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也不过是这红姬如今已经不是那平平凡凡的婢女,而是这美艳绝伦,便是过往花魁都不及的容颜。
“妈妈,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何须反悔呢?”红姬反问。
“那你这是……”老鸨子指了指红姬的脸上,有些忌惮地说着。
“妈妈,你就不想那帝京中的达官显贵们来这府院之中吗?”红姬问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国中最有钱的,便是帝君之中的人了,他们这小地方,多少年了,才养出一位风姿绝然,倾国倾城的美人芸娘——却没想到是个赔钱货。
原本以为这小红不过只是个寻常姿色的小蹄子,却没想到在芸娘死后,却出落的比芸娘更美了。
这老鸨子转了转眼睛,脑子里可打着一番好主意。
她原本是想将这小红初夜卖了——芸娘那赔钱货,在卖初夜之前,竟已经不是雏了,好在这买的人不嫌弃——只是第二天早上将门打开,这屋子里面,却是血腥的让人的眼睛都不敢看了。
花了两根百年人参才将芸娘的性命给吊回来,本以为凭着那人的脸还能赚回点钱,却没想到救活了之后,人倒是半疯半傻,痴痴呆呆,也不知道怎么了。
好在男人总是色令智昏,便是个疯子,是个傻子又如何,压在身下,看着那张脸,便也够了。
——却没想到,最后却死了。
只是因为听了一句话。
这倒是让人意想不到。
虽是有另一人取代了花魁的位置,可那人非但是脸比不过芸娘,便是才情也是不如——只是尚未等这老鸨子发愁,这红姬却是出落的越来越美……
与那红姬商量了一下,对方倒是答应的极快——而那老鸨子,便是看着红姬手臂上那红色的守宫砂微微笑笑。
——却没想到出现了今天这桩事情,倒是让人想不到。
“若是妈妈能把这事传扬到帝京去……”说道这里,红姬停顿了一下,“妈妈以为我这一夜,值多少钱?”
那老鸨子听了之后,转了转眼睛,将手伸了出来,比了比一个五字。
“五千两。”
实则这老鸨子心里,三千两已经是极为不错的了。
“五千两?这在帝京之中那些达官显贵眼中,不过九牛一毛而已,若是妈妈能将我的事情传扬到帝京去,莫说是五千两,怕是一万两,也不为过的。”红姬淡淡说着。
“一万两!”那老鸨子真的跳了起来,“好,好,好,红姬啊,你等着,我这就将你的事情宣扬出去。”
“那这日子?”
“推迟到一月之后!”
……
那老鸨子出去之后,红姬将门关上,而后坐在了梳妆台之前,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怀中那芸娘死前握在手中的镜子拿在手里,透过那镜子,映照着红姬的脸——那仿佛是芸娘的脸。
此地离帝京二十里,算是一个繁华小镇,若是此地离帝京千里之遥,便是这红姬此时是仙女下凡,抑或是这帝京之中的达官显贵皆是色中饿鬼,否则也是觉得不会为了看一个女人就跑到这里来吧。
好在这里离帝京不远,也不近……
一月的时间里,在这个小镇上待着的人,就骤然之间变得多了起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那阁楼之上花魁的惊鸿一瞥而已。
红姬的房间,乃是那死去芸娘的房间,那房间的窗户乃是纱质的,而红姬时常会站在窗边,若是那一日风大,便恰好能将红姬的窗户吹开,虽是只是一瞬间,便也可以看到那窗中美人是何等的美艳动人。
而这进妓馆是要钱的,可站在这楼下,却是不要钱的。
所以众人驻足观看,倒是将这街道都堵塞了——往日里人人盼着大晴天,可这些日子,却是盼着刮风——风是刮的越大,越好。
“我的宝贝啊,要不,咱们将这窗户封住,如何?”这老鸨子看那楼下站着的那些人,倒是仿佛是自己什么心爱的东西被人看去了一样,“楼下那些男人,光是看着,却不付钱,真是让他们白占了便宜。”
“妈妈……”红姬说了一句话,两个字,便是让那叽叽喳喳的女人住了嘴,“妈妈可听过一句话,酒香也怕巷子深——便是我姿容动人,可无人瞧见,只是口说无凭——那有钱人家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听信这一点谣言,便把真金白银送到这楼子里呢?”
