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陶沝不解地瞪大了眼睛,眉心轻拧。居然还有这么多规矩?
“对啊!”僮认真地朝她点头,“其中一个就是眼缘,如果队伍里有哪位被师父一眼看中的话,便可以直接向他问卦!而另外一个,则是从每日诚意最高的人里面选……”
“那这些关纸上的签名何事?”陶沝还是有些不解。
僮白了她一眼:“当然有关。来的次数越多,自然越可以彰显出诚意啊……”
陶沝有些不死心:“那为何还排着队伍?”重点是,居然还都排得那么规矩老实,连她想趁乱浑水摸鱼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师父过,安静规矩地排队也是一种诚意啊!”最后这个问题,僮回答得甚是理直气壮,直接将陶沝驳得哑口无言。“而且,这也是方便让师父看清楚每个人啊!不然,闹哄哄的一群人围在一起,又哪来的眼缘?”
唔——这倒也是!
陶沝想了想,干脆直接开门见山地发问:“那,师兄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他——”
“师兄?哦,姑娘你是在问我家师父吧?”僮先是一愣,随即突然答得有些支吾:“我,我刚才不是了么,师父今日不宜卜卦……”
“不不不,你误会了——”陶沝赶紧冲他摆手:“我并不是来找他卜卦的,我只是想问他问题!我……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这……”僮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随即皱眉:“师父昨天不是过了么,他不认识你……”
“不!他一定是认识的!”陶沝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对方的这番质疑,一把扯住了对方的衣袖:“求你,我一定要见他,我一定要问清楚……”
“这……”僮表现得一脸为难。
陶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松了松手:“怎么,难道他不肯见我么?”
“这,这倒不是……”僮连忙摇头,但面上却仍是透出一副极度为难状,末了,在对上陶沝“那又是怎样?”的焦急表情时,他犹豫了好半天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开了口,声音细如纹吟:“师父不在!”
“什么?!”陶沝以为自己听错了。
“师父今日没有出现!”见陶沝似乎没听清,僮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我刚才不易算卦是骗人的,师父今日根本没有出现!”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那个,我可不是信口开河哦!师父,只要他到时间了还没有出现,我就跟大家这么交代!我……”
接下来的话,陶沝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只怔怔地立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没有出现?这是什么意思?
师兄是在避开她吗?
他……是担心她会缠着他吧?因为师兄的女朋友是倾城,所以他怕倾城误会吗?可是,可是她之前已经跟倾城摊牌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也知道分寸……她只是不希望,师兄拿她当陌生人一样看……
她……真的,不想成为师兄眼中的陌生人……
即使不喜欢她也好,请不要当她是陌生人……
不要不认她……
不要不理她……
不要不管她……
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眼眶——
划过脸颊——
漫过下巴——
轻轻滴落在脚边的地上。
“啊!姑娘,你怎么又哭了?”见陶沝突然落泪,那名青衣僮顿时慌了神,“你,你别这样啊……师父他偶尔是会不来的……”
这话的意思是……
“他……还会回来的吗?”陶沝的眼泪收住一半。
“这是自然!”僮拼命朝她点头,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道:“若是不回来了,师父他一定会跟我的……他不会不管我的……”
“……是这样吗?”听到对方这句近似保证的辞,陶沝拿袖子抹了抹眼泪,抽泣着再问:“那,他何时会回来?”
“这……”僮下意识地挠了挠耳朵,面露难色,“我可不准!也许明日,也许过个四五日也有可能……”
陶沝吸吸鼻子:“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嗯!师父的行踪一向诡秘得很,一般我是找不到他的。”僮老老实实地冲她点头,“不过,他每次来了都会去我住的地方找我……”
“那……你住在哪里?”陶沝急切地追问,显然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见到师兄的地方。
“姑娘问我吗?”僮一愣,本能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一个大杂院里,是师父给我找的房子……”顿一下,又补充道:“不过师父并不住在我那边的,我每日都是在那儿等着他到点了来找我,然后我们再一起过来,一般都是在卯时三刻的时候。若是过了这个点他还未出现,那么师父今日便不会再来了,我就一个人来这里通知大家……”
“原来是这样啊……”陶沝嘴里轻声喃喃着,原本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再度有了要溢出的趋势。
“啊!姑娘,你别哭啊!要不,我今日就照顾你第一庄生意吧?”那名青衣僮似乎完全见不得女孩子掉泪,当下赶紧出语安慰:“我帮你卜一卦,算你免费,不收你钱……”
“咦?”陶沝听罢顿时愣愣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忘了前一秒正打算要哭。
僮再次冲她用力拍胸脯:“你别看我才跟着师父学了不到半个月,可我算得也很准,虽然还比不上师父,但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不信你可以去打听!”
