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做着菜,军头边炒菜边往这边看,凌小柔瞪了他一眼,“做菜不专心,如何能有提高?”
军头很是小心地探头又瞅了金花几眼,才悄声对凌小柔道:“表小姐,你小心些金花那女人,我怕她下毒!”
凌小柔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动了两下,军头这嗓门说的真是悄悄话吗?看金花瞬间就变白又胀红的脸色,凌小柔觉得或许还真被军头猜中她的目的了。
于是,凌小柔对金花留了心,卫兵们对金花也留了心,连之前一直挡在凌小柔身前做保护状的莫红绸也留了心,每个人看金花的眼神都好像要把她扒光,然后看看她身上是否藏了毒。
金花讪讪的,被冤枉了却又无从辩白,委屈地咬着下唇,“柔儿妹妹,我没有想要下毒。”
凌小柔‘呵呵’笑了两声,并不置可否,可态度却表明了还会继续防着金花。
金花却让丫鬟把车推近前几步,直到被莫红绸挡住才停下,对凌小柔剖白道:“柔儿妹妹,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莫红绸皱眉道:“金花,多日不见这规矩都不懂了?以你的身份,柔儿妹妹可不是你能喊的,要唤表小姐。”
金花眼中怒色一闪,便从善如流地唤了声:“表小姐。”
很快整理好情绪,“表小姐,你要相信金花,金花绝不会做出下毒之事,金花此来只是想要为太妃亲手做一碗汤,以表孝心,还望表小姐成全金花的心愿。”
凌小柔笑道:“金花小姐说笑了,若是要为太妃做汤可以去火头军那里,或是金花小姐有心,让人去采办食材,老太妃那里我记得王爷也是让人砌了炉灶,金花小姐又何必舍近求远?再说,我这里的食材也都是我去采买的,还真没有多余的给金花小姐用。”
金花听了笑得很勉强,“金花虽有心去亲自为太妃采买食材,可腿脚不便,有心无力,知道表小姐对于食物很有心得,想着表小姐买的食材都是顶好的,便厚着脸皮想请表小姐行个方便……”
凌小柔直叹气,“金花小姐所言极是,若是早些说了,我或许还能为金花小姐采买些食材,可食材也买来两日了,剩下的也多是些普通的,金花小姐也未必合用……”
金花见凌小柔话中有松动之意,怕她反悔忙道:“合用合用,有用的就好,我不挑的。”
凌小柔‘呃’了声,“金花小姐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我这里的食材虽然还有些,可金花小姐拿去做吃食,又是要送给太妃的。这食材嘛,经过几手之后,若是出现个意外情况,比如坏掉,或是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从我这里出去的东西,又经过金花小姐的手,真有个什么,谁也说不清。”
见金花的脸越来越黑,凌小柔忙道:“当然了,我也不是说金花小姐会在太妃的汤里放东西,可毕竟人多手杂的事,谁也不能保你不放别人也不放,真吃出什么事来,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不是?”
金花强忍着怒火,阴恻恻地朝凌小柔笑道:“那依着表小姐的意思……”
凌小柔‘呵呵’笑道:“依着我的意思,金花小姐还是派人进城去买食材吧,原本离着就没多远,快马加鞭赶回来也不会耽误金花小姐为太妃做汤。或是金花小姐去火头军那里取些食材,我这里剩下的,火头军那里也都有,而且还全着不是?”
金花深吸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表小姐就是说什么都不肯给我食材了?”
凌小柔想了下,用力点头,金花当时脾气就上来了,从小到大她都是在军中长大,因着父亲的关系军中的老一辈都对她很好,年轻一辈就是有看不惯她的,怕被老一辈人责骂也不愿与她争执,久而久之金花便养成了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性子。
今日过来找凌小柔,虽然也没安什么好心,可被凌小柔这般直接地拒绝,她的脸面上很不好看,当时就指着凌小柔怒骂道:“你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不过就是个没教养的乡下丫头,本小姐来找你要食材是看得起你,你还推三阻四的,真当本小姐拿你没办法?”
金花话音刚落,就听旁边有人语气阴森地道:“说谁是没教养的乡下丫头?”
