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王定国是半点也不敢耽搁,麻溜地送来了粮食以及其他刘识请求的救灾和重建的物资。
要不然,红河县的灾后重建工作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完成。
但是灾后重建得再好,都不能弥补红河县这一年颗粒无收的损失,百姓们家里都没有了存粮,朝廷发放的救济粮也仅仅够维持生存罢了。
这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百姓们都唉声叹息,这个年,只怕会是过得最贫乏寡淡的一个年了。
然而,在祭灶之前,赵铣突然通过县衙向民众宣布,凡是今年秋季自家有山货出售的,现在都可以来县衙了结尾款,并且可以选择是用银子还是用实物结款。
田里虽然颗粒无收,但是山里丰收的山货倒是不比往年少。先前赵铣因为资金问题,没有办法一下子支付完全款,所以和百姓们约定等山货倒卖出去之后,再来结清尾款。
百姓们感念赵铣为了给他们修路花费了许多银子,所以都纷纷表示理解。
所以这眼看着过年了,自家缺衣少食的,大家都没有想过去找赵铣催促尾款。
山民淳朴,不会说些溢美之词,也拿不出好东西感谢赵铣,只会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报答赵铣。
现在听说赵铣要提前给大家结清尾款了,过年的年货有着落了,大家都如得了一笔意外之财一般,高兴极了。
民众们都纷纷挎着篮子,带着荷包,挤到县衙门口,等着赵铣来结清卖山货的尾款。
“按理说,这山货应该还没有周转出去,赵先生那里怎么会有银子和咱们结清尾款?”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赵先生家大业大,人家这是看咱们没钱过年,才特意调拨银子来结清尾款,让咱们好好地过个年的吧!”
“家业再大,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吧!要我说啊,赵先生这就是心眼儿好,不忍心看着别人受苦!”
“也可能是知县大人找他疏通的,他不是知县大人的好友嘛。要不然,赵先生到哪里收山货不行,偏偏收咱们的,还出资给咱们修路!”
“对对对!上次小青潭祭典之后,知县大人不畏艰险,亲下潭水刺查情况,真是一个好官啊!”
“对啊对啊!知县大人能来咱们红河县,是咱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
人群里议论纷纷,都在传颂刘识和赵铣的功德,满满的真诚和感激。
易容后混在人群里刺探情况的巫觐,见此情况都气得胸口直疼,他此行本来是打算看看这民众在年关忍饥挨饿的情况,然后借机降下“福泽”保佑大家来年一切顺利,借此以收回散失大半的民心的——在艰难困苦的绝望之中给人以希望,肯定会再次被民众奉为神明的!
谁知道,竟然见到了这副让他气到吐血的状况。
这群朝三暮四的无知民众,真是有奶便是娘,这么快就忘了他当初的功绩了!
真是,去他娘的!
巫觐忍不住低声爆了句粗口,眉目狰狞,哪里还有一点当初的超然出世、道骨仙风、悲悯济世的大士情怀。
几个暗自尾随保护巫觐的人,见到情况,便小声请示道:“大人,要不要咱们动点手脚,给他们一个教训?”
“不可胡来!”巫觐低声道,气归气,他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这么多年来的修身养性、培养神威,也不是白费的。
“回去禀报主上,静待君命!”巫觐低声吩咐道,说着,就悄悄地退出了欢欣鼓舞的人群,不露行藏。
其他人见状,也悄悄地尾随护送而去。
县衙内,刘识和赵铣听密探回报完情况,挥手让其退下。
“算他识趣!”赵铣颇为遗憾地叹息道,“要不然,这一回,我定让他身败名裂!”
经过小青潭祭祀劝服“千年蛇妖”主动退去一事之后,如今的巫觐虽然不是丧家之犬,但是在民众中的威信力也逐渐下降了,心中肯定会愤愤不平;而观音山匪众眼见着巫觐这么一颗重要棋子被他们废去大半的影响力,又怎么会不采取行动!
所以,一直以来,赵铣和刘识都没有放松过对他们的戒备。
更何况今日结清山货尾款以资助百姓过个丰年,百姓们欢欣鼓舞,齐聚在先衙门前,这样喧闹易出事的场合,他们又怎么会不严加防备警戒呢!
