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此刻流露出的这副极度纠结外加不情愿的表情,忍不住追问:“……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惹得九弟那么生气?”
“这……”被他这样一问,陶沝的眼前立刻浮现出自己昨日清早睡醒时所看到的那幕震撼画面——九九被喝醉的她五花大绑在床头,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
不由自主的,陶沝低下头去,脸颊涨得通红。她用力地用贝齿咬紧嘴唇,死活不肯吭声。
这件事儿打死她都不能出口,尤其不能告诉你!
“咳——那你就准备一直这样躲着他?”见她忽然间面红耳赤地低头保持沉默,他心里大概也料到了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眉心跟着一皱。
“……”陶沝继续噤声。如果可以,她今次其实是并不想躲的,但除了逃避之外,她现阶段暂时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九九昨日里了那句要她负责的话,她就算脑子再笨也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她人都已经要走了,再这样做真的好吗?虽然这具身子是以前那个衾遥的,而且又是九九名义上的嫡福晋,九九若真要了她也算是在情在理……想想,若真是以前的那个衾遥,她应该是怎样都不会反抗的——即使她并不喜欢九九,也绝对不会反抗……
但,现在寄居在这具身体里的人变成了她,而她不是并衾遥,她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交出自己的清白,更何况,九九并不喜欢她,而她对九九也仅仅限于喜欢的程度——她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两个人做这种事会是什么感觉?即使原先的那个衾遥不介意,但她却是在乎的,她可不想对不起未来的老公,所以,怎么着也得坚持到她们俩互相交换回身体以后再吧?
“怎么?难道……你已经不打算回去了?”她脸上这会儿的神情变化让他无端意识到一种可能性,眉头当即皱得更加厉害了。
“我……”陶沝抬起脸,鼓足勇气嗫喏出声:“那个……我想出宫,你能帮我出去吗?”
她要去找师兄……师兄一定会有办法帮她的……
闻言,他的目光立时一凛,连带声音也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狠戾:“你要逃?!”
“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没有打算要逃走……”虽然貌似也差不多……
陶沝没料到对方此刻的反应竟会是如此剧烈,当下赶紧冲其摆手表示自己的清白,解释得颇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只是想去城东的那家相面馆而已……”
“相面馆?”他听罢表情微微有些放松,但语气依然充满怀疑:“你去那里做什么?”
汗!去相面馆还能做什么?
“自,自然是去算卦了!”她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脸色,撅着嘴,答得战战兢兢。“董鄂是想去找那个算命师父帮忙卜算一下接下去该怎么做……”
“哼——”听到这个解释,他不禁当场嗤笑,嘴角也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你打算让那位师父告诉你接下来要怎么应对九弟?!”
呃,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啦……
嘴巴一撇,陶沝垂落眼睑,声接茬道:“因为他们他算得很准,所以……”
“就只有这样?!”他似乎还存有些许怀疑。
“嗯!”她胡乱点着头,结结巴巴地继续表达自己的决心:“在九……爷找到董鄂之前,董鄂一定要先去找那位师父算一卦,若不然,董鄂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的……”
如果能在九九找到她之前见到师兄,或许,她就能顺利逃过此劫了……
“咳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最后用的那个“死不瞑目”一词太过夸张,他忍不住重重地咳了两声,顺带狠狠白了她一眼,“你胡八道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顿一下,又换了另一种语气:“若果你真的想去,那等早朝结束以后,我可以送你出去……”
虾米?!
陶沝当场大惊:“你……你也要跟我一起去么?”汗颜呐!倘若他也去了,她还能走得成吗?她可是断没有那个勇气跟他当面道别的……
“怎么,不行?”他眉尖一挑,看向她的眼神又再度充满了怀疑。
“当,当然不是……”听出对方话里的深意,陶沝顿时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早朝结束?”
“哼——你该不会以为,经过你昨日那样一闹,你现在还能光明正大地出宫去吧?”唇角微勾,他冷笑,琥珀般的丹眸里逸出一抹讥讽的光芒。“九弟这次好像是动真格的了!他昨儿个找了一天都没找到你,差点闹到皇阿玛那里去,想来他今日更是不会放松对各道宫门的盘查,所以——”他着,随手端起摆在案几上的一只雪瓷茶盏,掀起茶盖轻轻拨了拨,而后慢慢送到嘴边:“早朝结束是出宫人次最频繁的时期,你若真想走的话,就只能趁那个时候浑水摸鱼……”
啥?!
