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在这里钱赚的再多,她也没法尽数带走,回到现代依旧是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每日活在宫辰时抠门阴影里的小小运货员。
日头渐渐高了起来,思来想去总是觉得遗漏了一些什么,夏叶瑾也懒得去细究,看到暖阁桌头还放着昨天刘二送过来的条子糕,便挪着步子,天有些凉又懒得动手,便用嘴巴叼了一个吃起来。
据说巷口桥边那家素馅包子十分好吃,只可惜刘二今日没来,不然还能差遣他去买两个回来尝尝。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眼前就出现了一张脸,夏叶瑾也顾不上嘴里的条子糕,赶紧抽出手来揉眼睛,揉了半天发现人还在面前,不由喜出望外,“刘二你小子来的正好,我都要饿死了快快赶紧去帮我买一屉素菜包子,打几斤卤料回来。”
话说完后对方却没动,夏叶瑾以为他哪里出了毛病,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几下,“你没事儿吧”都还未说出口,原本呆若木鸡的刘二却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他哭得是惊天地泣鬼神上气接不上下气,好不容易等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噎完,夏叶瑾正要开口问,对方却又再一次“哇”哭出声,如此循环反复多次,直到夏叶瑾靠在门边把手中的那一整碟的条子糕全部吃完,刘二才勉强停了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被钱老爷训了?”
对方摇头。
“钱大少爷被钱老爷训了?”
依旧摇头。
“你们俩一起被钱老爷训了?”
……
没等夏叶瑾把排列组合的问题问完,就听到刘二带着哭腔说,“夏先生出大事了,少爷失、失踪了……”
*
十里红妆,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对这门亲事李夫人本来不甚满意,但看到自家女儿满脸幸福的模样,一直压在心中的那块石头最终还是落了地。罢了,女大不由娘。
站在她身边的李老爷倒是满面春风,见自家夫人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心知她的顾虑,便握住她袖中的手,压低声音说夫人别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琅儿也嫁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不许反悔。
李夫人瞪了他一眼,“不就是陪你去告老回乡种地嘛,我记得呢!”
瞪完后嘴角又开始不自觉的上扬,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操那么多的心做什么?
钱益也隐在人群中观礼。礼毕的那一刻,心中各种情绪上涌,百感交汇,竟不知到底是失落、怅然还是松了口气。
其实他本想带上几个人大闹一场的,就算最后没法抢亲成功,也不能让陈子龙如此顺利的娶了李琳琅。闹事的人都找好了,可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陈子龙和李琳琅的姻缘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就连茶楼说书的话本都出了他又何必去自找不快?
或许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笑话他江南第一扛把子钱家大少爷会在乎这些?只要自己想去做就算对方是天王老子也不在话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祝酒词
可为什么不去做呢?
钱益自己也想不通透。
可能是因为李琳琅吧?他想。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希望她不开心。既然她那样喜欢陈子龙,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去破坏她的好心情和接下来的幸福人生?
“钱公子你很好,是琳琅无福,配不上你。”
耳边又响起那日李琳琅对他说的话来。
她眉眼低低的,氤氲着水汽,像两汪盛满了吴地三月的春水。这样的她说出来的话,叫他无论如何都没法开口拒绝。
“钱公子的救命之恩,琳琅只能来世结草衔环再报了……”
“嗐什么救命之恩李姑娘你别说这么严重,也就是恰巧碰到,我这个人一向热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举手之劳而已,姑娘别挂在心上……”
钱益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挂着讪笑,在面上努力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却暗自嫌弃自己没出息,都这个时候了,人家发好人卡都发到家了,他竟然还因为李琳琅终于肯正常与他说话感到有些开心!?
“大婚,就定在下月十三。”
李琳琅低低的说着,白玉般的双颊浮起绯红,“钱公子会祝福我的对吧?”
祝福?
他当然会祝福。
所以他改变了原定要大闹礼堂的计划,选择独自隐在人群里看着一双天造地设的新人顺利礼成被送进洞房,看着周围热闹攒动的人头来来往往熙攘不堪,听着锣鼓炮竹喧天,听着祝福声起起落落。
是该告一段落了,他这样对自己说。
可走出人群的那一霎,钱益竟不知自己该走向何处。
*
相较于街市上喧闹的迎来送往,运河堤坝边上就显得冷清的多。夜灯初上,几叶扁舟和舢板胡乱的泊在岸边,船棹斜斜地靠着,不远处的画舫倒是有些热闹,隐隐的飘出些温温软软的调子来。
钱益不知在堤岸上坐了多久。宽慰自己的话想了一大堆,可心里还是莫名的感到难过。
终究意难平。
直到坐到全身发僵,寒意一点一点的从指尖渗透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他才有些恍惚的起身,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十分好笑。从来都十分嫌弃那些无病呻吟的酸秀才,可他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伤春悲秋起来了?