刘识闻言笑道:“这一点,我倒和赵大人观点不一致。若是巫觐真的在这里闹了起来,大人自有法子让他身败名裂不假,但是,那么多的百姓拥堵在衙门口,到时候受伤最重的,还是这些无辜的百姓。”
赵铣一愣,咧嘴调侃道:“我们军人直率,只要能将敌人拿下,不畏牺牲,哪怕是牺牲我们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倒是忘了,刘大人你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时时刻刻都把百姓放在第一位!”
“这只是其一。”刘识没有理会赵铣的打趣,沉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头领究竟和圣上有何宿怨,但是,也知道巫觐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在咱们没有完全的准备之时,动了巫觐这颗棋子,万一再惊动了大人物,可就了不得了!”
“大不了杀上观音山,将他们直接碾灭!”赵铣一身豪气,无所畏惧。
“他们昔日既然能从圣上手底下逃脱,今日未必不能再次从赵大人手上逃出生天。凡事还是要尽量计划周全,谋定再动。”刘识坚持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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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推搡(月票120加更)
“上次是圣上没有防备,这一次,我定要他们有去无回!”赵铣并没有被刘识劝服,豪迈依旧。
刘识无奈地扶额,怪不得文臣武将自古以来难有相契,别的不说,单是这脑子里想的就天差地别,又如何能融洽相处,配合默契……
“说归说,这一次,你的家底儿被掏得差不多了吧。”赵铣一脸感佩,他花的银子再多,那都是太熙帝的钱,可是刘识这次帮衬了不少银子,拿的可都是人家自己的银子!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何必在意。”刘识笑道,“更何况,赵大人将来赚了钱,还会不还给我不成!”
赵铣一愣,哈哈大笑,指着刘识笑骂道:“你小子!主意都打到我的头上来了!”
刘识回以快慰一笑。
钱财什么的,刘识并不介意,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回应赵铣之前的打趣罢了。
再说了,此次垫付的银子,都是刘识自己这些年来分红攒下来的积蓄,比起彭瑾丰厚的嫁妆来,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当然,刘识也没有起过动用彭瑾嫁妆的念头——只有无能吃软饭的男人,才需要依靠妻子的嫁妆过活呢!
所以这一回,哪怕彭瑾主动提出拿嫁妆补贴尾款,刘识都没有同意。
而且赵铣倒卖山货不论赚多赚少,银钱都要交给太熙帝的,毕竟当初做本钱的银子,可都是从太熙帝的口袋里拿的,刘识又怎么会真的让赵铣还钱。
不管怎么说了,有了结清出售山货的尾款,再加上县中的赈济,百姓终于可以过一个像样的年了。
这个年,彭永新一行人依旧赶到红河县,和彭瑾他们一起迎春。
周淑仪如今也怀了六七个月的身孕,预产期和彭瑾的差不了几天,两个孕妇在一起也有说不完的话题。
暖暖则向睿哥儿表演了她刚学会的功夫,又是打拳又是耍棍的,倒也是像模像样,把睿哥儿给羡慕敬佩得不行,拉着暖暖讨好道:“姐姐教我,姐姐教我!”
暖暖便一本正经地做起了睿哥儿的老师,每天都煞有介事地督促睿哥儿跑步锻炼,俨然一派严师的风范。
冬天天亮得比往常稍晚,天气也稍寒,睿哥儿有时贪图被窝的温暖,想要睡个懒觉,可是往往天刚擦亮暖暖就来叫人了,见睿哥儿耍懒叫不起来,她就干脆利落地掀了被子。
等到凉意袭来,睿哥儿睁开眼睛,就见暖暖柳眉倒竖,手里拿着那根齐腰的教棍指着他,呵斥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这样怕吃苦躲懒,怎么能练成绝世高手!快给我起来!”
当了睿哥儿的老师之后,暖暖训人倒是越来越顺溜了,语言能力是突飞猛进。
睿哥儿吓得往床角缩了缩,张口疾呼周淑仪,想要求救。
外间的彭瑾听到声响,想要过去,却被周淑仪拦住了。
“别管他!”周淑仪笑道,“睿哥儿就是小时候被我们娇惯得太狠,所以现在才养成这副比女孩子还娇气的性子,合该让暖暖好好地管束管束他!”
成亲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了睿哥儿,不论是周淑仪和彭瑜这对新手父母,还是彭永新这个祖父,都难免溺爱了他一些。
而且或许是彭家的文人家风使然,哪怕彭永新等人近年来常年在外奔波,已然豪迈洒脱了许多,但是都改变不了骨子里的俊秀斯文,所以睿哥儿比起别的孩子来,自带一种儒雅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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