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司徒严虽说顶着陛下的命令,送走了一批上了年纪的军官,但也有一部分是虽然没上年纪,但在军中无所作为,混吃等死的家伙,这些人多半是出身士族,跟朝廷大臣沾亲带故,想要弄走却是不容易的。
甚至司徒严自己也算是半个士族,他的外祖父,几个舅舅都是军中之人,这一次征兵令实施之后,为防止别人说闲话,司徒严也把自己的舅舅弄走了,只留下一个最年轻的小舅舅,他为了这太子之位也算是殚精竭力。
可就算做得再好,依旧有一部分出身士族的军官继续留在军营之中,这些人多半是跟司徒严关系较好,或者是司徒严有心留在军中的眼线。将来能不能成事,还要靠着这部分人。
好巧不巧的是,裘晖和桂思鲁跟司徒严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裘晖以前曾经是司徒严外祖父的属下,裘晖能顺利世袭父亲的军衔,有一部分原因是司徒严外祖父的帮忙。司徒严的外祖父过逝之后,裘晖倒是跟司徒严再也没有往来,但每年过年还是会给司徒严的母族送来礼物。
至于桂思鲁嘛,那就更不肖说,原本他是自己小舅子的同窗,曾经几次三番讨好于自己,可司徒严瞧这人并没有什么真本事,便不想把他留在身边,给舅舅写了一封信,胡乱给他安排了一个差事,却没有想到竟然把他派到了裘晖的名下,后来还惹出这么多的事。
司徒严唯恐皇帝在查桂思鲁的事情查到自己的头上,就想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上前一步对司徒复山说:“父皇请息怒,裘晖通敌叛国,死有余辜。但我大渝国的边防线存在已有数十年,这十多年的边防布置早已经确立,如果现在要发生什么变动,只怕会引起军中的波澜。”
“哼,朕担心的是大渝的江山,你们却懒得动一动边防线。”司徒复山冷哼一声。
耶律旭阳在旁边补充道:“五皇子的忧虑,也是陛下的忧虑,但裘晖收取大靖国的利益,私自退出边防线之外,让陛下不得不起疑。就算边防线不更改,也要重新验证一下我军边防的布置,否则陛下为军中所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吗?”
很显然,耶律旭阳是建议重新考校边防军的。
之前让五皇子负责征兵令的实施,耶律旭阳就很不放心,谁不知道司徒严自己就是士族子弟,到时候他把自己的人全部安插在军中重要的位置上,岂不是变成了他司徒严的私家军?
“丞相大人是不相信本皇子办事吗?”司徒严不满的冲耶律旭阳说道。
耶律旭阳朝司徒严老奸巨猾的一笑,“皇子多虑了,本丞相是为陛下担忧,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再者,军中之事并不是五皇子一人操办,谈不上什么信任不信任的话。”
言外之意,那军队是皇帝的军队,你当儿子的说了不算,你老子说了的才算,你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司徒玉看司徒严的脸被耶律旭阳气得煞白,反倒轻笑着说:“儿臣也觉得父皇应该重肃一下军纪,才不会再让军中出现裘晖那样的败类。说起来大渝国已经多年没有阅兵,父皇正好可以看看五皇兄之前征兵令进行的如何。”
司徒严的鼻子差点没有被气歪,刚才耶律旭阳说了还不够,这又来了一个煽风点火的,司徒严隐隐觉得,裘晖的事情就是一个由头而已,是想把这当作检验军营的借口。
朝廷上所有的大臣都觉得这朝上的风向立马就变了,原本还在为裘晖是不是应该被陈锦鲲处决而争论不休,一下子就变成了陛下应不应该重新检验边关大军,看样子皇帝似乎早有打算,说不定陈锦鲲好端端的出现在裘晖的营中,也不是一个巧合。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现在朝堂上至少分成两个帮派,一派是五皇子司徒严,周围都是拥护士族把持朝权的士家大族,另一派是六皇子司徒玉,他性情冷淡,不支持士族专权,从不跟哪位大臣拉帮结派,却最得陛下欢心。
从今天朝廷上的表现来看,似乎新上任的左丞相耶律旭阳也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皇帝一向最讨厌士族把持朝廷,这些年想了种种方法打压朝中的士族,虽不能完全阻止士族为官的风气,但经过司徒复山多年的雷霆手段,今天的士家大族已经不能跟当初的士族相提并论。
所以,朝廷上的那些大臣大多数是选择明哲保身,风吹哪边就往哪边倒,管它以后吹什么风,先过好眼下的日子,保住眼下的富贵才最重要。
司徒复山见朝廷上的大臣终于停止了争执,再也没说陈锦鲲杀掉裘晖不对,才稍稍平息一点怒火,重新命令道:“刑部着手清理那些跟裘晖有关系的大臣,发现也有通敌叛国之嫌的,一律严惩。替朕拟旨,革去裘家的所有身份,查抄所有财产,诛其九族,即刻去办。”
旁边的内务总管应了一声,便去拟旨了。