刚站起身,却看到在距离他十几步的地方,远远的站着一个人,是夏叶瑾。天有些寒,可不知是不是钱益看错,他竟看到夏叶瑾苍白的脸上还挂着微微的汗,像是经过了漫长的跋涉。
“走,回去了。”夏叶瑾扬了扬下巴,对他说。
像是心中最隐秘的东西被人窥探,钱益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便索性扭头不去看她。
夏叶瑾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将提在手中的两壶酒拿到钱益面前晃了晃,又不知从哪里捞出两个粗瓷小碗来,笑着说知道钱大少爷你今天心情不好,小的我特意自带了酒水,今晚不醉不归怎么样?
*
两人坐在堤岸边上,清酒无菜,便就着清风明月,眼前是粼粼江水,耳际吴侬调子轻扬,倒也算得上是良辰美事。
当然多半的时候都是钱益在喝,夏叶瑾只是帮忙倒酒,她不善饮酒,能不碰就不碰,免得喝醉了到时候闹笑话。
“你怎么都不喝?”钱益似乎发现了不对劲,便抬手给她满了一碗。接着便举着碗要与她相碰。
夏叶瑾却没有要喝这么一大碗的打算,她拿着手中的碗,笑着看向他,说怎么就只顾着喝了,连祝酒词都没讲?
钱益喝的有几分醉意,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接话,“也是,你看我都忘了,重新来过。”说完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我先说,祝你我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夏叶瑾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把气顺匀了,才忍不住伸手推了他肩膀一把,说你傻不傻啊,咱俩今天又不过生日,瞎祝什么寿啊,再说了年纪这么小就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真的是祝寿而不是折寿?
被她这么一说,钱益也跟着笑了起来,但随即笑容却又沉淀下去,举着自己的酒碗发愣,好一会儿才又说,“那就祝李姑娘幸福快乐吧……”
说完朝夏叶瑾的酒碗上碰了一碰,自己先仰脖干了。
夜风微醺,夹带着河堤独有的潮湿糯软的泥土芬芳。
月朗星稀,一轮明月倒挂在天边,洒下纯净无暇的光辉。不远处的画舫里依旧咿咿呀呀的唱着,唱词听不清,调子却异常婉转凄清。
夏叶瑾低头看着手腕,上面的那颗红点在清晖的映照下显得尤为醒目。陈李二人大婚,一切命数已定,就算不知道具体归期,但她也差不多该离开这里了。
“我的祝酒词还未说完……”钱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呲牙笑着,露出平日里那种吊儿郎当的神气来,“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那我就祝咱们兄弟俩总在一起,总不分开。”
夏叶瑾猛地抬头,她的笑意还挂在嘴角,听他说的如此真挚,又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钱益倒是没有注意太多,他醉意渐浓,见夏叶瑾不动,便不停催促,你怎么不喝,快点喝,咱们兄弟的情谊就都在这酒里了。
远处画舫里的吟唱飘进耳畔,钱益从来都厌烦去听具体的词调,可这回却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竟闻得软调一句,“是谁把流年暗中偷换,贪得半杯竟已白头……”
夏叶瑾最终还是将那碗酒喝了,喝完之后,她觉得眼前一下子冒出了好多星星,甚至连面前的钱益也一并被融进了星河里。
钱益实在是佩服自己。在这么醉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把只喝了一杯就不省人事的夏叶瑾驮回家。
对方身上的衣物层层叠叠,钱益一手搭着夏叶瑾一手去脱她的外袍,动作有些别扭,空气有些闷,加上刚刚喝下去的酒,着急忙慌的,汗都出了半身,可外袍却依旧还挂在她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围魏救赵?
好不容易将外袍脱下来,竟悲催的发现里面还套了一件素色长衫,可夏叶瑾此刻却早已站不住,软着脚左右摇晃地到了床边,也顾不上其他身子一瘫整个人连带着正帮她脱长衫的钱益一起,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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