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个女儿还得漂洋过海吗?
穆菱自然是不乐意的,她这样想,梁初自然也比她更加不乐意。
当即夫妻两对视一眼,便索性一起往景阳宫来。
景阳宫是个很清幽的地方,也因着这里本来就是小皇子住的地方,是以穆菱才暂时安排了沈清鸿住。
此时里面静悄悄的,连一向吵闹的乐儿的声音都听不见,不由叫穆菱心中一咯噔,脚步也快了许多。
“别怕,没事的。”
梁初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这好歹还是在皇宫里头,若是就叫人这般堂而皇之的对他的女儿下手了,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他虽然安慰着她,但浑身的气势却是越发的凌厉了。宫内随侍的宫人一个个都吓得跪了下来,面色惨白的不敢发言。
“公主呢?”
到得正殿还是未曾见人,梁初这才阴沉着脸色开口。
有宫人战战兢兢的回道:“在后院。”
梁初扫了那些人一眼,这才牵着穆菱的手往后院来。
院子里面依旧是静悄悄的,隔着不远的距离便有宫人守着,瞧见帝后前来,皆是战战兢兢的跪下来行礼。
穆菱此时哪里管得了这许多,快速的往前走去,当到后院见到乐儿时,不由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梨花开得正是好的时候,一树梨花雪白。梨花树下一张棋桌,两人对坐。
翩翩的少年正执了白子在手指间,白皙纤长的手指,偏生张扬着年轻的阳刚之力,一颗棋子拿得稳稳当当。
少年微微蹙起眉头,而后‘啪’的落下一子,唇角扬起一抹如春风般温暖的笑意来:“公主,该你了。”
若是再年轻二十岁,穆菱想她一定也会动心。
再看乐儿,果不其然已经花痴得看傻了,被提醒了才慌忙低头去看棋盘,歪着脑袋想了想,随便拿了颗黑子放上去,然后又继续看。
穆菱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围棋这种高智商的东西,便是她都走不了几步,更别说乐儿一个三岁的孩子了。
她可以肯定,乐儿就是胡乱的走的子。
饶是这样,沈清鸿还是很郑重的思考着,并且小心翼翼的落子。
这个人,是有多无聊?
而且一向活泼好动的乐儿,竟然也就这样跟着安静了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穆菱忽然有点怀疑,她的乐儿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梁初显然是松了口气,牵着穆菱走上前去,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这一局棋很乱,是真心的乱。主要原因是乐儿落子没有章法,纯粹是哪里有空哪里放,有时候还会看看黑白色彩协不协调,这恐怕是她唯一斟酌过放的子了。
没过一刻钟时间,整个棋盘便都摆满了黑白子,再也放不进去一颗了。
“耶!这次是我赢了!”
乐儿放下最后一颗棋子,这才拍手笑起来。
沈清鸿的笑意扩大了些,眼中带着宠溺和温润,抬起头来看了两人一眼,这才不急不缓的起身行礼:“怠慢二位了。”
浑身贵气十足,且颇有主人架势。
这是天生的贵气和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与环境无关。
梁初冷笑:“七皇子倒是很有法子,能叫乐儿安静下来。”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公主很好。”沈清鸿笑了笑,并不在意梁初眼中的敌意。
他的态度算不上嚣张,反而是很有些谦虚,做事情也从来都不逾越。
但就凭着他拐了自己宝贝女儿这一点,梁初就是看他不顺眼!
“哼!”
“爹爹,娘亲!”乐儿这才发现两位来了,忙上前来抱住自家爹爹大腿。
梁初将乐儿抱了起来,冷着脸冲沈清鸿道:“今日叨扰殿下了,这些日子朕政务繁忙,关于殿下的国家之事,怕是要过些日子。殿下是乘船来的,不知可对出海航行有些了解?”
“自然的,若是造船之事,我倒是可以给些建议。”沈清鸿眸色黯了黯,随即便恢复清明。
梁初看得明白,便也不再做多理会,抱了乐儿便走了。
穆菱见乐儿趴在梁初肩头,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不由也觉得一阵好笑:“怎么竟是玩得忘记回去了?往后可是要跟着那位和沈清鸿哥哥跑了,不要回来了吗?”
