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头七”了,连“三七”和“五七”都没赶上!这下完蛋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弥补……
“所谓七日一周期之寿命,不过为一概略数字,并非定如是。也有断气后三、四日即转世,亦或逾月未投胎者……”净空大师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其中有一丝的波动。脸上的表情也始终维持着一片云淡风轻。“只是,切不可超过七七四十九日,倘若于此期间内尚未投胎转世则会沦为鬼道,即化为鬼,之后便极难超生……”
“不是吧?沦为鬼道?那……那怎么办?”陶沝被对方这话吓得立刻瞪大了眼睛,“……而且,而且我要怎样才能知道那个人是否已经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了?”
大师合掌继续念佛:“等居士自己念佛到一定阶段就能知道了。居士要问別人,別人說去了,或者沒有去,都不可靠。所以,一定要等到自己功成身就才能晓得……”
呃……这话得貌似极有道理!可是——
陶沝嘴角本能地一抽:“大师,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才开始念佛,那么等我能知道她是否往生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吧?如果知道她是往生了还好,万一她堕入了鬼道,那我岂不是连弥补的机会也没有了?更何况,我,我其实不……”
权衡再三,陶沝最后还是把原本想的“不信佛”三个字改成了“不会念经”。
大师听罢笑了笑:“居士此言差矣,念佛不一定要念经,念佛号也可以。只不过,为他人迴向,心一定要真诚恳切,不可敷衍了事。正所谓‘诚’则灵!”
“佛号?那不就是‘阿弥陀佛’吗?”陶沝这一次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大师确定只念这一句就可以了?!”
“正是!居士想要超度亡魂,那便沒有什么比念‘阿弥陀佛’更殊胜的方法了!无论世间多重的罪业,都只要念‘阿弥陀佛’即可迴向。这个力量看似简单实则不可思议,超出了所有一切法门……居士只要能在一段时间之內把这个功德做圆满,便可得偿所愿!”
净空大师这句话的声音听起来甚为空灵、震撼。陶沝就算想不相信也质疑不起来。
“真的吗?”她下意识地反问,而后又突然想起自己今次前来的最初目的。“那……这个牌位又该如何立?我之前听人,超度牌位就是亡者的家,如果不立,亡者就会居无定所,是这样吗?”
大师又是淡淡一笑:“贫僧不知居士是从何处听来此种法,不过在贫僧看来,这所谓的立牌位其实只是一种习俗,和超度亡者没有任何关系……”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许是因为看见了陶沝那张瞬间垮塌下去的脸,好一会儿才接下去道:“不过,居士若坚持要以此作为寄托,贫僧也可以吩咐下僧为你置办……”
闻言,陶沝立刻冲他点头,应得那叫一个恭敬有加:“既如此,那就谢谢大师了!”不管是不是所谓的精神寄托,她还是坚持想为衾遥立个牌位……至少,这样能够证明对方也曾经在这个世上活过……
“对了,敢问居士想为其立牌的这位故人的名姓?”
“衾遥,董鄂.衾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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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以偿地为衾遥立了牌位,陶沝决定在这间万寿兴隆寺里多待一段时日。一来是为衾遥念佛以求往生,二来是因为那位净空大师教给了她一个能够见到死去亲人的方法——
《地藏菩萨本愿经》里有云:是人更能三七日中,一心瞻礼地藏形像,念其名字,满于万遍。当得菩萨,现无边身,具告是人,眷属生界。或于梦中,菩萨现大神力,亲领是人。于诸世界,见诸眷属。
翻译过来就是,只要在21天内虔诚礼佛,念满地藏菩萨的名字超过一万遍,你就可以梦见已故的亲人在冥界过得如何。
话,倘若是在以前听到这种法,陶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认定对方是骗子。可是现在,她却莫名地相信了,甚至,还深信不疑。或许,这是因为对方的话正好戳中了她的软肋,就和现代社会里大多数骗子能够成功骗人上当的原因一样——
她真的很想见衾遥一面,不管用什么方法,也想亲眼见她一面,亲口问她一些话。
因此,陶沝打定主意要在寺里待满21天,并为衾遥念满十万声佛号超度。
丫鬟绿绮对于她的这个决定表示强烈反对,但终究拗不过现阶段已然铁了心的自家主子,遂只好单独回九爷府去取了两人的换洗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过来。九九那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因为绿绮这一趟很顺利的带着东西重新返回了寺里,只是回来以后,绿绮整个人的情绪看上去明显有些低落。陶沝问她原因,但后者却死活都不肯。
就这样,陶沝算是在这间万寿兴隆寺里安顿了下来。每天除了虔诚念佛号就是抱着狗晒太阳。日子一天天过去,狗的腿伤慢慢地好了起来,而陶沝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人都道佛家乃清静之地,住在寺里果然是有利于调节身心,修身养性。倘若不是因为那些僧人每日开早课念经的时间实在过早,导致她每每睡眠不足,以及餐餐饭菜里没有一丁点肉腥,导致她做梦都在啃鸡腿,陶沝私心觉得,即使让她在这里待一辈子也是愿意的。
不过,这样的清静日子在过了大约七天之后,便再度变得不清静了——
“桃子!”
