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的一下,严一凌将金簪子拔了出来。
一瞬间,她油光水滑的青丝便随风散开,衬得她高贵而霸气。
陈子贵抬眼看了看皇贵妃,冷哼了一声:“皇贵妃这是要做什么?莫非说不过臣,便要杀人灭口了?”
听见这几个字,严一凌和楚月都笑了。
“自古以来,杀人灭口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吧?”楚月一脸的嫌弃:“你见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灭口的?还是在你把要说的废话都说完了的前提下?”
“本宫这个叫以死证清明白。你不是说本宫对皇上没有真心么,那好,只要你誓死捍卫你的观点。那本宫就用这支金簪子成全了你。等你死后,本宫一定慎重的扪心自问,看看到底是你对,还是本宫真的不对。如何?”
“凭什么?”陈子贵咬着牙,皱了皱眉。“即便臣死了,皇贵妃该不承认还是不承认。”
“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何要承认?”楚月夺过了皇贵妃的金簪子,用锋利的一端指着陈子贵的眼珠子:“我要说你叛变你承认么?我要说你勾结车迟你承认么?”
陈子贵被她这架势吓得连连后退。
楚月提高了嗓音,一脸的愤怒:“当日,皇贵妃被司徒顽撸劫,我也同样的命运。在宫外的做人质的半个多月,我和皇贵妃被囚禁在一起,日夜相对。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最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脏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们再要是这么诋毁人,逼着人去承认没做过的事情,就别怪我先刺瞎你们的眼睛,再用针线缝上你们的嘴。”
说完,她一把揪住了陈子贵的领子,作势就把人往那金簪子的尾尖儿上戳。
陈子贵吓得“嗷”的一声捂住了眼睛,不由的哆嗦起来。
楚月一把将他搡开在地上,一脸的鄙夷:“你也就这么一点本事了。既然没种,就安安分分的闭上你的嘴,别叫人笑掉牙。”
说完,她单手举着那支金簪子,一脸的愤慨:“让开!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谁敢阻止皇贵妃进入金殿与皇上见面。”
听她这么说,围堵的臣子不由得有些胆怯。以讽记才。
站在面前的人,已经忍不住错开了位置,慢慢的退到两边去。
这会儿,遥光领着冯靖宇也赶了过来。
严一凌昂首挺胸,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玉阶。
“你看,皇贵妃真的被他们围攻了。”遥光心急的不行。“靖宇,你快想个办法。”
“皇贵妃,臣劝你还是不要去打扰皇上比较好。”说话的人,正是梁毅。
纵然是看着陈子贵出了丑,可他还是不能不拦着。
“这个时候,前朝的事情比什么都要进。司徒顽的求亲书,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皇上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都颇得费一些力气。你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添乱?即便你觉得委屈,甚至想要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可也不该是在这个时候。老臣以为,回伊湄宫闭门思过,好好的反省才是正经。毕竟……这后宫里这么多娘娘,为何不是旁人,偏是你闹出了这样不光彩的事情呢?难道,就不是因为你恃宠而骄,就不是因为你自己有不检点的地方么?”
不得不说,梁毅的嘴巴要比陈子贵刁毒得多。
楚月听了这么难听的话,心里一股一股的冒火。“正因为皇上恩宠皇贵妃,那司徒顽才会对皇贵妃下手。若是挑一个皇上根本就不宠爱的妃子,还会引得你们这样疯魔,怨声载道么?”
遥光沉不住气,想过去帮忙,却被冯靖宇拉住了。“先别急,再看看。”
“看什么?”遥光皱眉:“总不能叫皇贵妃吃亏不是。”
“皇贵妃有皇帝的宠爱,不会吃亏的。”冯靖宇冲她温然一笑,只是看着皇贵妃的脸庞时,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严一凌紧跟着楚月的话,问梁毅道:“身为臣子,你们不是也没有在前朝吃紧,外有强敌的时候尽心竭力的协助皇上么?你们不也是只会带头在金殿之外刁难本宫么?难不成,皇上的心意是希望你们来折辱本宫?自己尚且做的不足,本宫朕闹不明白,你们有什么脸面来指责本宫?”
卷五:联手覆雨、肃清宫闱 第六百三十三章:维护
“那是因为皇贵妃辱没的是皇上的名誉。”梁毅冷着脸:“自古以来,女子最要紧的便是清白。何况您是天子的女人,就更得要保全自己的清白。您若真的爱慕皇上,肯为皇上设想,为何不愿意向世人证明您是清白的,且一心一意都在为皇上付出?皇贵妃。你恋栈权势,勾结车迟,自己乌七八糟的不要紧,可别还妄想着能左右皇上。”
严一凌笑了,看着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无比的坦然。“不死就不足以证清白么?不死,就不能守护皇上的尊严么?那么,梁大人,你对着本宫这个乌七八糟的皇贵妃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你是不是也被我身上的污浊所玷污了?你要不要先死给本宫瞧瞧?”
