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妃,妾身都是按礼制裁衣,这一身衣袍都是按亲王侧妃的品级裁制的。”既然避免不了,她也不必再默不作声。她就让杜恪辰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混战。“不知太妃所言何意?是觉得王妃长得太过平庸,还是说王妃不会打扮自己?”
萧云卿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嘴唇紧抿,“妹妹不会不知道镇西军的艰难,却还是这般骄奢,你让王爷如何立威?”
“回王妃,妾身这些衣裳都是从京城带来的。妾身还想问问王妃,妾身到凉州也有半年了,却不见新制的四季衣裳。凉州与建康气候不同,风俗也有差异。不知王妃何时给妾身置衣呢?为了镇西军节俭一些是好的,可妾身这些都是京城时兴的款式,并未融入凉州这个有着异域风情的地方,未免让人会对王妃有所误解。”不怕没事,就怕事不够多。钱若水自认没有行为过失之处,倒是萧云卿却有太多可以让她诟病的地方。她以往不愿结怨,可现实让她不得不武装自己。
萧云卿被她一通挤兑,气愤难掩,可面上却是平和,“那只能委屈妹妹了。时局艰难,为了镇西军的将士,本妃现在决定,从即日起缩减王府女眷的一应开支。就算是被人误解,为了镇西军,本妃责无旁贷。”
“嗯,卿儿所言甚是。本宫院中的用度也一应裁了吧,这四季的衣裳也不用做了,往年的都还能穿。横竖内宅之人也不常出去走动,穿了什么衣裳也没人知晓。”太妃首先声援了萧云卿,“馨儿你那缺什么到本宫这取,你往年就不常置衣,裁了用度最委屈的人是你。”
钱若水才不在意几件衣裳,“既然太妃和王妃都这么说了,妾身也只能委屈一下。”
“只是再委屈,也不能怠慢了王爷。”萧云卿又说:“本妃昨夜听厨下的人说,你把王爷的晚食赐给了下人。王府再难,也断没有把王爷的晚食赐给旁人的道理。”
“什么?你竟敢如此对待辰儿?”太妃大怒,“本宫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辰儿一走好几日没回来,你却连饭都不给他吃,你这狠心的女子,和你那个爹一样。”
一顶好大的帽子扣下来,钱若水早已料到会有这一手。
“王爷是成年人了,他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又岂是妾身想虐就能虐的。”钱若水扬起下颌,神情倨傲,“难道在太妃眼中,王爷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童吗?妾身不给他饭吃,他就不会自己去吃吗?”
太妃想找理由为难她,可每一句话都被她结结实实地顶了回来,让她找不到错处可发落。
“辰儿现下宠你,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甘愿承受。可说到底,你也到王府有些时日了,专宠于前,这也该为王爷延绵子嗣吧?”
钱若水偷笑,道:“王妃和几位侧妃侍妾已经在王府三年了,好像也没看到动静吧?妾身才来半年而已。”
太妃又是被她顶回来,满腔怒火,“你说得很有道理,王爷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有子嗣传承,应该好好谋划一下。王妃,传本宫的旨意,内宅中谁先怀上王爷的孩子,品位进一级,若是诞下男婴,立刻封为世子。”
萧云卿愣了半晌,“母妃是说内宅之中谁都可以?”
“丫鬟侍婢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各凭本事吧”
钱若水生生怔住了,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猪队友了,就算萧云卿再厉害,削了她的用度,打了她的脸,却比不上太妃的一道旨意,无形中多了许多的敌人,防不胜防。
钱若水觉得她不再添个乱,委实对不起太妃的旨意,她淡笑道:“不知太妃此言是否算数?”
柳太妃冷哼,“自然是算数的。”
“如此一来,若是我和裴姐姐有了子嗣,岂不是要晋为王妃?”钱若水没有去看萧云卿的脸色,因为必定是难看至极,可她望向裴语馨,期望能有所共识的时候,却发现她神情淡漠,全无喜悦之色。
柳太妃生生给自己和萧云卿制造了难题,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她也只能认栽,寄希望于钱若水不会这么快生下子嗣。
“王妃,你说我到底是要不要怀呢?”钱若水张扬地挑衅着,这意识着宣战,也是对她的回礼。
出了恒春院,萧云卿不再如往日般和气,“你可知道鹬蚌相争,何人得利?”
“王妃,妾身从不想和旁人争什么。”钱若水轻叹,“这王爷是我的男人,谁也别想跟我争。以前如何,是以前的事情。但是在我之后,别人休想近他的身。就算你的王妃,那又如何?能保住你的正妃之位,你就该庆幸。我为何能得宠,你比谁都清楚,又何必自不量力呢?”
