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太子殿下病了……”
“不许去!”
秦云璋不等她问完,就扬声喝断。
陆锦棠微微一愣。
秦云璋的脸色有些黑沉,“他哪里是病了,分明是装的,你去了绝对治不好他,凭白被他坏了名声!”
陆锦棠讶然失笑,“我怕他坏了你的名声,你却怕他坏我的名声?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很有意思?”
秦云璋看着她轻松坦然的笑脸,不由心头发软。他伸手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抱得牢牢的,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里一般。
陆锦棠窝在他怀里笑,“我说我能治好太子,你信不信?”
“他没病,就是装病!他硬说自己治不好,你何必趟这个浑水?”秦云璋疼惜叹气。
陆锦棠却是信心满满,“不管他是真病,还是装病,我都能治好他,真的!”
秦云璋摇头,默然不语。
陆锦棠仰头看着他,眼神温柔却又固执。
秦云璋被她盯着浑身不自在,却又舍不得推开她,“你固执起来真是……让人没办法。”
“那是你宠我啊,若不是仗着你疼我爱我,我也不敢在你面前这样。”陆锦棠笑嘻嘻的说道,他这人吃软不吃硬。
她这么以撒娇,他立时只能缴械投降。
“让廉清带兵,护送你过去吧,你要明白,你若是落进太子手中,我便是天下不要,也要救你。”他看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的极其认真用力。
陆锦棠重重点头,“我明白。”
可到了东宫外头,廉清被东宫守卫拦下的时候,陆锦棠却还是对廉清说,“你带人守在外头,不必随我进去。”
廉清立时皱眉,“可是王爷有交代……”
“王爷是担心我会为太子所害,受太子胁迫。”陆锦棠笑了笑,“可我不会,太子他杀不了我,也决计舍不得杀我。”
廉清脸色沉郁,王妃哪里都好,唯独太有主见……这样不好!
“我叫请的史官,请来了吗?”陆锦棠问道。
木兰领着两位史官上前。
陆锦棠微微福身。
两位史官也恭敬还了礼,并没有谄媚之色。
“太子殿下病居东宫,甚至不去圣上灵前,又说乃是因我而病,我欲为太子看诊,又恐旁人误解胡说。听闻史官乃是我大夜朝最为刚直不阿,最是公正严明之人,遂请两位与我同去看诊,也便为我作证。”陆锦棠不苟言笑的说道。
史官最喜欢人称赞他刚直公正了,这样他留下的记载,也就更有说服力。
“王妃过誉了!”两位史官拱手,脸上却是带着自豪笑意。
陆锦棠叫廉清带兵守在东宫外头,她只带了两个丫鬟,两位史官,入了东宫。
太子躺卧在殿中榻上。
木兰一进门,立时就浑身紧绷。
自幼习武之人,六觉敏锐,她立时就察觉了这殿中不一般的气氛。
她伏在陆锦棠耳边说道,“王妃,太子果然居心叵测,殿中埋伏有刀斧手!”
陆锦棠四下看去,果然见房梁屋脊上,恍惚有反射的刀光剑影。
她微微点头,却不见慌乱。
“殿下安好。”
“不好。”太子没起身,仍旧躺着,懒懒说道,“孤病了,病的起不了身。父皇驾崩……孤心里如撕裂一般痛啊……却不能前去守灵……襄王妃,你好狠的心,你怎可这样拦着孤尽人子之效?”
“太子何出此言?我才刚刚回到京都,甚至刚刚入宫,如何能使太子殿下生病?”陆锦棠看了眼史官。
两位史官,都拿了纸笔。
这边两人说话,那边两位史官就奋笔疾书的记录。
“你放了邪虫在我身体里,害孤病倒!害孤被你控制!”
“太子莫不是病糊涂了?两位大人可曾听闻世上有此等邪虫?”陆锦棠一脸无辜。
两位史官立即摇头,奋笔记录下。
太子这才狐疑的看向两位史官,“你们是什么人?在做什么呢?咦,这不是史官……”
殿中沉默片刻,只听两人笔尖时不时蘸墨之声。
“陆锦棠,你又玩儿什么花样?”
“太子说自己病的起不了身,可我听太子说话中气十足,脸庞红润有光……”
“咳咳咳……”
太子立即掩口咳嗽,欲盖弥彰。
陆锦棠笑了笑,“行医讲究望闻问切,太子是哪里不舒坦?可否叫臣妾请个脉?”
太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揉头,“我哪里不舒服,你最清楚!那邪虫就是你放入我体内的!当初你说,你离京就把它取走,你何曾取走了?”
