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头笑嘻嘻的道:“这样也好,反正不管是在洛阳,还是在晋阳,只要咱们都在一起,都是一样的……晋阳以后也会一直繁荣的。”
“它始终都会是经济中心,自然是不一样的,”冯璋道:“以后开通了海运,晋阳便能作为通达洛阳和沿海的中转之地,只会比今天更加繁荣昌盛。经济中心,会南移,但是,政治中心,只能是洛阳。”
小木头只懂打仗,不懂这些,听了便道:“主子心中自有章程,反正我跟着主子走,不过胡人,的确是一害啊。他们在青州与土皇帝也无异了,无法无天的很,迟早要将他们赶回草原去……”
冯璋将匣子里的信抽出来看了,都是成王,以及齐尚书写过来的折子,这二人乖觉,老早以前,自从真心归顺以后,从不敢轻忽冯璋,所写的信,也都是折子的形式。
上折,一般都是极为尊上的,那是一种下臣对帝王的尊敬和臣服。
他们引领了这个风气,现在其它人也开始学着用折子的形式开始与冯璋论事了,所以,冯璋虽未称帝,但方方面面,都已经有了一个帝王的章程。
从上到下,严谨而有序,联系紧密,最重要的是归人先归心。
冯璋做事公正,人心定了,自然臣服。
从上到下,都是与南廷,与北廷完全不同的。比起南廷,晋阳公正,比起北廷,晋阳团结。
迟早的事。
小木头其实悟了出来一些道理,他知道,北廷与南廷剩下的不过是岁月的挣扎。徒劳的挣扎罢了。
晋阳在壮大,而北廷南廷一直在下沉,就算晋阳不刻意去做什么,北廷南廷也迟早都是冯璋的。
这份底气和笃定是像小木头一样的人的所有的想法和念头。
而此时的匪徒早已经疲于奔命,他们散成了十股人,但主力还是跟在大当家身边的。
此时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歇了下来,却因为怕晋阳的人查到,竟是连火也不敢起,大半夜的竟然只能撑着冷。
食物就更是了,只能吃生的。
大当家在内的所有人都灰头土脸,有点丧气也有点决绝和痛恨。
“那冯璋小子好狠,不过是抢了晋阳一商船,好处没占到多少,他倒好,直接派兵,追的我们都快要发疯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弹尽粮绝,现在连口热水也喝不上,以往交好来往的城池竟都龟缩不敢再接触我们,难道只能等死吗?!”
“呸,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想投降不成,没听说晋阳发了死令吗?!遇到我们任何一个人,一律杀无赦!”
“依我看,冯璋既不给咱们活路,咱们还不如拼了,也许拼上一把,还能有不一样的路,”一个人道。
他们真正与晋阳的兵马对上时,是没有想过的,会有这样的末路。
现在他们如丧家之犬,只顾突破晋阳的围追堵截,是真的累了,不光人累,心也累。
“没想到晋阳这么厉害,想要反扑,哪有那么容易,”另一人道:“依我看,趁现在主力还在,一律往青州,往草原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大当家……”
“你说什么?!我看你这混蛋是怕了,想要逃,他奶奶的,当初可说好了的,谁逃谁就是孙子……”
“你……”那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此一时彼一时,你也不看看现在晋阳吵的多紧,来势汹汹,现在阻拦,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第784章 被围
“我只问你,咱们对上晋阳的强兵,有胜算吗?!”那人怒道。
众人一时又不忿,又难受,因为他们自视甚高了,他们人虽众,可是与正规军一对比,一对战,那劣势几乎是掩饰不住的。
“不管如何,反正叫我投降,那不可能,谁他妈的想投降的,我也鄙视之,不屑与之为兄弟!”
“照你这么说,还不如散伙!”
