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顶着时晟吃人的目光,笑了许久,这才扶着树干踉跄爬起,夜风拂动她空荡的裙角袖摆,舞乱了她额旁的碎发,宽松的宫装之下,那消瘦的身形越发显得羸弱,竟当真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带走。
她摇摇晃晃与他擦身而过,浮香淡艳,明明小呼呼并不在此,却依然弥漫着他熟悉的暖香。
“采琴!”
他转身唤了她一声。
她顿住脚,回首,杏眼迷离,晕着几分醉意,妖而不艳的桃花妆画在她清瘦的小脸之上,孱然凄美,竟让他生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怜惜之情。
余小晚等了片刻,见他不语,淡淡一笑,红唇冶冶,如梦似幻。
“奴婢告退……”
她转身复又离去,薄雾清风一般,携着那轻若蝶衣的一声告退,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之中。
……
一路跌跌撞撞回了公主院中,大红的喜灯随风摇曳,高高地挂在阁楼之上,公主卧房黑漆漆一片,院中亦静悄悄的,除却风过沙沙,虫吟翅鸣,便只剩远处喜宴上的喧闹声。
这一路行来,吹了会子风,她竟越发有些醉了,眯着眸子寻了一圈,除却院门前的侍卫,竟不见院中有个半个人影。
无人守夜?
不该啊。
随即苦笑,耶律越一贯脸皮子薄,许是怕丫鬟守在门外不便他行周公之礼,这才兀自遣散了吧。
踩着虚浮的脚步回到卧房,房中也是黑漆漆一片,仅纸窗隐约透着些许阁楼的灯火。
她懒得掌灯,蹒跚至榻边,颓然坐下,抬手按了按胸口,晓得它还在,便自欺欺人地想着,这便足够了,这一世,算是无憾了。
只是不知下一世,等她的又是什么?
微叹了口气,她蹬掉绣鞋,侧身上榻,刚转过身来……
“谁……唔!!!”
嘴陡然被捂住!
一条手臂自她身后探出,不止堵了她的嘴,更是将她顺势压在了床榻之上,压得死死的!
余小晚心跳如擂,屋中昏暗,看不清来人,只能隐约辨出一道模糊的轮廓。
那人也不说话,捂紧她的嘴便开始撕扯她的衣裙,裙带开了,襦衣开了,眼看便要坦胸露腹!
余小晚却冷静了下来,原本拼命推搡弹踢的手脚,全都跟着静了下来。
捂住她口鼻的手,带着淡淡的墨香,熟悉的让她瞬间便湿了眼眶。
襦衣大敞,她的肚腹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他粗暴的撕扯却滞了下来。
沧啷!
一道寒光闪过,他袖中竟滑出一把锋利匕首!
他俯身下来,冰冷的刀刃抵在了她的咽喉,堵在她嘴上的手也跟着松开。
他要……杀她?
意料之外,却又仿佛意料之中。
如果可以,她不介意被他一剑割喉,他轻松,她亦轻松。
可是不行。
她必须死在公主手里!
“侯……驸马爷……不要……”
昏暗中,什么都是一片模糊,只能感受到耶律越沉重的气息,以及他身上浓浓的酒气与淡淡的血腥味。
他身上……怎会有血腥味?
不等余小晚细思,那刀刃又朝她的咽喉压了压,隐约,似是有一丝血迹沁出,微微刺痛。
“驸马爷……晨之,晨之,求你,不要……”
余小晚的声音凄楚可怜,带着浓重的鼻音哭腔,却仿佛丝毫无法撼动身上之人。
“不要什么?”
余小晚不敢说出那个“杀”字,只能一遍遍哭求。
“不要,晨之,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杀了你吗?”头顶传来耶律越嘲弄的冷笑,“方才解你衣衫你倒半点不曾反抗,如今倒是怕了?果然是银妇,不怕失了清白,只怕失了性命。”
这般羞辱,余小晚咬紧牙根才勉强忍住没有出口反驳。
这般时辰,本该是洞房花烛,耶律越不在房中陪公主,跑来这边候她,不怕公主察觉吗?
即便公主知晓他是来杀她的,可洞房花烛之夜,公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任他选这时辰过来。
况且,她记得他之前被灌了许多酒,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即便回房有丫鬟给他备了醒酒汤,也不该这般清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要嫁给时晟?”
突然的一句问话,瞬间拉回了余小晚的思绪。
“我……”
“说,你是不是要嫁给时晟?!”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婚期已定,就在三日后,若她不死,必然是要嫁的。
“晨之……”
耶律越又笑了,压低了嗓音的癫笑,说不出的诡异!
