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久未露面,若胭也巴不得与她不相往来,免生事端。
这时候,已将几个丫头都安排出去,犹想着初夏的失常,百思不得其解,就见云归雁进来,心事重重的挨着自己坐下,将头靠过来,一声不吭,自从确认云归暮的事,她就一直有些沉闷,尤其中午时齐纳突然出现,形同疯子,这事想必她也听说了。
若胭笑笑,转移她的心思,“国丧已除,你说,我表哥什么时候过来和父亲商议纳征和请期呢?”
云归雁并未如若胭所料,羞得面红耳赤,只是白了她一眼,闷闷的道,“早在外祖父过世时,我就听他和父亲商议好了,要等小功之期过后再定。”
若胭哑然,不好再说,国丧虽过,家孝未除,云归雁和自己一样,都属于外孙辈为外祖父守丧,按制为五个月小功之期,只好笑笑,倒是云归雁纳闷道,“怎么初夏几个都不在?”
“出去为迎春准备嫁妆了。”
“今天有几个铺子开门做生意的,你这是放她们出去撒欢么?”
若胭想了想,眼睛一亮,坐正了身子,拉着云归雁道,“哪能不做生意?梓宫出了城,大家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再说,她们几个都有心事,在家也呆不住。”
云归雁显然是不解,轻轻一笑,纳闷的问道,“晓萱必是记挂丁铭,要去和他相见,迎春要自己挑选嫁妆,初夏能有什么心事?用晓菱的话来将,初夏心如止水,深海无波。”
“哧。”若胭忍不住笑出来,“心如止水,深海无波,嗯,这话用来形容初夏还真是恰当,不过,那只是以往,现在,怕是有些变了。”
☆、公爵
晓萱站在若胭面前,将自己所见所闻,细细的回禀。
“果真?”
若胭倏的瞪大了眼,双瞳璨亮如深夜星辰,光彩流转,满是兴奋与担忧,情不自禁的站起来,来回走动。
晓萱点头,表情与若胭大致相似,“奴婢看得清楚,一点没错。”目光一闪,蓬起两簇期待的火花,问,“三奶奶,您一会亲自问问?”
若胭瞅着她,含笑道,“那是自然,晓菱不是说她心如止水、深海无波嘛,我就瞧着她这些日子不对劲,分明是巨浪翻天、惊涛骇浪了,还止水、无波呢!等她回来,看我怎么审她!这死丫头!”
晓萱掩嘴而笑,“三奶奶,您审便审罢,可别把奴婢供出来。”
“放心,我不说,她不会知道。”
“能藏身大街,不被他们俩发现,又能清楚旁听到他们说话的,瑾之能有几人,回头她在晓蓉和晓莲那旁敲侧击,一打听就知道是奴婢了。”
若胭想了想,嘿嘿一笑,“我就说,是三爷亲眼看见的,与你们三个都无关,她总不好再问晓蓉和晓莲了……”
“我亲眼看见什么了?”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淡淡笑语,紧接着,云懿霆似笑非笑的脸就出现在门口。
果然是不能背后说人啊!
晓萱飞快的炒若胭吐了下舌头,闪身就溜了,若胭陪着笑脸将他拉进来,也不惧怕,嘻嘻笑,反而将他质问,“你最近忙的什么,也不好好管管你手下的人,尽做些不害臊的事。”
云懿霆正在解腰带,闻言一怔,失笑问她,“怎么?谁有这胆子?说一说,我把他皮扒了。”
若胭一撇嘴,突然跳起来在他脸上飞快的亲一口,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眉飞色舞的攀到他耳边,轻声笑问,“霍岩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不知道。”云懿霆含糊的应一句,一把就将她捞起,扑在榻上,细细绵绵的吻了个遍,才埋首在粉嫩的颈间低声道,“你现在大有进步,会主动挑弄我了,须知引火易烧身。”言毕,覆唇又咬住。
若胭羞恼的挣扎,“你别闹,我有话问。”
“一会再问。”
“现在就要问。”
“拒不回答。”
……
“好了,现在问吧。”
云懿霆心满意足的抽身而出,仍是不舍放手,将细腻柔软的身体揉在怀里慢慢摩挲,一点点的亲吻开去,半晌不见动静,在她粉红的小耳朵上轻轻咬一口,低问,“不是有话要问吗?”
若胭昏昏沉沉的缩在他胸口,娇软无力,闷闷的咛喃一句,“不问了,先睡会。”就在大海般深沉的怀抱和温柔的触摸中沉沉入睡。
一觉醒来,不知几时,屋子里一丝光也没有,幽暗、静谧,只是身边包裹的温柔依旧、耳边轻柔的呼吸依旧,身体上热切缠绵的感觉依旧,合眼清醒片刻,若胭软绵绵的张开双臂伸懒腰,却发现仍是被人箍得紧,自己才刚一动,耳边就传来轻轻的声音,“醒来了?”
