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王爷这一路上和西连嘉应两个人没少吵起来,谁也看不惯谁,看在虞子苏的面子上,又不会来真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西连嘉应在听见段王爷的话的时候,脸色还是一下子都黑了下来,冷声道:“血缘是抹不去的。”
“生恩不及养恩重。”段王爷也毫不客气地反击道:“本王不相信,你真的几个月都腾不出手来!”都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一道坎,段王爷对西连嘉应的不伤心十分不满。
西连嘉应不想解释西连家的那些乱糟糟的事情,揉了揉又有些痛的额头,冷笑一声道:“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子苏是在丞相府长大的。”
“你还好意思说!”段王爷倏地拍了一下桌子,也不知道是自己埋怨自己没有早些发现虞子苏,还是埋怨西连嘉应没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
一旁的茹良和碧容两个人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两人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眼睛一亮,看到了虞子苏的身影,急忙大声喊了一句:“娘娘!”
两个人这一喊,倒是惊醒了段王爷和西连嘉应。
“子苏……”西连嘉应看到虞子苏的白发,一下子站在原地努力收敛脸上的震惊之色,“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纵然和虞子苏也经常在通信,知道发生在虞子苏身上的事情,可是这一下子看到了,西连嘉应还是对虞子苏心疼无比,连带着对夜修冥也不慢起来。
虞子苏看着这个和自己说话,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人,轻声道:“恢复得挺好的。你这是……”
虞子苏皱眉看了他这一身湿哒哒的衣裳,对一旁的茹良道:“带西连家主去换个衣裳,再重新给西连家主拿一件大氅来。”
“不,不用了……”西连嘉应听见她那般生疏地叫自己,先是失望,随后又有些受宠若惊地道:“我待会儿,就要离开的。”
“宫中虽然穷,一件衣裳和大氅还是拿得出来的。”虞子苏并没有动摇,又问道:“怎么又要离开,不一起吃个饭吗?”
西连嘉应抿了抿唇,才道:“秦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人,和西连家内部的长老会勾连在一起,我得回去镇压着。”
一听就是敷衍,不过虞子苏也没有想着从西连嘉应嘴里听到实话,所以也没有细问,待西连嘉应换了衣裳,又带着西连嘉应看了两个宝宝。
“这是爷爷。”虞子苏抱着醒过来的大宝,跟西连嘉应打招呼,看见西连嘉应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虞子苏不由得问道:“怎么,我说错了吗?按照飞凤皇室的辈分,是这样的吧?”
飞凤国内女子为尊,生下来的孩子姓是跟着女方的,孩子也叫女方的父亲为爷爷。
段王爷冒着酸气,嫉妒地道:“是高兴傻了!本王都才是个外公呢!”
大宝眨巴眨巴眼睛,盯着西连嘉应看了一会儿,便伸手要西连嘉应抱。段王爷在一旁看着这差别待遇,心中更是羡慕嫉妒,他来看了这两小子这么多次,都很少享受这样的待遇。
西连嘉应和两个孩子多待了一会儿,恰好夜修冥也回来了,便又多留了一会儿,才匆匆离开。
“你刚刚和他在里面神神秘秘地说了些什么?”虞子苏戳了戳夜修冥问道。
夜修冥会说是被岳父教训了一顿吗?当然不能!换了一个话题道:“没什么,苏儿,江淮有动静了。”
果然,虞子苏的心思又一下子被吸引到了这件事情上面。
正文 第565章 可就没命了!
湖淮县。
船头突然开始移动,绑在前面的铁齿划破冰层,往白雾袅袅处缓缓行驶而去。
“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说话的年轻小伙是今日才找到的工,只知道跑这一趟报酬丰厚,其余却是一无所知,等到这船行驶到一条显然冬日里鲜少有人行驶的冰路上,才有些害怕地问道。
站在小伙旁边的是个粗糙汉子,闻言嘿嘿笑道:“这是害怕了?胆子这么小以后咋个娶媳妇呀!放心吧,老大哥把你带出来,定然是会好好带回去的……”
“不好了!不好了!遇上盗匪了!”汉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
刚刚还平静的船上一下子变得吵闹起来,原本因为天冷懒困的景象一下子不见了,船上各处都是人来人往的声音。
汉子抡起大锤,粗眉一拢,嘎声吼道:“都慌什么!这才出了茳道口,怎么可能出现盗匪!”