朝上所有的大臣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自陛下登基起,还没有诛过谁的九族,看这风向,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夫妻情深
陈锦鲲自打回到京都,就一直呆在皇宫里面,直到皇帝做出决定,陈锦鲲才总算轻轻松松的回到家里。
这两天,阿瑜已经跟半个月没见的女儿培养出一点感情,当然这些感情是建立在阿瑜带来的新鲜玩具和零食的诱惑下。
陈锦鲲回到家中,正走到自己的房间外面,就听到阿瑜在吩咐下人们做事。
“这个月是轮到谁管家?账目做得不错,只是家里的食材和厨房里面的柴火买多了一些,以后两三天采购一次即可。这样采购的话,还可以保证食材的新鲜和价格的公道,不用半个月买一次。”
管家的婆子应了一声,其他人也默默听着。
“还有,乱乱也该断奶了,以后奶妈可以断了,每天用米粥代替,她也应该吃些其他的东西了。”阿瑜说着,又吩咐了其他的一些事情,便打发这些婆子们出去了。
等房间里面只剩下阿瑜和女儿两个,陈锦鲲这才进了屋。
阿瑜这两天也没有去军工作坊,只是跟司徒玉打了一声招呼,人却天天呆在家里,只叫作坊里把这半个多月的帐本送来即可。做事赚钱再重要,也没有陪女儿重要。
阿瑜把乱乱抱在怀中,笑着抱着她玩,可傻丫头手里面却握着一件小衣服,那是云娘做好的,说是送给乱乱,可拿回到家里一试,乱乱根本穿不上去,那是刚出生的小婴儿才能穿的,一眨眼乱乱都快一岁了。
抱起手里面的小肉球,阿瑜一边笑一边说:“咱家的乱乱都快变成小胖墩了,再这样下去,娘可就抱不动你了,爹爹也不喜欢你了。”
陈锦鲲踏进门内,笑着应道:“谁说我不喜欢咱们乱乱了?阿瑜,可算被我逮到了,你居然趁我不在,对女儿说我坏话!”
侧过头来,阿瑜就见到陈锦鲲笑意盈盈的走进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打算这辈子都住进宫中呢。”
听这语气,陈锦鲲知道小媳妇这是生气了,走到她身边解释:“阿瑜,我把东西送到宫中,陛下十分震惊,马上通知刑部主事的,还有丞相大人一同审案。我是当事人之一,不应该离开宫中,只能等到案子水落石出再出来。我本想跟你带个话,但想想又怕宫中人多眼杂,保不定又出来个什么流言蜚语,反倒对陈家不利,所以一直等到有了眉目,才放心回家。”
“案子有眉目了?”阿瑜这些天每天都呆在家里,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在京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陈锦鲲掐了掐女儿的小脸,一边逗乱乱玩,一边说:“这案子不小,陛下这回是动了真气,头一回下旨要诛裘家的九族,没有再敢替裘家求情。而且听陛下的意思,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整肃一下军纪,顺带再查一遍边关的防线,免得又出现裘晖之流。”
阿瑜听这话语,也琢磨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睁大眼睛问:“陛下是想借这此机会,清理掉军中的那些士家子弟?”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你只需要告诉她半句,她估摸着就能猜到后半句,陈锦鲲在心中又暗暗夸了自己的小媳妇一句。
又接着说:“变革士族专权的朝廷,一直是陛下的心愿。难得的碰上裘晖撞到自己的刀口上,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阿瑜轻笑了一下:“那陛下是不是要感谢你?”
陈锦鲲逗女儿玩了一会儿,有些累了,整个人倒在床上躺着,有些精疲力尽的说:“我不需要他感谢我,只希望他能对得起这百姓,对得起大渝即可。”
“只怕你这样一来,会成为五皇子及其他军中之人的眼中钉。”阿瑜提醒道。
陈锦鲲却满不在乎的说:“成为眼中钉怕什么?自打我这寒门子弟入朝为官,哪个士族出身的官员不视我为眼中钉?只要我所做的事情,对得起我这一身官袍,对得起陛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即可。”
阿瑜听得出陈锦鲲话语里面的疲惫,她把乱乱放到床头,自己坐到陈锦鲲的身边,轻声对他说:“阿鲲,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官,但官场上暗流涌动,各方面的势力相互倾轧,你这样刚正不阿,只怕会成为各个士家大族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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