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末末是如何费心谋划的,只说钱戴这一夜却是精神放松睡的安稳。
与钱戴休息的好截然相反的,是位于楼梯口房间休息的金灿,这一晚上,他始终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金灿在脑海中左思右想的反复谋划着,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他当即就爬起床来,匆匆下楼,来到阻断了内外联系的那扇大铁门前。
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他必须要把这个重要报情送出去!
四百七十三 从这里横着出去
一大清早,钱戴神清气爽的起床,打了个哈欠,踱步到窗口,望着院子里链接着外头小街的大铁门,钱戴的目光明明暗暗。
钱戴不是不知道,在国党政府内部有着不少自己的同志,但是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卧底的联络线路有好几条,即便他此时统领着上海地下站,却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都担任什么职务。
大半年来,国党政府内部的机密一次次泄露,调集到前方战场的物资也一次次被截获,这里头有不少自己的手笔,可也有着其他同志们的功劳。
有时候他也下意识的会想会猜测,自己的身边是不是就有自己的同志。
钱戴站在窗口,看着院子铁门处,一直在跟把守大门的士兵交涉着的那个人,心里的怀疑不由加深。
此刻院子铁门处,金灿正缠着守卫在门口的士兵说话。
“哎兄弟帮个忙吧,就给我买一包香烟行不行?不让你白跑一趟,我给你好处。”
外头站岗的士兵不为所动,想到自己接到的死命令,摇头拒绝:“不行,长官你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当兵的了,没有上头的允许,便是一只鸟都不能进出,更别提买香烟,长官您还是忍忍吧。”
“真不行?”金灿不死心的追问。
士兵坚定摇头,“真不行!”
金灿暗骂一声可恶,板着个脸的转身往里头走,走到小楼门口的时候,看到别的同僚,金灿僵着脸打招呼。
其中有两个人,刚刚也看到金灿与门口的士兵交涉了,他们一直都在这边看热闹等结果,还想着,如果这位金主任交涉成功了,他们也要去试试,起码让家里人带两件换洗衣裳,送点好吃的来也是好的呀。
只可惜,金主任也吃瘪了,唉!
无语的几人摇头叹息着,一道回了小楼里头,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院子里,在一棵大树后,卫思味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不仅如此,等他们几人都进到屋里后,卫思味绕到了小楼后头,从后门进入以后,直接就上了二楼,不必说自然是找苗远汇报刚才的情况去了。
小楼一楼的大厅内,此刻桌上摆满了从临时厨房端出来的早点,白米粥加小咸菜,每人还能分到两个白馒头一个卤鸡蛋。
其实这样的早餐对于平常人家来说,那都已经是极难得的了,然而对于眼下这群官僚主义,他们中却有些人极度不满。
这不,一位最重口腹之欲的主任,见到满桌子的早餐,他嘴里就讥讽的叫嚣开来。
“什么玩意,这是给人吃的早餐吗?当喂猪呢!告诉你,老子的早点要吃西餐,老子要牛奶加牛角包!!!奶奶的,要是供不起老子,那就让老子自己出去吃,实在不行,老子打个电话让人送点来也成呀……”
才洗漱完准备过来大厅吃饭的钱戴,刚刚走入大厅,便听到这位主任嚣张跋扈的叫嚣声,钱戴眺目往桌上看去,发现上头的早餐还算丰盛,心里对于这位主任就嗤之以鼻起来。
此刻在华国的土地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同胞,连这样的饭食都吃不起,这货居然还在嫌弃?真是不知所谓!
钱戴眼中闪过对此人浓浓的不屑,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毕竟这人后头说的提议,钱戴也准备看看,苗远那个家伙打算怎么办,放不放人?
钱戴不动声色的往大厅餐桌走,等他走到地方拉开椅子坐下,身后传来了苗远冷冷的训斥声。
“哼!爱吃吃,不爱吃就饿着,谁惯得你们!”
说着话,苗远领着他的走狗丁文与卫思味走上前来,丁文狗腿的拉开椅子伺候苗远坐下,自己才忙靠着苗远的身边落座,不等丁文举筷,苗远又冷着一张脸的开口发话。
“我再次严肃的重申一遍,我们呆在这栋小楼里,不准进也不准出,不许跟外界有任何联系,不要跟我提什么买香烟,要吃的,告诉你们,都甭想!想要出去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等到中统那边任务完成,我们自然解禁;要么就是你们不要脑袋,从这里横着出去!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苗远此话一出,刚刚叫嚣着东西不好吃的主任也歇菜了,而金灿也把头垂的低低的,不知道在那想什么。
钱戴扫了一眼大厅内的众人,无视苗远此刻正经严肃的面容,自顾自的举起筷子夹了个馒头,悠哉惬意的吃起早点来。
对于这样的钱戴,让苗远怎么不愤恨?