他笑了许久方才止住,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竟缓缓移开了压在她咽喉的刀刃,再开口的声音沙哑难耐,氤氲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悲凉。
“说什么若我救你一命,你便一辈子陪在我身侧,绝不会再嫁旁人,都是假的,全是假的,至始至终,你都不曾对我说过哪怕一句实话。”
依稀间,眼前模糊的面容仿佛划过一点淡淡的水光。
余小晚的心撕裂般的痛着,哀切的唤了声:“晨之……”
耶律越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别这么唤我!你不配!”
刀刃再度举起,却不是抵在她的咽喉,而是伸向了她的小腹!
“你这银妇!就要这般带着我的情劫嫁给旁人吗?”
随着话语,刀尖微陷,刺痛传来,她却自虐的没有兑换心凝形释,只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心绪竟意外的缓缓平静下来。
“你要怎样?”
“留下我的情劫!”
“如何留?”
刀尖再度用力,刺破皮肉,血珠沁出。
“剜掉它!”
余小晚稍稍撑起上身,垂眸望去,昏暗中,那丹田潜藏的“觜”纹胎记,隐隐浮着莹白的光。
她抬眸一笑,眸光潋滟。
“好啊,若是你想,便剜了吧。”
耶律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许久才恨恨诉出一句:“你以为我不敢吗?”
余小晚轻轻抚上他的脸,那脸,冰冷的几乎没有一丝温度,她无暇在意,只探头轻轻吻去。
屋内太过昏暗,当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这一个吻,竟有些偏了,吻在了他带着腥甜血味的唇角。
“你敢?那为何不动手?”
耶律越的手又压了压,刀尖刺的更深了几许,可他却并未看那胎记,视线一动不动落在她昏暗不清的脸上。
余小晚吃痛的微微蹙了蹙眉,呼吸乱了那么一瞬间。
她缓了口气,自虐地轻笑一声,无视那抵在小腹的寒冰利刃,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探出舌尖,缓慢地一寸寸舔过他的唇瓣,仗着几分醉意,举止轻佻的当真不像个正经女子。
“怎的这般墨迹?该不会真是不敢?也或者是……舍不得?”
这话一出,耶律越的气息猛然一沉,清润的嗓音都带上几分紧绷。
“不是!”
“不是?”她又向前探了探身,顶着古怪的血腥气,凑在他的耳畔,吐气如兰,“那你剜啊,我不看你,你剜,我绝不会反抗,来剜,剜啊……嘶!哈……”
随着她的起身,刀尖刺得更深了些,余小晚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耶律越往后缩了缩手,只这一个无意识地举动,却换来余小晚瞬间决堤的眼泪。
他舍不得吗?
他竟真的有些……舍不得吗?
“晨之,晨之……”
泪一旦决堤,便再难止住,余小晚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此时此刻,什么任务,什么公主,什么洞房花烛,统统都不重要了,她只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倾泄掉她所有的不甘与委屈。
耶律越僵着身子,任她呢喃着他的名字搂着他哭了许久,直到窗外隐约传来一声猫头鹰般的鸣叫,这才陡然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了她!
“果然是个下作银妇!不是色|诱便是哭求!”
不等余小晚擦掉眼泪,他复又将她压倒,寒刃抬起,抵在那泛着莹白微光的觜纹边缘。
手下稍一用力,余小晚便是一颤。
尽管她拼命咬紧了唇瓣,却挡不住怕疼的肉身无意识的反应。
耶律越顿了一下,滞了数息,再度用力。
“唔!”
这下连声音都压抑不住了。
耶律越又顿住了,气息竟比她的还要乱。
这般下去,何年何月才能剜掉?
余小晚犹豫着,要不换个心凝形释用了?
不等她拿定主意,耶律越突然撤开了身形,哗啦哗啦数下,扯开了自己的袍带里衣。
“你?你做什么?”
耶律越并不理她,又拽了拽裤带,露出了他身上那枚觜纹胎记。
余小晚心头一跳,突然有种的不祥的预感,不等她探手阻拦,却见寒光闪过!
噗!
温热的液体溅在了她刚伸了一半的手背。
“唔!哈啊……”
耶律越闷哼一声,滞住身形,接连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咬紧牙关,握紧刀柄绕着那觜纹狠狠旋了一圈!
“唔!”
随第二声压抑不住的闷哼,冷光再度晃过她的眼,一坨温温热热的物什陡然塞进了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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