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惊呼,不是说生了痴儿之后多年来就想再要个传继香火的孩子吗?所以林来实还为此打上门,讹诈高额的医药费?
花素听完也有些汗颜,虽说测查林家村的所有人等,可有些事情她做不方便,还是闵舟去做的。
竟然还有这么些她不知道的私密,也或者龌龊之事,瞥了闵舟一眼,似乎在责怪他没有告诉她,可闵舟蹙蹙眉,这样的阴私,于他们所行之事无关,何必要知晓!
“那她怎么可能会死于落胎后遗症!绝对不会,她的死肯定跟娘无关!”
不管月娘死因为何,只要不是跟吴氏打架所致的落胎后遗症,吴氏就是安全的。
可现在没有时间去查月娘真正的死因,“花姨,你可以陪我去族庙吗?”
知道了族庙的位置,可林秀一个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阿南也不适合卷入其中,花素武功合适,年纪合适,更兼在林家村生活几年,作为林秀名义上的老板,身份也合适。
待花素点头后,林秀嘱咐阿南留在这里,绝对不要外出!阿南很想去,可也不想林秀为他担心,只能答应。
花素跟着林秀一起出门,闵舟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走之前,认真的朝阿南看了看,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所谓的族庙,其实离林家的山地很近,就在南山脚下一高处,只不过族庙无人来往,道路也杂草丛生,两侧杂树无人清理,现在也早已长的遮天蔽日,自然那些不知道族庙的人也未曾见过。
哪怕有些调皮的顽童,偶尔入山见着这似庙似屋的破败屋子,只怕也会当做无人打理的山户之所罢了。
只是黑夜,举着火把,花素虽依旧是那豆腐娘的装扮,可脸上的神情,让林秀第一次觉得安全!
也深深的愧疚,“花姨,对不起!”
“傻孩子,你叫我一声花姨,我便认了你这个侄女,何来的对不起!”
此刻的花素却带着几分豪气,所谓的江湖儿女,大抵如此。
“花姨,你,你们会因为这件事,功亏一篑吗?”
林秀第一次见花素,只惊讶于她的蛮力,可之后的相处,发现花素言行举止之间的特殊,以及那豆腐坊看似老旧却左拐右拐的多个房间,还有那永远用不完的厨房调料,豆腐坊的身后绝不止花素一人。
更加花素对林家村每个人的历数家珍,对每个林家村人的了解程度堪比妖孽。
林秀那个时候就知道,花素不是个简单的俏寡妇!
她或者他们在这里聚居这么久,必然所图甚大,可她现在轻易的戳穿,甚至会让他们暴露。
“傻孩子,放心吧!这么多年一无所获,我们早就该离开这里,一直迟疑,可能就是老天爷让我们帮你一把,救你娘一命!”
林秀满心的感动,对比那落井下石的林家人,花素一个相识不过数月的陌生人,都能出手相助,可那些血脉至亲呢?
“花姨,我可以问问,你们在这里是要找什么吗?”
不是找人便是找物,不然不会把林家村每个人的阴私都翻的这么清楚。
花素正要回答,可林秀已经眼尖的看见前面大簇的火把,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似乎这里早已不是黑夜。
“在哪里?花姨,在哪里!”
林秀提脚就往火光的方向跑去,花素也要跑,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有些话该说不该说,你……”
知道那人就在身后,花素安心,也知道自己方才差点就说出那些他们拼死保护的秘密,她也有些心虚。
可似乎知道花素低沉的原因,身后半似安慰半似担心的话响起,“你病才好,慢些!”
花素笑着回头,对着黑暗处,“我知道了,你也小心!”
随后随着林秀往前直奔。
此刻,族庙前。
“族长,林吴氏伤我妻儿,害我娘子惨死,求族长还我公道!”
“族长……族长……”
“公道……公道……”
被众人拥出的林付州,看着眼前一幕幕,似乎在回忆。
似乎也是一个那样的黑夜,高举的火把,被绑的妇人,一声声,“这贱人引人通奸,坏我夫妻情分,求族长为我主持公道!”
“公道……公道……”
什么为公?何为道?
他主持了公道,还了公道,可谁给他公道!
有多久,没有再听到这样的声音。
林付州,林氏一族,族长一脉单传,可他却有三儿一女,他以为到了他这一代,肯定是要兴盛了,却落得个孤苦伶仃。
他苟活,抱着妻儿的牌位,守在这族庙里,一遍遍的问天,一遍遍的问己,他错了吗?错了吗?