金花初时一愣,可转眼一看旁边除了莫红绸和贺楼远的人,就剩下之前因闯进太妃大帐,而被太妃让人夹出去骂了一顿的屈老头,金花没见过屈老汉,只当他是宁远王府的哪门穷亲戚,因不着调才惹了老太妃大怒。
见过老太妃对屈老头的态度,金花当然也不会客气,就算不是因屈老汉替凌小柔说话想要骂人,为了讨好老太妃,她也得跟老太妃同一阵线。
鄙夷地望了屈老汉一眼,“我骂凌小柔怎么了?你还心疼不成?这里男人一堆,要心疼您老可有得排了。”
这话说的很有歧义,明显是说凌小柔身边围着的男人多,影射她不守妇道,若是换了别人或许还会被金花噎得没话,为了凌小柔的清誉也得没声了,可她面对的是屈老汉,本来就没把脸皮当回事儿的主儿。
而且,做为义父,在这个时代也与亲爹不差多少,他还真有理由护着凌小柔,就算他本来对凌小柔目的不是那么意绪,可这时候他替凌小柔说话,谁还真说不出毛病。
屈老汉把眼一瞪,借着离金花近的便利,抬手就给了金花一耳光,打完之后竟很迅速地退出几步,而反应过来小姐被打的丫鬟,刚要上前教训屈老汉,却被莫红绸给拦下来。
看着莫红绸只是抬抬胳膊,两个丫鬟就觉得身上似乎是无意中被碰到的地方麻麻疼疼的,哪里还敢上前?
屈老汉见危机解除,躲在莫红绸身后指着金花叫骂:“你是哪来的疯婆子?竟然跑到这里来撒野?本老爷的义女也是你这疯婆子能指着叫骂的?今儿打你一耳光算是便宜了你,若是再有下次,本老爷就不会只赏你耳光了,你真当自己是算棵葱?可谁爱拿你蘸酱了?本老爷看你就是吊死鬼打粉,死不要脸!就你那够五十个人看半个月的长相还敢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冒充本老爷的义女,汝何不以溺自照?你有没有那花容月貌的姿色?依着老爷我看,你就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屈老汉一张嘴就是一套一套的词往外冒,把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金花也是愣了许久之后才的明白她这是被骂了,虽然人家屈老汉骂的很有水平,整骂了一刻钟没歇气不说,连重复的话都没有,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可被骂的是自己,金花怎么也佩服不起来。
原本就脸色不好,这回更是被骂的一脸铁青,手指抓着两轮车的车辕抠的手指节泛白。
凌小柔却听的津津有味,她还是第一次听屈老汉骂人,还真叫个水平,可算是长了见识,就差没拍手替屈老汉叫好了,果然读书人肚子里就是有词,她拍马也追不上,等没事时可要跟屈老汉学学怎么骂人,等有谁惹上她,她也要把人骂的没勇气活下去才行,实在是太毒了。
嗯,鉴于他今日的维护,先不管他帮她的目的是什么,往后就不把他整得太惨,比起金花这个让人讨厌的女人,凌小柔其实对屈老汉还真没有多恨,最多就是心里憋着气,想要整治他一番,整治完了,出气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361 有苦说不出
凌小柔想既然今日屈老汉在众人面前替自己出头了,且不管他的目的为何,往后再整起他来,一定要手下留情。
至于被骂得有些惨的金花,凌小柔才不会同情她,第一天来就陷害她,这个女人才不是好饼,她没拍手叫好,添油加醋已经是她仁慈了,同情这种东西也要分人。
等屈老汉骂的口干舌燥,立马就有卫兵给送上一碗清水,屈老汉这也算是给表小姐出气,抛开以往的恩恩怨怨,他们觉得屈老汉总算做了件人事,比起要一致对外的金花,屈老汉只能算是内部矛盾。
等屈老汉润过嗓子还想再骂时,金花也反应过来了,指了指屈老汉,又指了指凌小柔,眼泪哗哗地流,“你……你们,都欺负我一个,不就是看我自幼没有了爹,一个个都看不起我吗?行,今日之辱我金花都记下了,不报此仇,金花誓不为人!走,推我回去!”
金花要走了,可别人会轻易如她所愿吗?自然不会,莫红绸脚尖轻轻一点,一块石子便由脚尖飞了出去,正打在推车的一个丫鬟腿弯处,那丫鬟便向前一冲,金花所坐的两轮车就被硬生生撞了出去。
两轮车虽然有点轮椅的意思,可架不住只是有点像,而且轮子又是实木的,跑的快一点那叫一个颠。
金花的两只手死死地抓住身旁的扶手,脸也因突来的事故而变白,车子在不平的地面上颠了几颠,前轮便别在一块石头上,金花被从车上甩了出去,在地上滑出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莫红绸原本还想看金花危急时跳车逃命,虽然金花的身手莫将军看不上眼,从车上逃出去却不难,这样也就可以证明金花伤腿是假。
甚至莫红绸已经看到金花的双脚在最紧急的时候下意识地做出要跳车的动作,只是不曾想到金花最后还是生生地受了这一摔,整个人都灰头土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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