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横竖是要嫁给将军的,将军龙精虎猛,比之驸马爷可畅快的多,我便也不跟你争了。看在你这么乖乖听话,跟皇上求旨封了我公主,让我能正大光明地做了将军夫人的份上,我倒还能教你几招榻上巧计,让驸马爷也能对你生起几分兴致,你只要……”
“贱人!闭嘴!!”
什么榻上巧计?
她堂堂公主,何时竟要沦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
她可是大苍第一公主!不是青楼千人骑万人枕的下贱|妓子!
敦贤公主气得咬牙切齿,浑身哆嗦,也不吩咐丫鬟,亲自上阵,劈头盖脸便是一阵耳光!
啪!啪!啪!
这一通好打,余小晚那脸直接便肿了半边。
打罢收手,挨打的没什么反应,打人的敦贤公主倒是累得呼呼直喘。
余小晚没觉得气,倒有些觉得好笑。
她啐了口血唾沫,胳膊反剪着,身也被压着,不方便她演绎她的愤懑,只得酝酿了一下情绪,陡然抬眸,杏眼圆睁,怒目而视!
“你敢打我?你这老虔婆居然敢打我?!我可是堂堂将军夫人!待将军回来,你就死定了!还有驸马爷,只消我勾一勾手指,哄他一哄,他什么都会听我的,你就守一辈子活寡去吧!你个白送都没人要的臭婆娘!”
“你说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敦贤公主怒不可遏,再度上手,撕踢踹打,抓挠扯拽,一通下来,又是累得气喘吁吁,可再观余小晚,虽鬓乱脸肿,却半点反应没有,别说惨叫求饶,唇角甚至还带着几分挑衅的笑意。
“还真是仪态万千的敦贤公主,这一番泼妇作为,真该让驸马爷瞧瞧。”
“嘴硬是吧?”
敦贤公主冷笑一声,左右张望了一圈,随手捡起块碎瓷片掂在手中。
“年轻貌美,细皮嫩肉是吗?”
话音未落。
咻!
瓷片带风而过,狠狠划在了余小晚的脸上!
识海中的伤害承受值,立时跳动了几下。
咻咻咻!
接着又是第二道,第三道,第……
“你个贱人!贱人!贱人!!!”
敦贤公主当真是气疯了,拽着余小晚的发髻,捏着瓷片癫狂的挥划着,猩红的鲜血不时溅在她的手背、脸侧,染满了她疯狂的凤眼!
不过眨眼之间,余小晚脸上已斑斑驳驳,划下了十数道!
“公,公主!”
采薇颤着声音唤了她一声,其余诸人全都吓傻了,只会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敦贤公主又划了数道,这才住手。
再看余小晚的脸,皮肉外翻,鲜血猩红,满脸的纵横交错,别说花容月貌,简直恶鬼一般!
“呵呵!哈哈哈!”
敦贤公主握着碎瓷片,疯癫大笑,手上腕上到处都是蜿蜒的血迹,刚换上的堇色宫装也沾染了猩红,艳得惊人。
她抖着身子笑了半晌,终于心满意足,歪头凑到余小晚近前,红唇斜勾,说不出的阴毒。
“我倒要看看,你这般模样,时晟还会不会对你百依百顺!来人,送她回将军府!”
余小晚使劲挤了下眼,痛倒是不痛,可整张脸都麻了,也不是很舒服,尤其是血不断涌到她的眼角,有些遮挡视线。
都到了这般地步,余小晚自然不可能走。
她冷嗤一声,咋着舌尖摇着头,半点惧意皆无,只有满满的嘲讽。
“公主当真以为我是靠着这张脸迷惑的将军?我这般姿色,不说当日的上官锦,就是比之茯苓都差了许多,将军阅尽千帆,为何独独看上了我?”
敦贤公主微喘了口气,冷笑一声。
“为何?”
余小晚舔了下唇角甜猩的血迹,一字一句道:“因为,在他心里,我便是他的上官锦,你毁了他爱妻的脸,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敦贤公主脸色微变,“我是公主!他能将我如何?”
余小晚勾唇一笑,整张脸都跟着动了起来,那满脸的狰狞血痕,形如无间罗刹!
“他早已不是当日那个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时晟了,公主不是比我更清楚吗?上官锦当日惨死,他悲痛欲绝,甚至抗旨拒婚!好容易才寻到了我这个替身,若再看我这般凄惨,你觉得……他会如何?”
敦贤公主倒退了一步,手来回摆着,突然发觉手中竟还捏着那凶器瓷片,像是烫到一般,陡然扔掉!
“我,我是公主!我有皇帝哥哥,他敢对我怎样?他敢!”