这是老天给的他公道吗?只要他诚心悔改,让他重拾旧权,再掌宗族。
林付州抬起手,面前的人声渐停。
“你们是何人?”
“回族长,我乃林氏一族旁支五房嫡孙林来福!”
“所告何事?”
“告林氏一族旁支儿媳林吴氏,杀我儿,害我妻,一尸两命,绝我林家香火,乱我家宅!”
“如此恶毒之妇,如此恶行,天理难容!林吴氏何在?”
“在此!”
吴氏被人绑住手脚,堵住嘴,突然的扔到林付州跟前的空地上,周围所有可亲的乡邻徒然变了嘴脸。
“林吴氏,我问你,所告之事,你可认?”
吴氏摇头,摇头,死劲的摇头,可林付州不管。
“林吴氏,既然你默认,那我就施行族长之权!”
“我林氏一族,聚居在此二百多年,今日我林付州,第七代林氏家族族长,依族规,按族法,判林吴氏沉塘!”
火光照耀之下,满头白发衣衫褴褛的老人,脸上却泛着异样的光,终于,他重回巅峰。
“沉塘!沉塘!沉塘!沉塘!……”
一声声,一字字,一句句,敲击着所有人的心房!林家村早已经成了一个普通的小村子,宗族,那是大家大业的人才有的,原来他们也有!
林家村,两百多年前,一林氏霸主带着一家老小和仆妇众人迁居此地,设立族法,建宗祠!行族长之权,管林家众人。
只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林氏一族家财散尽,族人再也不能高于仆妇之上,渐渐的与外村通婚,成了普通的村民。
能记得林氏曾经的荣耀,又或者希望找回曾经荣耀的人,寥寥可数。
林来福是少有的见识过族长行使特权,以及曾经族人荣耀的过往记录本的人,他原本也该是高贵的身份,拥有无尽的财富,就是被这些盲民,仆妇之子,祸害殆尽。
他要拨乱反正,要找回曾经林氏的一切。
“沉塘!沉塘!……”
------题外话------
好像感冒了,头疼……
第一百一十章 孰是孰非,对峙
夜风徐徐掠过,那些睡意全无的人,或高举着火把,或高喊着口号跟随。破败的屋宇跟前,丧失理智的行人,一切诡异的组合在一起,就像一场盛宴来临前的狂欢。
“住手!住手!”
林秀声嘶力竭,可所有的人跟中了魔似的,花素只得用内力发声,“住手!”
这次仿佛才有人听见“沉塘”以外的其他声音。
林秀看到几张熟识的面孔,那些平日里和气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婶们,大都木着脸,带着奇异的期待,林秀跻身上前。
又看见站在最前方的林老爷子,林秀张嘴喊,“爷……”可口型出来了,声还没出就被林老爷子那一脸的嫌弃和冷漠给堵回去了。
是了,林老爷子竟然在此,就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还有方才林家其他人的表现,原来如此!
林秀一笑,心里越发冷了起来,走上前看见被抬着的吴氏,以及被压着无法动弹的林辰,和林辰一块的还有周大意,好在二人虽有些狼狈,可眼见之处,也没有明显的伤痕。
林秀对林辰和周大意点点头,示意他们放心,然后走到最前方,“来福叔?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
语气不卑不亢,疏离又恭敬有加。
林来福蹙眉,“我可受不起!”
“来福叔,作为晚辈,我有几句话想问您?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回答?”
“罪人之女,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林来福对林秀嗤之以鼻,眼神里掩不住的轻蔑。
林秀心中冷哼,面上还带着笑,也不理会林来福,只对着那白发褴褛的老人,上前,跪下匍匐在地,“族长,我有冤啊!”
先礼后兵,她可是想跟林来福对持一番的,可惜人家不愿意,那林秀就只好跟他们一样,请族长了!
而这个时候这里的人,就像喝了迷魂药一样,叫不醒这些装睡的人,林秀只能顺着他们的行为来。
林秀因为听闵舟说了这族长的生平,林付州也算是个有为青年,林氏一族败落至此,可林付州还是个有功名的秀才,识文断字,在当时的林家村真当是文曲星降世。
还组织村民识字,只是村人迷昧,觉得识字浪费时间,少有去者!可小一辈的孩子当中很多都受过林付州的教导,特别是林秀的爹那一辈!也因此林守业执着于送林辰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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