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今个表现不错,这作坊以后就多靠你了,只要你好好干,我张蔓儿绝对不会亏待你。不光是你,还有在场的所有人,只要好好干,我都不会亏待。”
张蔓儿的这一郑重承诺,自然是引起一片喝彩声。
在场的妇人齐声道:“放心吧,东家,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经过田氏跟李春香这两人的杀鸡儆猴式,这些村妇都明白,张蔓儿这个人认活不认亲。
只要你干活好,那一切就好。
想来浑水摸鱼的,哪怕是家人都不行。
眼看着太阳渐渐落山,绚丽的晚霞如织女手中的绸缎,张蔓儿看着这些村妇一个个都完成了任务,对每个人表示感谢,道一声辛苦了。
薛川驾着牛车进村时,就看到七八个村妇从作坊出来,等他停好牛车,阔步迈进作坊,就看见张蔓儿坐在石凳上,单手撑着下巴,双眸看着天边。
夕阳照在她脸上,晕染了一层红彤彤的颜色,宛如涂抹了胭脂。
那双黑亮清澈的眸,闪过水波潋滟,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扇动,唇边挂着浅浅笑意。
天地万物,都被夕阳笼罩了一层橙红的颜色。
薛川痴痴的看着,心里一片宁静。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炽热,又或是张蔓儿撑着下巴的手有点酸了。
心里正纳闷着薛川怎么还不回来时,这一抬眸,就跌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面前这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让张蔓儿吓了一跳的同时,原本沉静的眸腾起亮光,她孩气的笑笑,扑进了他的怀里:“相公,你回来了。”
难得见她跟猫儿一般的乖巧,薛川刚毅的脸瞬间变得柔和,黑眸泛着笑意:“怎么了,想我了?”
一回来就温香软玉在怀,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真好,能扫去一天的疲惫,就连一切拼搏都有了意义。
张蔓儿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了正经事,拉着他过隔壁新房道:“相公,今个新房可以收工了,这段时间他们都辛苦了,咱们把工钱发一发吧。”
薛川笑道:“好,都听媳妇的。”
那唇角勾起的宠溺,让张蔓儿如吃了蜜糖一般甜,这男人柔情起来,真让人招架不住。
“那明天就可以搬新屋了,咱们来个乔迁之喜,做些酒席,让家里人热闹一番,也让我爹娘过来?”到爹娘,张蔓儿可有好几个月没见他们了。
这些日发生那么多事,理应跟他们交代一番,总不能到时大田村的人都知道了,张家人还蒙在骨里,那她可要背上不孝的罪名了。
在一侧她都发家致富了,怎么也要拉娘家人一把。
“媳妇,你做决定就好。”这些家事,相信张蔓儿会处理的很好,薛川放手让她做。
捏着她手,跟她一起回到老屋这边。
这几天看惯了新房,再看这面前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难免觉得破旧。
就是这样破落的环境,她张蔓儿住了好几个月。
和薛川的点点滴滴都是在这展开的,一想到要搬走了,一时间思绪万千。
回到卧房,薛川踩着凳,从横梁上拿下一个木盒,这里面装的可都是两人的全部身家。
将钱财藏在这可是薛川想出来的,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上回田氏搜屋,那这些东西可就被一扫而空了。
知母莫如啊,作为儿的薛川,自然是了解田氏的性格,就藏了这么个好地方。
任由着田氏再精明,也想不到两人会把东西藏这。
张蔓儿从衣柜里翻出一本账本,打开来看,里面密密麻麻书写了一些娟秀的字迹。
她记录了这些日的开支,比如工钱多少,盖房买砖头,沙石多少,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扫了一眼账本上应付的工钱,将木盒里的碎银都装进随身携带的荷包里,这一会都是用来发放工钱的。
看着盒里那几锭银元宝,一个十两,张蔓儿拿了三个出来道:“相公,咱们明个就要搬家了,这段时间薛阳帮了不少的忙。盖房,做家具,哪一样的活都没有落下,这给他工钱肯定不要的,那这个钱就直接给你爹好了,这有多的就当是这五年的口粮一块给了。”