“唔,三爷。”若胭试着扭动身体,侧过身去看他,黑暗中,一双清亮幽黑的眸子好似两口深不见底的深潭,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满满的往上溢,旁边隐约可见他英挺的眉目与脸庞轮廓,忽然,满心里都是柔软的欢喜,像春天里艳阳下开出的一朵一朵又一朵粉红色的小花,漫漫的延伸了整个心海、草原,美妙的感觉从心口一直浸裹全身,笑容情不自禁的绽开,如同夜空中升起的一轮皎皎明月,华光流潋。
“嗯?”云懿霆视力胜于常人,纵然暗夜无光,也分明看出若胭从沉睡中醒来,表情一点点绚烂的变化,心念大动。
若胭动了动身体,似一尾灵活的小鱼儿往上爬,攀上他的脖子,用脸颊慢慢磨蹭他的下巴,温柔而微微粗糙的触觉像奇怪的触手拨弄心弦,微痒、微甜,微微醉人,她忍不住就低低的笑起来,轻轻的笑声在黑暗中梦幻似的响起,像山谷里开出一串暗香流动的风铃花,美不可言。
云懿霆目光瞬间深沉,气息微重,缓缓将她抱上来,在黑夜中,四目对视。
许是因为天黑,若胭也不觉得太难为情,大着胆子,笑容盈盈的俯视他,似乎要借着这个黑暗的机会仔仔细细的看一看这个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他似乎也感觉到她的心思,没有动作,静静的回望着她,只是那嘴唇的弧线越来越迷人,眼底有什么火种被点燃,很快,两簇火苗越燃越旺,恣意燎原。
若胭突然有些发热,像是对方那熊熊烈火烧到了自己身上,热得有些难以忍受,然后,极慢、极慢的俯下身,将玲珑有致的身体贴上去,小巧嫣红的唇带着几许羞怯、几许兴奋,轻软的落下。
一簇烟花不知是从云懿霆的胸口还是若胭的胸口直冲上天,砰的炸开,霎时间,漫天的光焰,闪亮整个世界。
“三爷,我喜欢你。”
她光洁如玉的手臂抱着他脖子,一路细吻,轻轻的贴到他耳边,火热而颤栗的表白。
刹那间,天翻地覆,两人倒转,云懿霆轻笑,“若胭,你想喝酒么?”
若胭顿时一窒,似乎想起什么令人尴尬的往事,将头扭到一边,片刻,鼓起勇气,低声道,“我不用喝酒。”十指细软,柔腻无骨,顺着他的脖子到锁骨、胸口、小腹,轻轻的、缓缓的一路而下……
云懿霆身体一颤,一股热流从腹中窜起,霎时激出满腔奔腾不息的热血,滚滚倾覆天地,沉醉一声低笑,将自己与心爱的女子一起带进无止无尽的缱绻缠绵之境。
水乳交融的疯狂,颠鸾倒凤,不知岁月几何。
若胭觉得自己的身体与意识已经不受控制,恨不得自己连骨带肉都化为一江春水,融入他的身体,在迷离幽暗的夜色中,像一尾柔滑玲珑的鱼儿将他紧紧纠缠,热切忘情的索取与享受,在他火热低沉的气息中发出难以抑制的低吟轻喘和撩人狂乱的迷醉呢喃,在漫漫长夜中一次又一次的燃烧、爆炸,最终在一次极度兴奋的巅峰,精疲力尽的坠落梦境,身边的那双眼睛却闪耀的像盯着新奇美食的野兽,永远喂不饱。
新的一天来临,而若胭睁开眼睛时,这一天已然过了大半。
慢慢将散落的思绪拾起,若胭哀嚎一声,重重的拍了下自己的头,“真是把上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幸好此刻枕边无人,显然他已起身了,要不然,一醒来就看到他,真是无地自容了。
小声的唤了初夏进来,也不敢问云懿霆去了哪里,忍着快要散架的酸痛,抓紧时间沐浴洗漱,穿戴整齐,这才端正了面容,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面孔,问,“三爷呢?”
初夏抬眼看她一眼,目中像是有些亮闪闪的神色,答道,“中午时,三爷好像是去军营里了。”
又是军营,是侯爷叫他去的吧。
若胭心念一动,就忘了害羞,这半个月里,侯爷已经叫云懿霆去军营好几次了,该不会有意让云懿霆从军吧?想到从军,忽而有些心慌,想起上半年那次震动全国的征战,虽然最后是赢了,但是其中的曲折与惊险,旁人不知,若胭却深有体会,至今心有余悸。
没有嫁给云懿霆以前,自己也深以为,男儿当自强,文则挥毫意气、指点江山,武则金戈铁马、纵横沙场,显然云家大老爷和侯爷,这兄弟二人都是其中翘楚,举国为傲,自己嫁的丈夫要是也能这样,不愧一代伟丈夫,然而,当自己真的嫁人,才幡然明白,崇拜、敬仰、钦佩……这些词都是对外人使用的,至于自己心尖上的那一个人,其实只要一个词: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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