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曙光本来就没觉得这是个事儿,所以一开始也没有在意,等到晚上吃饭时发现饭桌上少了郑家老两口时,他才知道原来郑家老两口在无声绝食抗议。
郑曙光也没有直接去找他们,而是把他爸郑兴华拉到书房说了会儿话,他们不过在书房呆了十来分钟,郑曙光出来直接上了二楼卧室,而郑兴华则敲响了二老的房门。
腊月二十一早上,郑家老两口终于有笑脸了,虽然笑得很勉强,不过倒是帮钟希望收拾起东西来,将两个孩子平时用的统统装了起来,说是怕孩子会不适应。等到钟希望抱着两个孩子坐进车里时,他们一边开口嘱咐路上要小心,注意安全什么的,一边拿着手帕擦泪。而郑灵站在二老中间,两手各自勾着两老的一条胳膊,也是眼泪汪汪的。看到汽车离开时,老两口甚至还追着走了几十米。这一家三口的伤感模样看得钟希望都有点不忍心了。
等两人出了平京城后,钟希望就问郑曙光:“你之前是怎么跟爸说的?”
“我就跟他说,如果可以,小时候我宁愿跟着他们在战争的路上吃苦受难,我很想跟自己的亲生父母生活在一起。”郑曙光淡淡地说道,回想起他爸在听到这句话后又是感动又是难受的模样,他就不禁暗想,莫非他说得太煽情了?
钟希望就冲郑曙光竖起大拇指,郑曙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等到路上人烟稀少时,钟希望直接将两个孩子送进了空间,有小拉照顾着,她根本不用担心,而她则轻松自在地陪着郑曙光。
两人仍旧是轮换着开车,用了三天时间到达钟刘村。
当钟希望和郑曙光两人抱着孩子进家门时,钟爹钟娘因为太高兴了,都有些紧张了。两个孩子并不认生,直接扎着两只小手让钟爹钟娘抱,当然,极大可能是因为钟希望的表现,钟希望亲近的人,他们也会亲近。
钟希罕也十三了,个头已经蹿到了一米七,因为开始变声了,所以嗓音很哑很难听,就像被人勒着脖子快要窒息喘不过气的感觉,他一开口说话竟把钟耀和郑典两个小的吓哭了,钟娘直接勒令他闭嘴不许说话。
钟希罕就捂着心口,做出受到深深伤害的悲摧模样,没想到这一举动竟又把两个小的逗笑了。于是钟娘就让他不停地表演怪异的动作逗那俩小的开心,他不由地在心里腹诽,娘哎,我才是你亲亲小儿子啊!不带有了外孙就忘了儿子的!
再说到秦子栋和赵新英,他们也带着孩子先钟希望一步回来了。
秦老头见到孙子、孙媳妇和两个曾孙子时非常开心,拄着拐杖的手不停哆嗦着。可能是接连爆了两回血管,所以这几年秦老头老了很多,精气神也比之前差了很多,当然,他的年龄也摆在那儿了,都已经八十多了。
秦子栋见到他时直接就红了眼圈,而秦老头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连连说好,尤其是看到两个小曾孙礼貌地向他问候时,他缺牙的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第262章 波折一路
腊月二十六,钟小妹和赵卫国也开车回来了。
钟小妹一下车就一脸委屈地向钟希望告状,说赵卫国在路上凶她了,让钟希望给她做主。
赵卫国倒是被气笑了,手指着钟小妹点了又点,而钟小妹就很小人地在钟希望的身后冲他挺了挺胸,扬了扬下巴,一脸的嘚瑟。
赵卫国搓了一把脸,他就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明明是她死缠着他要他教她开车,但她又根本没有她大姐的那个天赋。当初她第一回 尝试时,还是他主动提出的,那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之一,可是现在她又来,他不答应,她就出无耻的招儿,一会儿在他腰上掐扭一下,一会儿又对着他耳朵眼吹气,把他闹得一身火还不负责灭,真是气得他不行。
于是他就冲她吼了一句:“钟希楠,你够了!”
结果他这一吼不要紧,钟小妹直接捂脸哭了一路,害他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赌咒发誓的,就差没向她跪下了,结果这小妮子根本就是假哭,一滴泪都没流不说,还冲他做鬼脸,更扬言:“你惨了,你就等着接受惩罚吧!嘿嘿,其实也没啥,就是被我姐找过去谈谈人生而已!”
钟希望哪里会不知道钟小妹的恶作剧,不过到底是自己小妹,总得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给她长长脸吧,然而,她才想开口,就被郑曙光拉走了,直接扔了一句:“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钟小妹就在后头跺脚,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冷酷无情的男人!”
