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候真要是把香草带来肯定是要扫兴,凌小柔也乐得耳根子清静,闻言笑道:“忘了就忘了吧,这些日子她也是够累了,就让她在府里歇歇。”
贺楼远明显是听出凌小柔说的是反话,言外之意就是真腻烦了香草在耳边唠叨,忍不住心疼道:“不如我跟娘说说,让那丫头回娘身边侍候好了。”
凌小柔摇头,“娘也是一片好意,再说,香草虽说是唠叨了些,倒不是有心眼的,相处久了我倒不那么烦她了,若是再换个打呼的……”
凌小柔说着‘扑哧’笑出来,贺楼远也跟着笑的很无奈,两人同时都想到那个又爱装腔作势,又爱打呼的洪五家的,这么一想,果然还是香草好一些。
不再纠结香草的问题,贺楼远指着这片庄子问道:“喜欢吗?”
凌小柔笑着点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真想不到渭城府这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渭城府因三面环海,土地并不是很多,吃粮都是要靠从别处运来,好在之前渭城府人口也不是很多,吃菜倒也不是太难。
只是这半年多来,渭城府的人口增长很快,之前那些田地出产的菜肯定是不够了,好在渭城府运进大批从蓟城那边发来的菜干和肉干,倒是缓解一些压力,可到底吃菜也不像蓟城那边方便,好在海里有鱼有海鲜,虽然没有菜吃,海鲜在这里倒是便宜的很。
因能耕种的土地少,在渭城府土地还是很贵的,更不要说是一个庄子,虽然这个庄子瞧着不是很大,但从屋舍来看,庄子里的主人当初建造庄子时也是用了一番心思。
贺楼远笑笑,“处置那些贪官家产时发现的,猜你会喜欢,就让人修缮一番。”
凌小柔无语,想到当初贺楼远大张旗鼓地查抄贪官,好东西查抄不少,宅子也查抄不少,像这样的庄子恐怕也查抄不少,如今渭城府都是他的封地了,留下几个庄子也没人能说出什么,果然是假公济私什么的,王爷做起来从来就不会脸红。
不管庄子是怎么来的,反正凌小柔很喜欢就是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宁远王不可能一直留在庄子里陪她,宁远王不在庄子里时,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谁都不会放心,庄子再好也不可能当成家。
☆、446 王爷是很平易近人的?
在渭城府来说,这处庄子算得上很大,最近这几个月王府吃的菜也多是由这里供应,除了外面百多亩田地,在庄子的里面还有一处玻璃暖房,在这个玻璃很是昂贵的时代里,这样一处暖房的造价差不多能及得上小些的宅院,但为了冬天能吃上新鲜的蔬菜,宁远王还是很舍得下本钱。
虽然王府里也建了一处暖房,但暖房实在是小,王府平日来蹭饭的人又多,那小小的暖房哪里够了?而且这处暖房建好了,冬天出产的菜王府吃不掉还可以拿出来卖,就像此时庄子里的出产也都有专人向城里销售,只是这些菜的价钱还不能跟冬天的菜价比,贺楼远也没放在心里,只要够庄子里的开支,他就很少过问。
宁远王富有一城,还有城外隶属于渭城府的州县,这一个小小的庄子也看不上眼,不过是为了闲时有个玩乐之处,再有就是……庄子最里那一小块种了添香草的地才是最值钱的东西。
可以说庄子外面种的那些,只是为了掩盖添香草的存在,毕竟这种只放一点,就可以让食物变得更美味的调料,他可是打算做为传家宝一直传下去,真过了几十几百年,儿孙们若不成器,只要守好添香草的秘密,再有凌小柔的食谱秘方,儿孙们也不至于饿肚子。
都说富不过三代,虽然宁远王也袭了几代,但谁敢说宁远王就能代代传承下去?李旬这个皇上虽然有时是不靠谱,倒不失为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但他的儿孙继位呢?
