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陆白点了那两人的穴位,唐十九指挥着曲天歌和青杏,将兰心和汴沉鱼,抬到了楼上天字一号房。
房间整理的十分干净,这天字一号房作为整个酒楼最豪华的房间,还设了软榻,供客人饭后小憩。
为了安全,打烊后屋内的炭盆就收走了,这会人有点凉。
唐十九让青杏,去外面找点被子来,点了蜡烛,凑到了兰心和汴沉鱼身边。
正文 第一千四百十二章 奄奄一息
刚刚一路上在马车里大概给两人看了一通。
兰心伤的惨不忍睹,多脏器受损,肋骨被打断了很多根,手腕骨折,大小挫伤无数,口吐鲜血,一只眼睛也被打的血肉模糊,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眼球。
而汴沉鱼,没有外伤痕迹,只是气血虚弱,脉相断断续续,呼吸羸弱,比起兰心看得到的伤,更加严重。
唐十九指点了厨房位置,让陆白去打水,这两个病号,放着不管,到天亮都得见阎王,青杏还没回来,她如今还能使唤的,只有曲天歌了:“回家,去拿我的药箱回来,几个药箱都拿来,多拿点纱布。”
“十九。”
“还磨磨唧唧的,你怕我趁机要她命啊。”
曲天歌抱住了唐十九:“不是,本王只是想要谢谢你,你真好。”
唐十九一怔,扭捏着推开他:“屁话少说,赶紧去,晚了我不能保证,我还能救活这两人,伤的太重了。”
“嗯。”
人都出去了,唐十九左右看了看,把窗帘都给扯了下来,又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两人身上。
外面,有脚步声,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
唐十九瞬间惊觉,靠在了门后。
那脚步声,在靠近天字一号房后,更为小心鬼祟,房门,一点点被推开,唐十九麻溜出手,掐住了来人的脖子,那人一声惨叫,是张富贵的声音。
唐十九忙松开:“张富贵,你怎么还在这。”
张富贵吓个半死,以为要命丧于此了,结果听到了唐十九的声音,差点流下两行老泪来:“王妃,怎么是你啊,这么晚了,你怎么……啊,怎么还有两个人躺着,是死人活人啊。”
“死你个大头鬼,我朋友,落难了,我不能带去秦王府,也没好去处,就想到了这里。”
张富贵小心的探了下头,看到了兰心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吓的一个激灵:“这真没死啊。”
“不然呢,死了我能往自己酒楼带,多晦气。”
“那倒是那倒是。”
“你还没说呢,大晚上的你来干嘛?”
张富贵忙道:“我本来就还没走,在茅房呢,拉完就回去了,后来楼下看到三楼掌了灯,以为进了贼就上来看看。”
“一泡屎你还要孝敬我们酒楼,你来了也好,我也是考虑不周到,只以为别人不知道吃客酒楼是我开的,把人带来这就能避免嫌疑,可是这大晚上的打烊了的酒楼亮着灯,实在也惹眼。”
“王妃,不然把人带去小人家里。”
这提议不错。
谁能想到,唐十九会把汴沉鱼和兰心,藏在了一个和这两人完全不相干的一个平民家里。
陆白正上来,看到张富贵神色紧绷,唐十九忙上前:“朋友,都是朋友,陆白,比这里更好的有个藏人的地方,这里到底是酒楼,天字一号房整天被人包了也惹人怀疑,藏到张富贵家里去,张富贵,你见过的。”
确实见过,陆白仔细看看,以前王妃住在外头的时候,见过这中年男人。
正文 第一千四百十三章 妙手回春
“可靠吗?”