“还是我好吧!”赵卫国突然就凑上前在她耳畔说了句,钟小妹没好气地推开他。
“谁让你凑上来的?我可告诉你,你凶我这茬儿还没过呢!”钟小妹扬着下巴说道。
“什么茬儿还没过啊?”钟爹钟娘从院内走出来,见两人还站在大门口说话不进去,钟娘就接过话问了一声。
钟小妹一惊,立马就换上笑脸迎过去:“俺娘,俺爹!”赵卫国也随着钟小妹毕恭毕敬地叫了声“俺爹俺娘”。
钟爹钟娘笑着应声,他们之前听说这俩孩子已经领证结婚后,还是很高兴的,想着只要钟小妹愿意结婚就好办,至于婚礼,之后再补办也是一样的。
“小赵啊,这次能呆几天啊?”钟娘已经习惯了郑曙光的来去匆匆,想着赵卫国和郑曙光都是当兵的,情况应该差不多。
赵卫国其实也是人精,从钟娘的话里就预感到她要说什么了,所以直接道:“我跟领导请了假,一个月,打算将我和希楠的婚礼办一办,当然,这些我也不是太懂,还得俺爹俺娘你们两老多费点心!”
钟娘一听赵卫国的话,心里对他的好感度就噌噌往上升,一边连连答应着,一边就和钟爹商量起接下来的吉日,等到他们进院子后,钟爹钟娘已经确定好吉日了,就在正月初九。
钟小妹在后头哀嚎一声,她最怕婚礼上的规矩了,感觉头都大了。
如今家里人已经基本到齐了,就差钟小弟了。
而此时的钟小弟正和李小花在挤火车。
两人没买着坐票,是站着回来的。钟小弟将自己的行李,一个大的手提包放在地上让李小花坐,李小花不好意思自己坐,两人就推让来推让去的,再一回神,就见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李小花羞臊地低下头,整张脸都在发烧。
这时就有一个头发看着就像几月没洗过,油腻腻地堆在头皮上的邋遢汉子猥琐地嬉笑道:“既然这位姑娘不愿意坐,那就让给大叔我坐吧,我都站了两个多小时了,腰酸背疼的!”说着还真的要弯腰坐下的样子。
钟小弟直接伸腿一挡,也不理那个邋遢汉子,揽着李小花的肩膀,将其按坐在行李包上:“叫你坐你就坐!”
李小花就感觉钟小弟的力道大得惊人,她根本反抗不了,不由地就冒出一个念头,男人的力气真的是很大呀,那一瞬间她身体僵硬,脑子嗡嗡的,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其实一直对钟小弟有好感,当初选专业就选得和他一样的,毕业后工作地点也在同一家工厂。然而,由于她的性格使然,她始终没有对他明说,而他貌似也不是多主动的性子,两人之间就一直朦朦胧胧地相处着,直到一个成熟漂亮的女子出现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这种几乎连暧昧也称不上的薄弱关系。
那时,她确实伤心难过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也就释然了,想着父母来信说已经在家里给她介绍了一门亲事,或许那才是她今后最好的选择,所以她已经向工厂辞职了,此次回家过年也就不会再回来了。
李小花坐在行李包上思绪万千,但她是个理智的人,所以很快便平复下怦然心动的情绪。
晌午时,乘客们有带着干粮的就开始吃干粮就着火车上的开水,而没带干粮的则只能一边看着别人吃,一边不停吞着口水忍着。
钟小弟除了拎了一个大的手提包,还斜挎了一个布包和一个军用水壶。此时他就从挎包内摸出两块甜的油酥饼递给李小花,而巧的是,李小花此时也朝他递来两个白面馒头。
两人的手就这么伸在半空中,油酥饼和馒头亲密相会,周围人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钟小弟到底是男人,强硬地将两块油酥饼塞到李小花手里,略微别开脸道:“你有水壶吗?我去帮你打水!”
李小花点点头,将自己的军用水壶递给钟小弟,然后就见他在狭窄拥挤的过道里很有技巧地挤了过去。他挤过去之后,不时有人不满地抱怨:“挤挤挤,挤头魂啊?真是的,挺好看一小伙子,怎么行为就这么粗鲁呢?……”
李小花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周围人中有好奇八卦的就问她:“哎,姑娘,那个是你对象吧?”
李小花一怔,随即摇头否认。
不过那人明显不信:“哎哟,还害羞了!瞧他对你体贴周到的劲儿,说他不是你对象,谁信哪?”
“俺看着也是,那小伙子对你挺好的呀,丫头,你可得抓住啊!不过,长得太好看的男人,一般都不太靠谱,多数都是花心大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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