以宁远王之权势地位和在民间的声望,难保不会为君皇所忌惮,他要做的就是等渭城府安宁了,在能保护家人的同时,渐渐淡出朝野,最终成就他闲云野鹤的梦想。
凌小柔在庄子里看哪儿都高兴,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河里的荷花开的正好,比起王府里栽种的荷花,这些更显野趣,凌小柔瞧着就眼馋,若不是知道自身情况肯定不会被允许,她真想坐上小船去河里摘几朵回来做菜。
丫鬟们对凌小柔爱拿别人瞧着赏心悦目的花来做菜已经习以为常,当然不能让王妃眼巴巴瞧着,好在庄子里有庄户,也不用丫鬟们亲自下水去摘,指使了两个庄户驾着小船去河中选开得最美的荷花摘回来,王妃这些日子爱吃软炸荷花,虽然不能多吃,解解馋总是好的。
贺楼远一直陪在凌小柔身边,手扶在凌小柔的腰上,一刻都不肯离开。
之前庄户虽然知道庄子换了主人,新主人除了在庄子后面划出一块不许随便踏入的田地之外,还花大价钱建了暖房。
庄户就觉得这回换的新主人,比之前的那贪官还要财大气粗,不知是不是也是个贪官,好在新主人对庄户还好,一日三餐改善不少,他们除了偶尔说说庄子主人是什么样的人之外,干活倒也没落下。
如今终于看到新主人来了,又是男的帅女的俊,一个个想往前凑,又怕冲撞了怀着身孕的主母。跟主人的随从打探,可那随从扬着下巴,睨了问话之人一眼,把头一扭,被追问了几次才傲然道:“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也真是够孤陋寡闻了,现在告诉你,听清楚了,往后谁问起就告诉他,庄子的主人是宁远王,谁若是敢来庄子里闹事,直接打折了腿扔出去。”
庄户们听了都有些傻眼,怎么也没想到庄子的新主人竟然会是宁远王,如今在渭城府,除了那些贪官过的战战兢兢,百姓们谁不说宁远王的好?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宁远王竟然会如此年轻英俊,在他们的想法中,王爷就应该长得高大魁梧,走路都得横着走,那才叫气势,可瞧宁远王虽然大多时候都冷着脸,但每当看向王妃时,目光都柔的能滴出水,让他们怎么敢相信这个儿女情长的人就是宁远王?
可惜他们很少离开庄子,自然也没在外面见过宁远王,但随从就是再拿脑瓜顶看人,也不敢乱编这瞎话。在如今渭城府百姓心里,宁远王就是他们心中的活菩萨,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有宁远王在,渭城府的人生活也会越过越好,他们再也不用忍受贪官污吏们的苛捐杂税了。
庄户们一哄而散,都去地里喊人了,宁远王来庄上了,他们的庄子是宁远王的,怎么也得过来见见宁远王,就是给宁远王磕个头也是好的。
还有,宁远王和王妃来了,眼看天就晚了,想必还没用晚饭,他们可得好好地使出看家本事,给捣鼓出一顿饭吧?河里的鱼,田里的菜,还有庄子上养的鸡,对了圈里那头猪也杀了,怎么也得让王爷和王妃吃好了。
结果,等凌小柔这边的荷花采好,正打算让跟来的厨娘去做成软炸荷花,就见扔下各种农用家什的庄户,激动地跑过来,倒是把凌小柔吓了一跳,当时就往贺楼远的背后躲去。
心里还想着:难道庄户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好在庄户们激动是激动,还有人记得宁远王妃怀着身孕,怕冲撞了她,离着十几步远就停下来,随着庄户头一扬手,‘扑通’‘扑通’都跪了下来,七嘴八舌地给宁远王和宁远王妃见礼,说什么的都有,除了能从他们脸上的激动中看出这是在请安,根本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贺楼远满脸黑线,请个安用得着这么吓人吗?瞧把大丫吓的。凌小柔这时也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要造反啊。
也不能让这么多人跪在这里,捅了捅贺楼远的腰,贺楼远这才想到让庄户们起来回话,可人太多了,庄户们又都是些粗人,哪里懂得什么规矩,以往的主人来庄子里时虽然也会喊庄户们过来训话,可面对贪官,他们做好本分的事就好,说多了还怕被贪官给惦记上,哪像此时这样一个个都想表达对宁远王的感激。
结果,吵吵嚷嚷的情况半点都没缓解,贺楼远头疼,虽然感念于庄户对他的爱戴,可这也太不像话了,将庄户头儿留了下来,剩下的人,该干嘛都干嘛去吧。
庄户们依依不舍地离开,甚至还有几个情感丰富的边走边边回头再边抹眼泪。凌小柔松了口气,庄户们热情是好事,太过激动却要不得。
庄子自从被查封后,官府就派人来说庄子一切照旧,庄户们也就没过多去想庄子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新主人。后来宁远王府派人修建暖房和后面的添香草田都弄的挺神秘,庄户们也不允许进去,倒是让庄户们更对新主人好奇,却又不敢真来打听。
如今知道新主人就是宁远王,能够和宁远王说上话,等庄户们走了之后,只剩下被留下的庄户头站在贺楼远面前,小老头还激动地直哆嗦。
凌小柔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这个庄子里的人真是热情的很,也让她见识到贺楼远如何得民心。虽然他太得民心了或许会让皇上忌惮,可谁又愿意做个被天下百姓提起来就骂的人呢?
有贺楼远跟庄户头问话,凌小柔就让带来的厨娘将刚采摘下来的荷花拿到厨房去做了,她自己就让人搬了软椅在河边坐坐,边等丫鬟们去收拾好的屋子放东西,边等什么时候吃过饭再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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