“这……”这一句反问,倒是将那老鸨子说的哑口无言。
“妈妈要知道,这楼下的人越多,我便越值钱,这等在下面的人,便是我之姿色的证明。”她媚眼如丝,便是摸索着手中的镜子,嘴角勾起的动人笑颜,是如此的销魂蚀骨,亦是如此的可怕……
那带着恐怖的美丽啊……
终于,这一场盛宴在众人的殷切期盼之下,如期展开了。
这光是楼子卖的票,都卖出了一位百两的高价。
非但价高,这票却也是物以稀为贵的——一张百两,一共二十张,若是踟蹰犹豫,便是反而会被别人抢先。
收了这白花花的二千两银子,那老鸨子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楼子之中,今日除了那拿了二十张票的客人之外,却是谁都不接待——这院子之中搭起了一个大大的台子。
台子都是以冰块打造,周围散发出冰冷的寒气,便是仿佛让人呆在一个如梦似幻的雪洞之中一样。
台下所坐之人,除了那脑满肠肥的富商员外之外,还有的,却是不乏年轻俊才。
——倒是有几个,与这红姬是极为相衬的。
我一直仿佛如幽魂一样的存在,我呆在小红身边,看着她仿佛如蝴蝶一般的蜕变——从一只丑陋的毛毛虫到一只绚丽夺目的蝴蝶,她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现代是有所谓的整容技术的,只是哪怕是那种技术,也是剥皮削骨,将肉、骨头,从自己的脸上弄下,再按到别的地方,而这修养的时间,决计不止一个月。
可如今的小红,非但是让我觉得换了一张脸,更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不知道,原本的芸娘,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而人死后,若是怨气太大,是会变成厉鬼的,而所谓的厉鬼,哪怕我不知道,也大约明白,是可以附身在人的身上的。
——小红身上,难道此时正附着芸娘的灵魂吗?
就像苏苏手中的傀儡一样——苏苏将怨恨的灵魂封印在傀儡之中,而以丝线操控那个傀儡,而芸娘此时的灵魂,则是寄宿在小红的身体上,小红便是仿佛苏苏手中的玩偶一样,任由芸娘操控。
可芸娘,到底想要做什么?
红姬的名气被炒的火热,可这院子之内却是冰冷刺骨的。
虽是近夏,可这样的气候,也确实让人招架不住,可红姬倒也算是个玲珑心肠。因是知道这个缘由,故而这屋子之中所有的桌椅上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只是这样,仍旧让人觉得寒冷。
只是人心火热,倒是这一点冷,都不怕了。
这院子之中,倒是不乏几个熟人,只是这玩美一事,向来都算是附庸风雅,这几个从帝京来的达官显贵互相寒暄一番,倒是半点也不觉得尴尬。
这人群之中,非但有帝京来的达官显贵,亦是有这个小镇上惯有的财主——此地离帝京不远,虽不如帝京丰饶,可该富甲一方的,却也不妨多让,其中一个面目精细,人且干瘦的,便是此地第一的首富,吴财主——此人亦是曾经买了芸娘第一夜的男人。
此时这男人的脸上,倒是一副志在必得模样,便是面对着这些京城来的达官显贵,亦是没有半分退却。
而当看到人群中一个年轻人的时候,那吴财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看似疑惑的表情,不过那也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因那舞台之上音乐响起,倒是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第一卷 第104章、镜子与骨头(四)
红姬缓缓而来——那翩然的姿态,便是说做是冰雕玉琢的美人,亦是毫不为过。
只是这奢靡的气氛之下,空气中虽然弥漫着甜蜜的香气,却也一样弥漫着淡淡的让人觉得极为厌恶的——尸臭。
我曾经近看过红姬的身体——红姬的身体,原本只是一具很普通的女人的身体。
——很奇妙,不是吗?
有些女人的身体,生而下来,就是如此的妖娆,如此的婉转,如此的动人心魄,而有些女人的身体,无论是再重塑,再吃药物,再对自己苛刻,都无法改变那生而下来的呆板和无趣。
而我,则见证了这个身体从呆板无趣,到动人心魄。
——那真的是仿佛如破茧重生一般的美丽。
而哪怕是现代的科学,都无法解释为何毛毛虫会变成这样美丽的蝴蝶,而在那个茧中,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就仿佛是将身体的每一个零件都打碎重组一样,毛毛虫变成蝴蝶,却不单单是一句浴火重生就可以解释的。
而红姬的身体的蜕变,就仿佛是从那茧中重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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