陶沝听得嘴角一顿狂抽。
他这句话的意思,该不会是指九九那边已经把这紫禁城的四道宫门都给封了吧?可是,九九他有那么大的势力么?或者,他真能动用那么大的权力么?!
“怎么?”她此刻极度不敢置信的眼神让他瞧着颇为不爽。手里的茶盖也应声扣落:“你不信?”
“不不不!”陶沝被他吓得再度摇头。正要开口继续详细打听,却听到肚子里突然传来“咕噜咕噜”一阵响,声音绝对的清晰、响亮。
两人均是当场一滞。
紧接着,陶沝便立刻条件反射般地低下头去,双颊羞得再度红霞满天——
呜呜,她居然好死不死地偏偏挑这种时候、而且还是在这家伙面前饿得肚子叫——之前一直苦心经营的淑女形象算是全毁了……
某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也忍不住莞尔:“饿了么?我这就让他们送些吃食进来……”
“嗯——”陶沝红着脸点头,始终不敢抬眼正视某人这会儿那带着满满笑意的丹眸。
这其实真不能怪她!
昨日整整一天,她因为时刻都担心着自己会不会被九九抓回去,所以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到了现在,真可谓是饿惨了!
常言道:“饿死事,失节事大!”,不过具体放到她身上,这一条貌似就应该反过来讲才对——她是绝对举双手赞成宁可被人占些便宜,也要先填饱自个儿肚子的!
原本还以为某位太子殿下定会直接朝门外喊人进来吩咐,但,不知他临时想起了什么,竟是径自起身走到了门口,跟着,拉开了半边房门——
书房门外肯定是有人候着的。因为陶沝听到对方这会儿话的音量一直保持着正常的维度,并没有提高过半分。
也因为这一点,在房门被拉开的一霎那,陶沝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蹲□子,将自己心翼翼地藏到了东次间的挂帘之后。
待某人吩咐完候在门口的太监,关上门,回头却见到她这般模样,当即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怎么了,已经饿坏了么?可是还能再稍微等些时候?
汗!她才不是饿疯了呢!她只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房里好不好?
虽然他们俩昨晚啥也没发生,但不管怎么也算是孤男寡女地在同一间房里呆了那么久,旁人不怀疑才奇怪!更何况,她记得自己昨儿个进门前还跟尚善保证过马上就回去的,结果她最后却在里边不知不觉睡着了……想也知道,尚善那家伙肯定对此郁闷不已!
思及此,陶沝慢吞吞地站起身,冲某人轻轻摇头,而后,想想不对,又赶紧点头,再想想,突然发现其实摇头和点头都只对了一半。
某人见状又是唇角一勾,继而朝她这边踱步过来,直至走到她跟前站定。
脸颊没来由地因为对方的靠近而微微发热,陶沝不安地低下头,眼睛四处乱瞟,仍旧不敢看他。
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脸上,替她将睡乱的碎发一一理顺:“你昨晚……睡得可好?”
咦?她有些错愕地点点头,突然间想起了一个相关问题,抬头对上他的丹眸,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
“你是不是……”后来都没睡?
她只问了半句,紧跟着便觉得这种明摆的事儿没必要再问,遂中途改口道:“你已经没事了吗?”
“呵——你呢?”嘴角沁起一朵清浅的微笑,他俯□,将脸慢慢凑近。
陶沝本能地出手一挡:“不行!我还没洗脸没漱牙呢!”
他猛地一怔,继而回过神来,笑得动容:“呵——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要帮你把簪子扶正而已!”
啥?!
此语一出,某女顿时脸红如血。糗……糗大了!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人家肯定以为她在期待着什么呢……
正尴尬间,外面有人推门进来,是太监尚善,来为陶沝送洗漱用水。
见此情景,房中两人又是当场一滞。而后,某人笑得愈发浓厚:“好了,这下子你总算可以洗脸漱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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