说着拍了拍一旁沉默不言的小伙,以为他是害怕了,安抚道:“你且在这里带着,让老哥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重十七眉眼一弯,清秀的脸蛋瞬间亮了,低声应道:“好。”
“啧啧……真是一副好皮像……”汉子盯着他看了片刻,才摇摇头扛起大锤走了出去。
重十七垂了垂眼,趁着混乱没有人注意到他,和不着边际护在他四周的重十九默不作声打了个招呼,便往装货的船舱而去。
重十七不知道这货船上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他和重十九从关城赶到江淮的时候已经太晚,根本来不及去打探,只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是皇后娘娘想要要的。
原本以为进入船舱里面应该会很难才是,没想到他只是在外面遇上两个人仍然在守着仓库的人,其余的守卫便再也没有看见了。
重十七不确定里面是不是有其余把戏,隐藏在黑暗之中,屏住了呼吸。
“诶,你说好好的,怎么可能就有盗匪了呢?”矮个子的守卫忍不住低声问胖个子的守卫。
胖个子不耐烦地道:“我怎么知道,跑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在茳道口遇上盗匪,谁知道大过年的这些匪徒不窝在老巢,出来瞎晃荡做什么。”
“是啊,要是这批货保不住,咱们也别想活着回去了,我听说,东陵那边急需这批货物呢。”
“切,急需?我表哥在家主主屋当差,可是听说,若不是姜家这一次贴银子,东陵那边急需也没有用,不过家主这银子掏得也不愿意就是。”
“白拿钱这么多年,谁会高兴啊。”
京都琉璃巷子之中,冯达千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温文越,仿佛饿狼看见了食物一般,一下子松开冯有金的手往温文越扑过去。
简琦涵就站在温文越身边,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把白玉笛子下的寒光冷刃一亮,冯达千就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冯有金还沉浸在刚刚差点被自己亲爹推出去挡刀的失望和恐惧之中,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右相大人多谢!真的多谢!这次多亏右相大人了!要不然鄙人这一次可就……可就没命了!”冯达千千恩万谢,心中庆幸不已。
原本以为姜家早就放过他这小鱼小虾了,更何况这两天过年,就算是夜晚也是满大街的人,他这才带着人优哉游哉晃荡在街头,哪知道居然姜家根本就没有放过他!
冯达千心中越想越惶恐,整个人都惴惴不安起来。
简琦涵看着这人的样子,冷笑一声,走过去将冯有金扶起来,没有理会冯有金感激疑惑的复杂眼神,又走到温文越身边。
“冯老爷不必多礼,在下也只是做了该做的而已。”
温文越皱眉道:“冯老爷可知道这群人的来路?用不用去京兆府尹那里报官?天子脚下这群人就敢如此嚣张,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不,不用了。”冯达千若是真的有这个胆子,早就将湖淮的事情对温文越坦然道出好好报复姜家了,更何况,若是将姜家牵扯进来,他自己也讨不了好。
“看样子,冯老爷是知道这背后之人的身份的,只是为什么不愿意呢?”温文越似笑非笑道:“昨儿个本相进宫听皇后娘娘说了一件事情,冯老爷猜猜,是什么事情?”
冯达千一时之间弄不清楚温文越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温文越只是同他开玩笑,讨好的笑了笑,“鄙人这几日就等着右相大人将那些银子过了明路咧,哪里知道那些朝堂上的弯弯绕绕。”
“不过皇后娘娘身为一个女人却管着朝中大事,鄙人倒是觉得这不妥当……”冯达千自顾自地说道,没有看见他面前的两个人不以为然的脸色。
“本相听说,奉青天入京了,冯老爷也是江淮有名的商人,也应该对奉青天此人有所耳闻吧?”温文越缓缓道。
冯达千这才看清楚温文越灯火下的面容,噙着浅浅的笑意,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哪里还有之前的年轻无知,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冯达千脸色惨白,脑海之中全部都空了,只能点点头,下意识地道:“鄙人自然是知道的……”完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温文越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便跟本相走一趟吧。”如今冯家所有的金子都被他取了出来,也不必再跟冯达千那般周旋了。
距离温文越和简琦涵等人不远处的夜色里,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路旁。
羸弱削瘦的青年一把将旁边的人搂入怀里,挑起下巴,再次问道:“真的不想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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