分家后,虽一家人不搭一个灶房过日,但作为女每年应给爹娘差不多二两银的口粮,算是孝敬钱。
这跟田氏极不极品,李春香嚣张不嚣张无关,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张蔓儿是不想跟极品婆婆打交道,直接给了五年的口粮,再加上薛阳的工钱,那么多出来的十多两银,就当是薛阳办酒席和跟薛雪置办嫁妆用的。
从今个过后,他们就要搬离了老薛家,从此不在一个屋檐下,天高任鸟飞。
薛川听了心里很有触动,媳妇平日里看着辣椒,半点亏吃不得,但在孝顺这方面,她做的丝毫不差。
她的有理,他自然不会反驳。
这钱给的有点多了,足够薛家改善生活了。
两夫妻正着话,就听到院里传来动静,好似薛老头跟薛田下地回来了。
薛川收回视线,将这三个银锭装进一个空余的钱袋里:“媳妇,咱们现在把钱给了爹后,就过去新房发工钱。”
发了工钱,盖房这件事就算圆满完成了。
薛川完,牵着张蔓儿出来。
他的手长有一层茧,但不厚,指尖凉凉的。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岁月沧桑
薛老头坐在院门口的石墩上,抽着旱烟杆,猛吸了一口又一口,那一圈圈的烟雾都好似带着无尽的烦恼,在他的吞云吐雾中,那苍老的面容变得隐隐约约。
不禁薛川触动了,张蔓儿的心也跟着揪紧。
一段时间没注意这公公,仿佛一下老去了很多,他时不时的轻咳了几声,像是抽的太急,被呛到了。
他疲惫的双眼布满纹路,发间的银丝又增添了不少。
薛家穷的响叮当,作为一家之主的薛老头,每天尽心尽力料理庄稼,就是为了一点好收成,好卖点粮食,卖点蔬菜,换一点微薄的收入给家里人生活。
常年累月的操劳,让他的一张褶脸比同龄人更加苍老。
昏黄的眼珠,疲惫的身躯倚楼着,额头上的几道皱纹,深深刻下岁月的痕迹。
这样的薛老头,让晚辈看了心疼。
尤其是薛川,心一下就抽紧了,他一直都知道他是薛家的顶梁柱,少了他这么个收入来源,薛家一定过的很苦。
心里有些触动,他张了张薄唇,好半天才发出了低沉声音:“爹……”
这一声呼唤有几分荡起回肠,夹带着浓浓亲情味。
薛老头应了声,抬眸一见是薛川,慈爱的冲他笑笑,起身过来问道:“怎么了,老三,有事吗?对了,我刚特意绕过你那新房跟作坊,全都弄好了吧?”
作坊已经开工,那新房也就差一点瓦片就能收工了。
“全都弄好了,明天就能搬过去,蔓儿后天要摆酒庆贺新屋乔迁之喜,爹跟娘,还有二哥他们都一起过来吧。”薛川道。
薛老头抽了一口旱烟,脸上带着喜色,虽差了薛川一个头,也不妨碍他的威严跟慈爱。
这双布满青筋和皱纹的手,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欣慰道:“老三,这么多孩里就你最出息,你媳妇也是个能干的,看到你们过得好,我这心里头也放心了。那你们搬过去后,两人可要好好过日,若是需要家里人帮忙,就吱一声。不管住不住一起,咱们都还是一家人,那你们搬家,需要帮忙吗?”
不等薛川回答,张蔓儿就道:“不用了,公公,没多少东西。”
她原本就不想麻烦薛家人,但这一句没多少东西,无意中勾起了薛老头的回忆。
当初分家时,老三没分到什么东西,就连那些锅碗瓢盆,还是张蔓儿掏钱跟田氏买的。
想到斤斤计较的老婆,他也是扶额一阵无语。
有些歉意的看着张蔓儿道:“老三媳妇,是薛家对不住你们,好在你们这日过的好起来,我这心里头欣慰,也为你们高兴。”
“公公,你客气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我没有放在心上。”张蔓儿声音淡然如水,表情也很云淡风轻。
完用胳膊肘顶了顶薛川,后者立马会意:“爹,明个我们就搬走了,这是五年的口粮,还有薛阳的工钱都在这了。”
薛川将这个灰色钱袋塞进薛老头的衣袖里,也没有明这里面有多少钱。
薛老头一听五年的口粮都交了,那少也有十两银,立马要掏出来推辞道:“别啊,这还没到交口粮的时候,你们太积极了,再你们挣钱也不容易,先自个留着吧。”
他想着老三两口,这一下又是买田又是盖房开铺的,一定花了不少钱。
手里头的钱肯定不多了,这给口粮的事不用着急,他们老薛家只要勤快能干,家里人就有一口饭吃。
“爹,让你拿着就拿着,这本来就是儿该孝敬你的,五年一起给了也省事。”
田氏在灶房里切菜,左等右等,都没等来薛老头这个烧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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