“你什么?!”陶沝显然听岔了重点,下意识地再确认一次:“你……你才跟师兄学了不到半个月?”
“对啊,我很厉害吧?”那名僮先是摆出了一副自鸣得意的表情,随后才慢慢道出了陶沝想知道的重点:“我是半个月前才遇到师父的,之前我只是一个路边的叫花子……”
“……”陶沝没搭腔,只径自皱起了眉。
半个月前,那不就是她在知道倾城是师兄的女朋友之后,心灰意冷,想要尝试投湖回现代去的那个时候吗?师兄他,竟然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吗?那么,她那次看到的那个白色身影,果然就是师兄了?!
“那天,我饿极了,就想去那边街角的包子铺偷个肉包子吃,结果还没等我偷到手,就被那间包子铺的老板给发现了,若不是师父当日正巧打旁边路过救了我,我大概早被那个老板打死了……”
仿佛并没有注意到陶沝此刻的心思变化,那名青衣僮还在唠唠叨叨地继续他的“光荣史”:
“师父真是好人!不仅当场买了两个肉包子给我吃,而且还收留了我,教我卜卦的本事!现在那间包子铺的老板看到我可客气啦,还求我帮他的店铺卜前程呢!他还,以后只要我和师父去他那儿吃肉包子,全都免费招待……”
“唔……”因为一心挂念着师兄的行踪,所以陶沝对于眼前这个家伙和那位肉包子店铺老板之间那些不得不的往事儿显然不存在任何兴趣聆听。“那就是,你对师兄他的事情其实并不了解了?”
“谁的?!”见陶沝如此质疑自己和自家师父的关系,那名青衣僮明显有些恼了:“我对师父他自然是……”他到一半,却死活接不下去,只得转而朝陶沝发火:“喂,你这位姑娘怎么能这样话啊,我不帮你算了……”
既然连他收的徒弟也不晓得他的真实情况,那么,这好像就只有唯一的一种解释,那个人是师兄!
真的……师兄……
意识到这一点,陶沝眼眶里的泪水当场又一次汹涌而出。
“哎哎哎,姑娘,你可别再哭了!我,我……刚才那只是随口而已……我一定会帮你算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见陶沝又在莫名其妙地掉眼泪,僮立刻摆出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他一面语无伦次地出声安慰着,一面硬拉着陶沝走到那张眼下已经空无一人、之前用来铺那张签名纸的桌子跟前,并拿起一个竹制的签筒塞到陶沝手里:“喏,这个签筒给你!”
陶沝双手接过签筒,发现里面满满装着一支支用竹片制成的灵签。
那些竹签上的纹样虽不是雕得十分精致,但也没有任何的毛刺叉角,能看出做这些签的人非常用心。
“这个也是师父做的!”见她此刻望着那些竹签发呆,僮好心提醒了一句。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是我和师父一起做的!”
“原来如此!”陶沝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缓缓地抬起头:“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咦?姑娘,你之前从来没求过签吗?”僮似是有些奇怪她为何会提出如此简单的问题,“你只需要把这个签筒拿在手里,在心里想好自己需要求卜的事情,然后从竹筒里摇一支签出来就可以了!签上所写的签定会帮你解惑的……”顿一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赶紧追问:“对了,姑娘,你想问卜何事?”
“……我想回家!”语气幽幽,陶沝答得甚是言简意赅。
“咦?”僮显然没听清,忍不住再问一遍:“姑娘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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