底下吵吵嚷嚷的,实在不堪。
只有大当家,坐在上首,脸色阴沉不定,眸如鹰隼,他感觉到了士气的消散而无能为力,这就是最最无奈的事,偏偏想要反击,却又不占天时地利人和。
他们甚至连消息也被封锁了,很多派出去的探子都如断了线的风筝,一定是被晋阳给截获了。
而他现在没有根据地,不像晋阳没有一个真正的可以占据地利的大后方。
以往大当家只觉得当一些自由的匪徒,来无影去无踪,非常自由和潇洒,而现在他才知道,一旦壮大了,会有人将你当成眼中钉,容不下你,而你又没有足够的见识和能力,去做更高的事,就只有这样的下场。
他与晋阳交手无数回了,也越发的明白了自己的局限性,这种局限性主要表现在他的格局太小,所做的事太小。
为匪,是不能够壮大的,只在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才可逃散。
而他积聚了两万余人,他现在才明白,他是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控制这么多人,以及给自己的未来寻一个出路的……
在他壮大到两万余人的时候,仿佛已经注定了自己的末路。
他只是个匪徒,连个与各诸侯争霸的资格也算不上,而现在,他茫然了……
他看着底下兄弟们一张张的脸上,染上的有恐惧,害怕,慌张,或是孤注一掷,有勇无谋的鲁莽,或是想要逃跑,或是想要鱼死网破的决绝,然而,就是没有一个人规划出一条未来的路。
大当家闭了闭眸,有点累的瘫倒在一边的草堆上,终究是……与晋阳隔了一个天与地的距离,当初真的不应该去招惹他们的商船。
然而现在说后悔也没有用了,晋阳,早已经具备一争霸天下的能力了,不是他们这种匪徒可以相比的……
正吵吵嚷嚷着,却发现大当家半天不吭声,便一时都静了一下,他们看大当家闭着眼睛,便叹道:“……大当家,如今当如何,你拿个主意?!大家心里都挺慌,到底是战是降,还是逃?!”
“战,降,逃?!”大当家嘴角抽了抽,道:“人心不稳,是大忌,你们知道吗?!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你们还想着三种方案?!那晋阳若是也如此,能一直追着咱们不放,人家根本就没想过放过我们,退回晋阳去,他们的人心如一,你们呢?!”
众兄弟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出,吸着气,不吱声。
然而他们一张张的脸上,却是冻的紫红的,连日来的确受了诸多的罪,比起以往吃香喝辣到底是不一样了。
原来以往拿的,还是要还的,无论是以何种方式的去还。
之前没吃过的苦,现在全吃上了,而且只怕还无尽头,直到死。
“晋阳是不可能放过我们的,所以降也不可能,降了还是要被杀……”大当家道:“战,或逃。选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大当家,难道,连大当家也茫然了吗?!
那他们岂不是……更加迷茫。
正想试着再问些什么,突然听到一声唿哨声。
顿时所有人都草木皆兵,都抖了起来,紧张的绷紧了肌肉道:“……什么声音?!快,去查探!”
不少兵士听到声音,飞一般的狂奔出去了。
良久后,胡乱的卷了回来,喘着气道:“……兵,好多的兵来了……”
“什么?大当家,晋阳又追来了,妈的,这真是连一口气也不让人喘,他们的耳目怎么就这么灵通,连咱们躲哪儿能这么快寻到呢,”一匪首怒道:“你们跑,我他妈的不想活了,去劈一个算一个……”
“站住!”大当家道:“这种时候,大家腹中饥饿,又冷,哪里有战意?!只会颓势,趁现在,赶紧撤要紧!”
那人只好收了步子,朗声道:“快,护送大当家撤,所有人,撤!”
一时间,更是奔于奔命,然而,他们却四处碰壁,怎么也逃不出去,无论逃向哪个方向,都有兵马将他们拦住了。
“到,到处都是兵马……”有匪徒是真的怕了,以往他们打劫杀人,都是别人恐惧到颤抖,而现在他们也尝尽了这滋味,真他娘的不是滋味。
“大当家,现在怎么办?!”所有人都看着大当家道。
“咱们怕是被围了……”大当家脸色阴沉不定,道:“他们四处堵我们,缩小包围圈,却没有冲上来与我们冲杀,只怕是想将咱们围在中间了……偏偏现在咱们的地利非常不利……”
为了躲藏,选的是坡地,他们躲于坡地,而现在晋阳的兵马制高而下,从上到下就可以将他们围死……
众人脸色都变了,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一时之间,脸色极度的难看,他们在寒风之中,看着围着他们的那些人的眼睛,脸色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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