史官惊异瞪眼。
陆锦棠也跟着瞪眼,“太子殿下莫不是病的癔症了?这说的是哪里话?”
“在天坛的时候……”太子气急,险些说错话,他骤然抿住嘴,“你真能装相。”
陆锦棠上前,搭了帕子在太子手腕上,这才落指号脉。
“唔,太子可是腹中绞痛,宛如肠子都打了结?”
“正是!”太子厉声说,“孤早说了,就是你……”
正文 314 那就把皇位给孤——让出来!
“太子殿下肚子里,真是有虫子啊!”
太子瞪眼,她会这么配合?
“太子这么大人了,却是饮食不节,使得腹中生了蛔虫……”
“你放屁!孤的饮食怎会有蛔虫?!”太子大怒。
“臣妾开上一副打虫之药,太子腹中生虫,也不是第一次了,记得上次,圣上还为殿下张榜求医,治的也是腹中有虫之病。”陆锦棠缓缓说道。
那两位史官对视一眼,圣上为太子张榜求医,他们也是知道的,但具体是什么病,就不甚清楚了。只是听说,沈家公子与襄王妃一道治好了太子的病,为此,圣上还封了襄王妃一品夫人。
如今看来,果然是襄王妃的话更为可信。
“太子腹中蛔虫,与常人不同,乃是颇为固执的虫。上次就叮嘱太子,日后饮食一定要有节制。”陆锦棠一面说,一面写下一张打虫的药方,又叫人备香米、铜炉。
“襄王妃备香米铜炉做什么?”史官问道。
陆锦棠笑了笑,“这是沈家公子,上次为太子殿下治病时所用办法,让太子肚子里的母虫,嗅到炒香米的味道,再配以打虫药,才能将母虫打出体外……”
“上次可没有打虫药!”太子惊慌说道。
他刚说完,就立即捂上了自己的嘴。
这不是等于间接承认了,陆锦棠先前说的,都是确有其事吗?
果然见两个史官,看他一眼,提笔记录下来。
太子恨的牙根痒痒,这女人真是狡猾!处处给他挖坑!
“襄王妃开的药,孤可不敢吃!”
“无妨,可请太医院的太医来鉴别,看看我开的药方,可有问题?”陆锦棠说完还真叫人去请太医。
太子眼眸沉沉的。
木兰一下子请来了五六个太医,太医细细看那药方,纷纷摇头,“药方没有问题,用药保守又谨慎,不会伤害太子身体。”
太子气结,“药方光是保守谨慎,有什么用?若是吃了不治病呢?若是吃了孤仍旧起不来床,守不了灵呢?”
他咄咄逼人。
陆锦棠却是轻叹一声,嘴角还勾起了几分笑意,她一面翻炒着香米,一面轻轻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内阁大臣们正在商议,究竟是襄王……还是太子殿下……毕竟殿下乃是正统……若是殿下病体不愈,那也实在是难当大任。”
“你……你说什么?”太子狐疑瞪眼。
两位史官,纵然不懂医术,却也看明白了,太子殿下分明是装的。
史官当即有些不屑,“殿下也许不知,襄王殿下扶灵入京之后,就已经当众立誓,为表他领兵入京,不为夺取皇位,只是为了除灭妖僧,遂让内阁老臣商议决定皇位人选,太子殿下、襄王殿下、岐王殿下,甚至远在燕地的燕王殿下,都在备选之列。”
太子倏而怔住,襄王还有这么一招?他就不怕功败垂成?
陆锦棠把香米炒的极香,太子腹中果然金光一闪。有道细细的光芒,窜入陆锦棠怀中锦盒。
她啪的扔了手里的铜勺,“香米已经炒好,打虫药殿下要不要服用,皆看殿下自己的意思。”
太子忽的从榻上坐起身子。
陆锦棠这才惊讶的发现,许久不见,太子竟然胖成这副模样了!
适才为他诊脉,尚且不觉的,他这么坐起来,倒是看的清楚了。
倘若以往,太子殿下还只是有些圆润的话,如今的他,真是胖成球了!
莫不是……因为那个贪吃的金蚕在他体内,所以他也变得愈发能吃?
陆锦棠暗自唏嘘,倒不觉得紧张。
太子轻喝一声,“襄王妃既然来了,还想就这么走么?”
刀光剑影闪过大殿。
两位史官不由紧张起来。
陆锦棠反倒从容淡定的安慰太子,“殿下不必紧张,蛔虫不是大病,虫子打了就没事了。想来殿下也知道,廉将军带着兵马,就在东宫外头守着。若是我到了时候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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