大约是第八日辰时左右,陶沝还抱着狗坐在树底下晒太阳,九公主巧巧和十四阿哥突然前来造访。而这次同行的还有挺着一个大肚子的菡蕊。
陶沝对于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三人组合感到有些意外,待招呼他们回自个儿房里坐下之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三个怎么会一起来?”
不等其他两人开口,巧巧已抢先回答:“因为十四嫂,她今日想来寺里为即将出生的孩子上香祈福,所以我们就一起来了!”顿了顿,视线停在了陶沝此刻抱在怀里的那只狗身上,“咦?桃子,你抱的这只狗是打哪儿来的?以前我怎么都没见过?”
“噢,这是我前些日子从路边捡来的!”陶沝循着她的眼光落在了怀里的狗身上,正对上狗那双乌溜溜的、这会儿正瞪得大大望向她的黑眼珠。嘴角不自觉地一弯,她忍不住伸手柔柔地抚摸了一下狗的脑袋,而后语带怜惜道:“它当时受了伤,流了好多血……我一时心软就把它抱了回来……”
“汪呜——”就像是为了附和她的这一法,怀里的狗也适时地发出了一声轻叫。
“哎呀,当真是好可爱啊!”见此情景,巧巧也跟着凑过去伸手摸了摸狗的头,抿嘴嬉笑:“桃子可有给它取什么名字没有?”
“呃……还没决定呢!”一起这件事,陶沝就忍不住叹气,“本来是打算叫淘气的,可是狗好像不喜欢……”
“噗——淘气?”巧巧听罢不禁当场喷笑,连带坐在旁边的十四阿哥和菡蕊两人也都各自忍俊不禁。“为何要取这名?”
“因为我叫陶沝啊,所以我的狗自然要跟我姓啦!”陶沝回答得甚是理所当然,“本来我还想了很多其他名字的,只是狗都不同意,结果这个名字的问题就被一直无限拖延中了……”
“哼——”她话音未落,十四阿哥已忍不住在一旁插话,“你怎么知道它不喜欢?”
“这个……”陶沝咬唇看了他一眼,微微嘟起嘴回道,“自然是狗的!”停了停,又低下头冲狗问了一句,像是在作最后确认,“你对吧?”
“汪呜——”这一声应得相当干脆有力,惹得在场众人都笑了。包括十四阿哥在内。
而从刚才起就一直未曾开口的菡蕊此时也忍不住在旁边出声:“看来九嫂不止人特别,连养的狗也是如此与众不同,很有灵性呢!”她着,微笑地朝陶沝伸出手,“能让我抱抱吗?”
“不行!”陶沝反射性地将狗死死搂进自己怀里,然后在其他三人随之露出的疑惑目光中拒绝得斩钉截铁:“怀孕的人最好不要碰狗,不然很容易导致流产或者胎儿畸形的!”
“什么?”菡蕊才刚伸出去的手顿时一僵。而十四阿哥也忍不住皱眉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陶沝被他问得一滞,当即支吾着解释道:“这是因为……唔,董鄂之前不是有过吗?董鄂家人怀孕的时候,董鄂曾一直陪在身边照料的,所以……”
“既然如此,那还是听九嫂的吧!”虽然陶沝这话得过于语无伦次,听起来让人总觉得可信度不大,但菡蕊还是好脾气地笑了笑,缩回手,转头看向十四阿哥细语相向:“爷,妾身想去前堂给未出世的孩子上香祈福,您陪妾身一起去吧?”
十四阿哥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来有意无意地往陶沝这边瞟了瞟,终是点了点头。
两人起身告辞。
陶沝将狗交到巧巧手里,也跟着起身送他们两人出门。站在门边,望着十四阿哥心翼翼地呵护着菡蕊渐渐远去的背影,陶沝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某段记忆再度被唤醒,恍惚间,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一幕熟悉的过往画面,她曾竭尽全力都想要忘掉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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