“你……”萧云卿眯了眼睛,“不过就是仗着你这张脸罢了,当另一个人的替代品,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对她的到来如此的排斥。可是这么狗血的事情竟然让她遇上了,她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
☆、第119章:叶迁要成亲?
管易极不情愿地上路,霍青遥自然也是跟着他一起。可管易坐马车,霍青遥非要骑马。等管易从马车下来,换了一匹马骑,她又自己钻进马车里。
管易不解,“你平日进我房间连门都不敲,现下却知道要避嫌?”
霍青遥惊讶于他的敏锐,但也不否认,“你已经拒绝我了,我自然要有些自知之明才是,总归我还是要嫁人的,不能折在你手上,你说是吗?”
“那倒也是。”管易点头称是,“只不过,你总是女扮男装,有谁会愿意娶一个雌雄莫辩之人?”
霍青遥毫不在意自己的打扮,“喜欢我的总归是喜欢,不喜欢的,就算我不着寸缕,也还是于事无补。”
管易哭笑不得,“虽说你男装示人,但还是要有些女子该有的矜持。如此豪放之言,还是少说为妙。否则,真的嫁不出去。”
霍青遥拉开车帘,“那你说说看,我要是脱光了,你会喜欢吗?”
管易表情一怔,正奋力夹马肚的腿突然打滑,差点失去平衡摔落下马。他抓住缰绳坐直,为自己的不淡定捏了一把冷汗。这是因为太久没有碰女人被吓到了,还是因为这个女人太过彪悍,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连他都不知道为何,会允许她厚着脸皮留在土门关。对了,他只是想从她口中套出夏辞西和钱若水的关系,虽然仍就是一无所获。
“别害怕,我只是说说而已。”霍青遥则淡然许多,她从来都是有口无心,平日是八面玲珑,瞻前顾后,卸下春风阁二掌柜的外衣,她却相对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应该说,除了在夏辞西面前,她会把自己并不那么美好的一面隐藏起来。可对管易却是不用的,她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只是为了不让夏辞西和钱若水的关系过早地曝光罢了。
管易心中竟有一丝惆怅,他倒希望她是说真的,这样他才有借口嘲笑她。
“你是不是很失望?”霍青遥见他半晌无话,又重新探出头来,眨着盛满波光的眸子,笑得没心没肺,“不过你真是想多了。”
管易老脸一红,还好天气寒冷,须臾间便冷却了,否则又要叫她看笑话。
到了凉州城,霍青遥没与他告别,连头都没探出来,听她的侍婢说她在马车里睡着了,管易的神情闷闷地,挥挥手,与她分道扬镳。
而车内的霍青遥并没有睡着,她睁大眼睛百无聊奈地噘着小嘴,显然是故意晾着管易。
“去客栈。”她拍拍马车,“去看看大当家。”
其实她早已归心似箭,恨不能插翅飞回来,可她若是扔下管易自己回来,难免要遭夏辞西一顿数落。
做事虎头蛇尾,不是夏家的行事风格。她都能想像夏辞西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必然是眉头紧蹙,面冷如霜。他向来待她如此,她早就习以为常。期盼会有改变,可却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日。
夏辞西的冷漠是缘自于骨子里的,他待人待物永远都是七分为利三分为情,唯独对钱若水例外。霍青遥明白那是一份血缘至亲的保护与纵容,所以她也会更加地在意和保护钱若水。她十岁被遣入京时,便与钱若水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这样才能取得夏辞西的信任。她做到了,成了夏辞西最为倚重的手下,却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就算她说无数回想陪他一生终老,都会被无情地拒绝。
“二掌柜,大当家已经走了。”她的侍婢嫤儿先下车查探,“走了三四日,听说是回了洛阳。”
又是不告而别。他总是这样,突兀地出现,又骤然离开,连遥望他项背的机会都没有。
看到满仓的粮食,管易着实吓了一跳,“这还不到半月,你上哪弄来的?”
杜恪辰张狂地放声大笑,“本王厉害吧”
管易想着他在土门关的行事,脸色微变:“你抢的?”
“什么叫抢的?本王光明正大拿的。”杜恪辰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容不得半点的置疑,“说抢的多难听啊,本王这是省去他们缴粮运粮的麻烦,直接取之用之。”
“你就不怕他们往京里告你。”管易拿来粮册登记造册,“你这是拿了几个州郡的?”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