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时,他才只有十六岁,我比他大六岁,如果他成年也就罢了,这样我也不会那么有犯罪感,可是他是未成年,所以……”颜玲玲回想起当初的青春岁月,心里也是唏嘘不已,“如果早知道现在我还是会爱上他,当初就是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也不会和他分手!”
“当时他非常难过,不过还好,没过多久就走出来了,当时我就想,这只是他的一次小小情劫,度过了会变成他人生的财富,所以我得感谢你,你没有以着‘不忍心伤害他’这种自私的借口一直吊着他,直到,毁了他!”
明明是感谢她的话,但在颜玲玲听来却有种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特别是最后那三个字——毁了他!
“不,不会的,我,我不会害他,我爱他呀!大姐,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诚意的!”颜玲玲急忙表态,又惊出一脑门子汗来。
其实她现在,不,应该是她家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因为她父母就是“资本家”,而她就是“资本家小姐”,而她女儿就是“假洋鬼子资本家小姐”。所以她想再找到让自己合意的对象真的很难,而钟希冀除了年龄小点,其他各方面都非常完美。而且,他们俩以前还有过一段感情基础,最关键的是她现在依旧对他动心不已,她真的不想错失良机。
钟希望已经有点笑不出来了,颜玲玲此时紧张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传说中的“恶大姑子”,尖酸刻薄,专门棒打鸳鸯。同时她也替颜玲玲感到累,她相信她是因为不想失去钟小弟,所以现在才胆战心惊地面对她这个大姑子。不过在她看来,颜玲玲之所以不想失去钟小弟,似乎并不单纯是因为“爱到死去活来,离开就会死”的地步,好像还有点“在人生低谷时恰好碰到,于是赶紧抓起来”的感觉。
“你别紧张……”
钟希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恰好这时,离她们所在凉亭约摸百来米远的另一座凉亭内,钟小弟突然直接将坐在他腿上的颜乐乐给扔在了地上,然后就听颜乐乐的哭声传来。
颜玲玲脸色唰地一变,立刻不顾淑女形象朝自己女儿奔了过去,速度竟然不比钟希望慢多少。
“宝贝,别怕啊,妈咪在这里,快告诉妈咪摔到哪里了,疼不疼啊?……”颜玲玲心疼地将颜乐乐抱在怀里,心疼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钟希望抽了抽嘴角,就斜眼瞪钟小弟,意思是:怎么回事?你咋把人孩子扔地上了?
钟小弟此时的脸还涨红着,也不敢看他大姐,只觉得无比羞耻,他不知道在那孩子的观念里,一个女孩子去亲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的嘴唇代表什么,但是他绝对接受不了,就算是有血缘关系也接受不了,这是不道德的,无耻的行为!
“宝贝,到底是怎么回事?”颜玲玲问颜乐乐。
“冀叔叔是个大笨蛋,我就亲了他的嘴巴一下,他就像被针刺了一样一下子就把我扔地上了,还生气地瞪我,呜呜,屁屁好痛哦!”颜乐乐一边哭诉,一边幽怨地看着钟小弟。
颜玲玲的脸色也涨红了,其实之前她也发现了,钟希冀和自己女儿似乎有些观念不合。
钟希望有些无奈地瞪了钟小弟一眼,多大点事啊,又不是大人,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至于这么较真吗?
“乐乐,对不住了,这次是叔叔不对,阿姨请你吃东西好不好?”钟希望笑着说道。
颜乐乐其实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年轻的阿姨感到好奇了,她觉得这个阿姨似乎比冀叔叔还要年轻,但妈咪说她是冀叔叔的大姐,而且还是检验妈咪能否嫁给冀叔叔的关键人士,所以她也不敢造次,除了一开始冲她点头叫了声阿姨外,之后就没再说过话。
“那,我想吃三明治、汉堡和煎牛排……”
“乐乐!”颜玲玲忍不住打断女儿,“大姐,不好意思,这孩子是开玩笑的,呵呵……”
颜乐乐有些不开心地嘟起嘴,倒是没有当众反驳她妈妈。
钟希望将她带来的大提篮的篮盖打开递到颜乐乐面前:“看看,是不是这些东西?”
颜乐乐惊呼出声:“哇!真的有啊,好棒!太棒了,阿姨!”颜乐乐一开心,情不自禁地就抱住钟希望在她嘴巴上亲了一下,看得钟小弟是目瞪口呆。
钟希望笑呵呵地摸了摸颜乐乐的头:“咱们去那边的树荫底下铺上塑料布慢慢品尝好吗?”