梁毅冷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老臣这是在给皇贵妃娘娘讲道理,你若不领情,那也只能怪你自己心胸狭隘!”
苍穹殿的殿门忽然被推开。
连那声“吱呀”都显得格外的急促。
奉临疾步从门里迈出来,大步流星的走下玉阶,拨开挡在面前的朝臣。一把就牵起了皇贵妃的手。
温暖从指间一下子流淌至心田。严一凌朝他温暖的笑了起来。
牵着她一步一步的往玉阶上走,直至停到殿前。楚月自然也是满脸的得意,随着帝妃走上了玉阶。其实她心里也很欢快。这个时候,只要皇上能给皇贵妃一些温暖,那别人说什么都是耳旁风,如此皇贵妃也就能想开一些了。
“皇上!”
朝臣们跪了一地。
遥光和冯靖宇则趁机远远的躲在了树后面。
毕竟冯靖宇是不想让皇帝看见自己的。
而遥光又不忍心这样离宫,总得确定皇贵妃平安无事才行。
奉临一脸的坚毅,攥了攥皇宫的手缓缓的举起来。“朕,自登基以来。治国从来凭的不是文韬武略,不是天纵英明。凭的不过是上下心。而今,大战在即,你们因为敌方使出的诡诈伎俩。就要与朕为难,使朕处处掣肘,不得顺心遂愿。这便是你们效忠朝廷,效忠朕的拳拳之心?”
严一凌这一刻,只觉得特别的光荣。她能站在这样一位君王的身边,并肩而立,因为他而自豪……此生足矣。
“皇上,这样不忠不净的女人留在您身边,才是您的耻辱。”陈子贵咬牙切的说:“她不配您的宠爱,更不配为天朝的皇贵妃。臣等恳求皇上三思,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荒废朝政,弃您的江山与子民不顾。”
“并非是朕弃江山不顾,是你们弃朕不顾。”奉临紧紧的攥着皇贵妃的手:“朕已经写下诏书,在苍穹殿宫门敞开之前。便吩咐人秘密送了出宫。诏书的内容很是简单,与皇贵妃此生永不相负。”
“皇上——”
底下的臣子们,像是被冷水淋了的开锅油,瞬间就炸开了。
严一凌也是无比的意外:“皇上。”
“你放心,朕不会叫你白受委屈的。”奉临扬了扬眉,冲她温和的笑了笑。转手又是一脸的威严:“不光如此,朕意已决,明日一早便出征亲讨车迟。朕要好好的问一问司徒顽,何以用这等卑劣的伎俩,来挑拨群臣与朕反目。至于你们……”
奉临徐徐的环视了跪在殿前的每一个人:“你们要怎样都行。朕会赐你们两样东西,其一是与朕同行的战袍,其二,一领草席。若是穿上战袍,明日天命之前,便于朕在宫外相会,咱们一路去讨饭车迟。若是草席。那很好,自去乱葬岗子,把自己卷起来,等死即可。朕保证,绝不牵累你们的家人,念在多年君臣一场的情分。”
“皇上……”严一凌没想到皇上会有这么大的气魄,心里又惊又喜。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放心。”奉临冲她温和一笑:“朕的金殿里,也有不少对朕忠心耿耿的臣子。他们会替朕好好料理朝廷上的事情。你就乖乖的留在宫中,等着朕凯旋的消息。”
说完奉临抬头,示意小侯子照办。
小侯子转过身去轻轻击掌三下,便有两组内侍监鱼贯而出,每个人手上捧着一样东西。
“自己选吧。”奉临蹙了蹙眉。
远处的遥光心里满是激动:“靖宇,你瞧见了没!这才叫真汉子。皇上真不愧是天子。他给了皇贵妃万分的荣宠。皇贵妃果然没有看错人!”
冯靖宇看她激动的不行不由得撇嘴:“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给你这样的宠爱?”
“很简单啊,你又不是天子,你能把对我的宠爱昭告天下么?”遥光瘪嘴。
“那有何难!”冯靖宇不以为然:“我的方法更简单。”
“哦?”遥光自然是不信的。
“我买八百十个壮汉,天天跟着咱们逛大街去。走到哪都扯着嗓子喊!冯靖宇只爱遥光!”
遥光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我可不要,丢不起这个人。”
“去你的。怎么丢人了?”冯靖宇拉着她的手用力的捏了捏:“我觉得怪好。再说不是你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么!”
目光落在皇帝冷傲坚毅,又充满柔情的脸上,冯靖宇第一次觉得,他值得被欣赏。原来这个哥哥,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冷酷无情,更不是外人传说的那么冷血不仁。他能在这样的时候,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与百官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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