂字,很是茫然。
她不认识,想来以原主以往的经历也不该认识这般东西。
徐芳园没有看到身旁的顾南弦在看到那枚腰牌时,脸色陡变。
仓夕将徐芳园的反应收入眼底。
他毫不意外的哦了一声:
“如此,那便是未知的对手。”
徐芳园:“?”
仓夕:“不管以往认不认识,如今这人要你性命……哦,不对。”
说着说着,仓夕忽然顿住。
他抬眼看了看顾南弦,缓缓道:“或许是要你的性命也不一定,总之,他要害你是真,防着些总归是好的。”
仓夕将那腰牌拿给顾南弦,他悠悠然打了个呵欠:
“好困,我需要歇着了,伤势还未完全好。”
自顾说完,仓夕抬脚走进了九福堂内。
徒留下神情复杂的四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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