可眼下这个姓钱的也没犯任何错,明面上也没有出现任何针对自己的表现,藏在他所住房间内的监听器,也没有传来任何有利消息,苗远只得吃瘪。
恨恨的盯了对面的钱戴半响,见这样也没有影响对方的食欲后,他只能憋屈忍耐的开始吃饭。
眼下这栋小楼里,别看表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可背地里却是人心惶惶的,颇有些人人自危的局面,大家基本都是混在军统局内的老油子,能不知道眼下这样的局面,根本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钱戴感受到了这地下的风云暗涌,自然也就留心起,他怀疑是自己同志的那个人来。
果不其然,钱戴怀疑的没错,就在中午约莫十一点左右,钱戴发现,那位金主任不对劲。
昨晚钱戴就怀疑,眼下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一来自己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说有援共华侨归国,二来这小楼里头的布置可不简单呀!
除了满是监听器以外,在小楼一楼靠近大厅左侧的厕所对面,就有一间办公室,而这个办公室内,居然安装了一台电话!
明明小楼整个都戒严了,根本不允许内外有任何联系,那么这台电话的存在,钱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他自己怀疑这电话是鱼饵,可这位金主任也不知道为何,偏偏就要去咬钩,钱戴见状心里有些着急。
如果这位金主任真是自己的同志,那么他就很有必要救下这个无脑的家伙,不能让他白白去送死。
四百七十四 谁拔掉的电话线
其实金灿心里也是有怀疑过的,可因为他太在乎这个情报了,让金灿不由的就想去冒险试一试。
等金灿下定决心,趁着苗远等人都在二楼的时候,自己借着上厕所的借口,偷偷摸的摸进对面的办公室时,早就留心观察他的钱戴,几乎立刻就动了。
当钱戴假意巡视,经过下面办公室门口,推门而入的时候,金灿的右手已经摸上了电话筒。
钱戴不敢耽搁,忙快步走了进屋,不等金灿惊愕交加的欲要开口,钱戴已经径自走到了金灿面前,弯腰利落的扯断了电话线,同时嘴里还懒洋洋戏虐的出声:“呦呵,苗站长不是说不能联系外头么?感情这还有台电话呀!”
说着话,钱戴把手里的电话线随手丢掉,一屁股靠坐在办公桌上,大长腿交叉靠着,双手抱胸,一副悠闲惬意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面前张大嘴巴,惊慌诧异的金灿。
实在不是他想这么丢人,只是猛然间自己的行动被发现,接着钱副站长的举动又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他也是给这一系列的变故给震懵了。
金灿僵硬的收回右手,嘴巴无声的动了动,不等他出声钱戴又讥讽的开腔,“啧啧啧,苗站长这工作能力是真不行!做工作怎么能如此不细致?他这是致党国的利益与不顾呀!你说是不是金主任?”
金灿才想点头说是,结果钱戴右手抬起轻拍脑门道:“哎呀,看我怎么忘了,金主任你怎么会到这边来?莫不是你也发现了这电话?还是说,金主任你是苗站长的忠实拥护者?是想帮苗站长来擦屁股的?”
金灿闻言连忙摇摇头,不想钱戴根本就不给他张嘴的机会,自顾自的继续自说自话道:“金主任你这样不行,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你这样做不是害了苗站长么?你别摇头,摇头也洗脱不了你的嫌疑,这办公室内就你跟我二人,这电话线都被拔断了,不是你难道还是我?我可没这么好心帮苗大站长擦屁股!”
金灿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钱副站长睁着眼睛说瞎话,自己欲开口说两句,可他从来都不知道,钱副站长是如此能说会道的一个人,根本就不给自己任何插嘴的机会。
话到嘴边,钱副站长又开口打断自己,语气还有说不出的语重心长。
“金主任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想,你此次帮着苗站长扫了尾巴,让他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万一以后苗站长还继续犯同样的错误怎么办?你能保证,你自己回回都能及时的给他擦屁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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