颜乐乐高兴极了,蹦蹦跳跳地飞跑向那片树荫地。颜玲玲看着女儿欢快的身影,眼神很温柔,真诚地向钟希望道谢,而且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已经八月底入秋了,早晚都比较凉爽,中午却比较热,但坐在树荫下不时有风吹过,倒是不算太热。
颜玲玲说到最后叹了口气:“其实我不在乎他能赚多少钱,我只是希望他能多给我和女儿一点时间,哪怕一周一天也好,可是他不这么想,一旦我和他沟通这个问题,他就不耐烦地甩一堆钱给我,眼神鄙视,好像我就是为了要钱才开的口……”
颜玲玲不由地流下泪:“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外面还有女人和孩子……”
钟希望也不由地叹口气,递了干净的手帕给她,并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却不想她突然抱住钟希望的手哭了起来。钟希望只能不停说些空泛的大道理安慰她。
这时候钟小弟就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诡异,就好像他大姐才是“男主角”一样,而他就是个陪衬的。
而接下来颜乐乐还突然来了一句:“妈咪,我觉得还是希望阿姨可靠一些,你不如嫁给希望阿姨吧!”
一时间,三个大人都惊愣住了。
第260章 冥冥之中
颜乐乐奇葩的想法让颜玲玲囧得好想钻进地缝,于是不停地向钟希望道歉,同时小声责备颜乐乐。
钟希望虽然觉得有些吃惊,但也没当一回事,毕竟是孩子随口说的一句话,不过这孩子的想法倒真是挺特别的,似乎并不反对她妈妈再找对象,而且有在替她妈妈考虑各方面因素,只要是她觉得对她妈妈好的,甚至连性别都不作考虑的。
钟小弟则是震惊了,此时颜乐乐的这句话,简直比刚才偷亲他嘴巴还要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看来他真的和这个孩子的价值观不一样,或许在别人眼里这孩子就是坦率真诚可爱的,但在他心里却是个问题儿童,甚至是有点可怕的。
钟希望发现钟小弟的脸色特别难看,忍不住就捣了捣他胳膊,钟小弟回神,但看向她的眼神突然比之前更茫然,更纠结了。
颜玲玲直到这一刻才开始正视她和女儿与钟希冀之间的关系,之前她似有所觉,但没怎么在意,觉得只要她和钟希冀两人相爱,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女儿是她的命根子,所以她再婚的前提是女儿能够和对方相处和睦,至少对方会愿意包容女儿的一切,并给予女儿所缺失的父爱。
可是显然,钟希冀貌似并不能做到这一点,他或许对自己有情,但他自己的原则貌似也很重要,所以他和自己在一起时,眉头从来都不曾真正舒展过。她想,他内心里应该一直都在纠结着,既放不下她,但又确实接受不了她女儿的性格和言行习惯,当然,还或许,他其实对她也并没有多么深情,说到底他们之间的见面都是她一手促成的,他只是被动接受。
想到这一点,颜玲玲觉得心里有点难受,但并不是忍受不了的那种,由此看来她对他也不是那么不顾一切的。
一阵风吹来,虽然扑面的热息不减,但却让她有些昏然的脑子清醒不少。
“你在想什么?”
钟小弟突然出声问了句,颜玲玲下意识地转脸看他,发现此时树荫底下的塑料布上就坐着他们两人,而钟希望和颜乐乐两人已经散步到几十米开外的长廊那里去了。
钟小弟的嗓音得天独厚,没有变过声,有别于一般成年男人的低沉粗犷雄浑,很柔和很清雅,听着就觉得是一种享受,颜玲玲就很喜欢听他的声音。
“我在想,”颜玲玲笑看着钟小弟,“你在想什么?”
见颜玲玲又将问题推给他,钟小弟有些尴尬,甚至都不好意思和她对视:“我,我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总感觉有些心浮气躁!”
颜玲玲真正正视自己和钟小弟之间的关系后,才发现,或者说才终于承认,时间改变了一切,但也有始终改变不了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之间六岁的年龄差距。
当初六岁的年龄差距让她果断止步,而现在,她以为他已经成年了,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已不是问题,可是她发现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冀,你知道你自己在纠结着什么吗?”颜玲玲苦涩地笑了笑。
钟小弟下意识地就看向她,真切的对视之下,他有一瞬间的怔愣,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维持着当年他十六岁时记忆里的模样。
“看吧,这就是你在纠结的。”颜玲玲突然就释然了,“之前我还只当你是在面对我时才会羞涩腼腆得不敢直视我,当时我还在心里沾沾自喜着,认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我还是有情的,结果这只是你本能的抗拒罢了。或许连你自己也没察觉到,其实你心里还惦记着的早已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你十六岁时,二十二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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