“不可靠,能成为我唐十九的朋友。”
张富贵也忙拍着胸脯保证:“王妃的朋友,就是我张富贵的朋友,王妃是我张富贵的恩人,王妃要救要保护的人,我张富贵豁出性命也会全力保护。”
唐十九轻笑起来,这憨子。
“好了,废话少说,陆白,你先和张富贵把人带去,我把这里收拾了,等他们两回来,赶过去。”
“是,王妃。”
初八。
凌晨。
三更鼓敲响,外面天色依旧漆黑,除了狗吠和打更人的脚步声,还有那屋檐上轻轻跑过的野猫,整片盖儿区,只剩下张家小院,灯火通明。
张富贵的妻子,是个老实巴交的妇人,手脚却是很麻利。
铺被子,烧水,做夜宵,帮了不少忙,一夜未合眼。
同样一宿没睡的,还有唐十九和曲天歌。
兰心的伤太重了,比唐十九在马车上看到的还要严重。
而汴沉鱼更是比唐十九想象的还要病的厉害。
给兰心做了一次开膛手术,放出了淤血,缝合了破裂的内脏,才将将保住了她的性命。
剩下的外伤,也是惨不忍睹,唐十九处理完所有伤口,已是累的满头大汗。
曲天歌在旁,替她惨汗,成了她的小助理。
这厢稳住了兰心的性命,那厢汴沉鱼的病才叫棘手。
兰心这是分分钟能要了性命的内伤,而汴沉鱼则是长久以积累下来的脏器受损,筋脉损毁。
虽然给了退烧药和续命丸,可是这一夜她的高烧根本没有退下去过。
唐十九几次把脉,她的脉相紊乱而虚弱,中间一度,还停止了心跳脉搏,唐十九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将她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三更天的时候,汴沉鱼的高烧发的几乎要融化人的皮肤。
迷迷澄澄的醒过来一次,不过那双眼睛没有任何焦距,两只手在空中胡乱飞舞,表情痛苦,一张脸苍白无血色,然后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
唐十九当即判定不好,这是高热惊厥现象,让曲天歌稳住汴沉鱼的身体,没辙了,药石无灵,只能试试针灸。
唐十九的针灸还没学透,眼下情形凶险,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打开针包,找准穴位,扎入银针。
第三针的时候,汴沉鱼的手脚便无力的垂落下去,唐十九心慌立马去探鼻息和脉搏。
好在,还有。
真是够心惊胆战的。
扎了一百多针,护住了汴沉鱼身上大小几处筋脉,静静站在窗边观察了半个时辰。
谢天谢地,汴沉鱼的烧,在唐十九已经江郎才尽,使光了十八般武艺之后,终于退了下来。
鸡啼时分,唐十九累的快要趴下了。
初八早晨了,曲天歌的去留,还有一个时辰,便见分晓。
然而这里,走不开。
曲天歌留下了陆白,带着青杏回了秦王府,进宫面圣之后,或许他又将前往皇陵,接下去便是,长久的分离。
唐十九送了曲天歌到巷子口,本是个洒脱人,此刻却是如此的不舍。
虽然知道纵然继续守灵,也不过还有半年时光,可是,她不想他走。
正文 第一千四百十四章 当断则断
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肢,她的声音,低沉哽咽:“曲天歌。”
一双大手,更紧的回抱住了她。
安静的早晨,朦胧的晨光之中,雪花小朵小朵的落了下来,落在两人的头发上,脸上,身上,两人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只希望能够这样,抱一个天长地久。
终究是要一别。
纵然依依不舍。
曲天歌走了,唐十九回去照看病人。
兰心未醒,汴沉鱼也还在沉睡,呼吸虽然依旧羸弱,不过高烧已退,屋内是浓重的血腥味,唐十九开了点窗,透透气。
张家嫂子送了早膳进来,身后跟着刚起床的张富贵。
“王妃,吃点东西吧。”
张家嫂子把简朴的一粥三菜两个蛋卷放到了桌子上,张富贵上前看了看兰心和汴沉鱼,走至唐十九跟前:“王妃,我一会儿先将儿子送到我姐家去,小孩子不懂事,怕说漏了嘴,之后去店里把昨天你们落下的血迹收拾干净了,你有什么要带的,我一会儿转回来,带来。”
“暂时没有,辛苦你们了。”
夫妻两人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唐十九看向门口,下着雪,陆白还在门口守着,这一夜,他已经在外头站了一宿了。
果然,他心里的挚爱,还是汴沉鱼。
“张富贵,出去帮我把陆白叫进来,麻烦张嫂,再送点早餐进来。”
“是,是,王妃不用说麻烦这么客气。”
陆白进了屋,目光直接落在了床上。
汴沉鱼脸色苍白,瘦削的颧骨都突了起来,露出在外的肌肤,没有一点血色,他眉心微微一紧,唐十九淡淡道:“不会死的,你放心好了。”
陆白那紧蹙的眉头,才见微微松了几分,上前对唐十九拱手:“多谢王妃。”
唐十九轻笑:“你主子谢我,你也谢我,他谢我能理解,毕竟这汴沉鱼和他曾也算是有过那么一段,你又是谢我什么?”
“属下……”
唐十九抬手,无意为难陆白,只是道:“好了,不用说了,过来吃早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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