“乐儿不跑,乐儿今晚要抱着娘亲睡!”乐儿讨好的冲穆菱笑起来。
这话听得穆菱心头一软,却是叫梁初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他的老婆,女儿抱着睡了,那晚上他便也只能抱着这娘两睡了。
抿了抿唇,梁初忍不住打了乐儿的屁股:“晚上去与哥哥一道睡觉,明日便和哥哥一起去国子监上学去,今日那一盘棋走得那般的糟糕,若不好好学学,你往后便不要与别人下棋了,省得丢人!”
“哼!”
乐儿重重的哼了一声,对于自家爹爹的嫌弃很不满。
看着父女两一路互相嫌弃一路打闹着回宫,穆菱不由得也笑了。
因为乐儿是公主,便未曾叫她这般早就去上学。只是启蒙之后,便偶尔教她一些小故事、认几个字罢了。
但此番梁初突然这般认真了起来,说不得也是不想乐儿再与沈清鸿接触下去。
那沈清鸿一看就知晓是只大尾巴狼,乐儿这样段数的小兔子,在大灰狼眼里跟本就不够看的。
是以第二日不管乐儿怎么不愿意,还是被送进了国子监,开始学习四书五经。
第782章 早有准备
明日便是藩王宴会,一大早穆菱便与内务府和御膳房那边核对了宴会的事宜,审查无误之后才放心交给琴棋书画去办妥。
这次的藩王宴会来的都是会生事的主儿,分割地盘当了那么久的霸王,突然就被告知不能再做这个霸王了,他们肯定是会有意见的。
而只有一个两个有意见还好,这是十几个藩王一起有意见,难免不会出事。
穆菱紧皱着眉头,忽然觉得梁初做的这个决定有些太草率了。
便是想要将人召进京城来一网打尽,也不用非得是这个时候……而且她还是觉着,各个击破的法子比较好。
“在想什么?”
想谁谁便来了,穆菱抬头见门边走来颀长身影,不由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今日怎么不忙了吗?”
“哪里有天天都忙的时候,宴会的事情有专门的人,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便是这整个京城的城防都无须担心,今日我反倒是空闲下来了。”
梁初舒服的躺在她身边,双手枕着头,享受的闭起眼睛。
穆菱索性挪了挪身子,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帮他轻柔的按捏起头部来。
“我方才还在想,所有的藩王一道进京到底是不妥当。若是在宴会上知晓削藩的消息,只怕是会群起而攻之的,到时候皇宫一片混乱,怕是很难得处理。”
“哼哼……你当他们进京之前不知晓朕的目的么?”
“嗯?”
“那一个个的老狐狸,在进京之前早就集结了兵力准备给朕威压了,若不是这般,他们又怎么会这么放心的进京来。”
梁初懒懒的,眼睛都懒得睁开。
穆菱心中一片骇然,手下不由重了几分,惹得梁初一阵痛呼。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梁初一跃而起,将她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
“我倒是问你,若是真起了乱子怎么办?不说朝廷镇压不镇压得住,便是战乱遭殃的都是百姓。这边境战事刚平,又是有五毒教作乱,现下又来一个藩王叛乱,整日里都没有安生日子了。”
穆菱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忧心忡忡。
百姓哪里管的了朝廷的权势和藩王的权势是如何的,他们只管得住自己的吃喝拉撒。若是战乱太过频繁,叫百姓的生活都没安宁了,那失去民心是迟早的。
不想梁初却是笑了:“你当我是没准备的?”
穆菱定定的看着他,显然很是疑惑。
这两年他好像并未有什么大动作,要说突然他就有准备了,那她还真是不相信。
梁初抱着她,笑道:“这几年我便去暗中将藩王的兵力全部掌控在了手里了,再者这些年藩王的土地分割得厉害,有些分割出去的小藩王,早已被朝廷给吞并了。若说现下还能拿出兵来的藩王,也不过两三个而已,其他的也不过是跟着起起哄。”
若不是有万全的把握,他怎么会做这件事情。
现在那些藩王看起来虽然多,其实也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的,给他们自己披一个华丽的外衣罢了,若是说起权势,恐怕还抵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
而这些藩王早就知晓自己的结局,还不如顺应朝廷,拿点福利做一个闲散的贵族。
饶是这样,若是有人闹事,他们也是乐得在一边看热闹。要是能跟在闹事者屁股后面捡点好处,那是自然再好不过了。
梁初就是看准了这点,所以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动作。
穆菱心中还是担忧,是以第二日的宴会,将一大半的暗卫和虎贲卫都留在了谦儿和乐儿身边,保证他们两个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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