余小晚微微歪了歪头,直勾勾地盯着敦贤公主,鬼魅一笑,寒意涔涔。
“他当然不敢要了公主的性命了,可是公主啊,你的脸……现在比我好看,我看得好不顺眼,怎么办呢?”
敦贤公主一惊,下意识地抬手抚住了自己的脸。
余小晚咯咯笑着,若不看那血肉模糊的脸,倒真是银铃脆响,可搭上那脸,却仿佛催命的无常,让人心惊肉跳。
她挣扎了一下,轻松便挣开了那些早已吓得腿软脚软的小丫鬟,顶着满脸的血,转身向外走去,所过之处,血痕淋淋。
“不是要送我回将军府吗?走啊,送我,我要回将军府等着我的大将军,等他回来给我做主。啊,对了……”
她突然回眸,杏眼映着满脸血迹,红的诡异!
“驸马爷可是极为喜欢我这张脸的,也不知他回转之后,会不会记恨公主呢?”
说罢,她转身继续朝外走去。
刚要跨过门槛。
噹!
突然的一道重击,正砸在她的后脑!
朱漆的扶栏,雕凤的廊柱全都摇晃起来,就连那廊外的艳阳都仿佛在转……
晨之啊……
晨之……
昏迷的瞬间,她脑海里闪过的只有那抹如雪的白衣……
第145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73)
五月十五,未时一刻, 正是一日中最热的时刻, 时晟高坐骏马,迎着艳阳, 抬眸眺望, 苍字大旗迎风飒飒, 插在城楼最高处,格外的威仪。
皇城到了。
还未进城, 他已得了高德的消息,采琴留了遗书,没有跳公主府池塘, 跳了栖凤山悬崖, 死尸已于今晨寻到,虽已摔的面目全非, 可观那身量衣着, 大抵没有差错。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区区一个贱婢,谁又会为她寻了替身。
即便真是替身,又有什么要紧?他的目的达成即可。
甫一进城,还未容得他带着那麻烦驸马回府整装梳洗, 敦贤公主已早早候在城门口。
“一路有劳将军了。”
时晟翻身下马, 抱拳行礼, 众目睽睽之下, 自然是要顾忌敦贤公主的颜面。
“公主不必客气, 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敦贤公主也就客套这么一句,一门心思早已飞到了马车里的耶律越身上。
“本公主今晨已入宫求了口谕,驸马有伤在身,不必面圣,有劳将军的马车直接将他送到我府上便好。”
时晟抱拳道:“是!末将还要进宫面圣,便不送公主了,公主请。”
耶律越失血过多,尚在昏迷之中,敦贤公主上了马车,轻唤了两声没有反应,便没再打搅,撩了车帘再度告别时晟,这才摇摇晃晃离开。
公主走了,时晟也驱马回了将军府。
这一路急追,去时不眠不休,回时倒是稍有歇息,可到底还是风尘仆仆,有些疲惫。
他见还有些时辰,便先吩咐下去备水,这才捧了小呼呼朝着扶春院而去。
还未走出院门,便见高德一身轻甲,匆匆过来。
“将军!”
时晟微微颌首,迈出院门继续朝着扶春院而去,高德也缓下步子,扶着腰间佩剑,紧随身侧。
“校场这几日可有事?”
“无事,将军放心。”
时晟没再言语,几日奔波,他确实也有些累了,微眯着眼,缓缓前行,手下还不忘轻抚着小呼呼毛茸茸的小脑瓜。
一时间,斑驳的树荫小路上,只有两人细微的踏步声,风过沙沙,连鸟鸣不曾听到。
高德沉默地跟到了院门,这才住脚从怀里摸出一封带着体温的枯草色信封,恭敬地递了过去。
“这是琉雀公主让属下留给将军的。”
漆黑的墨瞳瞟了一眼封面那蚂蚁爬似的丑字,面无表情道:“先放我房里吧。”
“是。”
侍卫已打开了扶春院院门,无需踏入便能望到撒了满院的艳阳。
迈步跨进月牙门,时晟又顿住了,回身伸过手。
“给我。”
高德正往怀中塞,又拽了出来,双手递给时晟。
时晟捏着信封微一摆手,示意他离开,这才再度迈步入了小院。
喜儿正在自个儿房中做女工,一见他来,赶紧起身行礼,时晟也不理会,径直去了主厢房,迈腿进内室时,却迟疑了一下,又折了回来,坐在外室主位。
打开信封,抽出那信抖开,他依然摊着掌心窝着小呼呼,拇指曲着,不时抚一下它毛茸茸的小胸脯。
那信不长,没有开头,没有结尾,只有寥寥数语。
【将军可还记得那一碗药?
无论再苦,只一颗糖便能唇齿留甜。
耶律越,便是那一颗糖,一颗无论裹了多厚的黄莲,吃到内里,依然甜香如蜜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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