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干嘛呀?”
“嚷嚷什么?闭嘴。”狐篱香眼睛一瞪,就这么圆目睁睁的样子和卫三娘如出一辙。
“我又怎么着啦?”狐小媚揉了揉发酸的腿,手随意拍了拍身上就一屁股坐在床边,结果被狐篱香立刻拽了起来。
“瞧瞧你身上多脏,也不换换,别把床弄脏了,晚上我可不睡。”
“嘿嘿,那正好,我一人睡得还舒服些呢!”
“你想得美!快把衣裳换换。”
说着,狐篱香帮着狐小媚拿了一套换洗衣裳出来,两人都是女孩子,一直睡在一起,狐小媚也没避着她,转过身便将身上的脏衣服脱掉。
身后却传来狐篱香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给十三指手划脚?”
狐小媚穿衣服的手一顿,回头,不解的道:“我什么时候对他指手划脚了?”
“刚才不是?”
“我只是让他帮着劈柴。”让一个整天在她家白吃的人干点活还咋了?
“那你也不能那么趾高气焰,理所当然的呀?”
狐小媚不知道自个儿啥时候趾高气焰,理所当然了。
狐篱香拿手指戳她的脑袋:“我看十三在咱们家干活都挺勤快的,平日不用爹娘说,他自个儿就知道去。倒是你,要想让他帮着干点啥也不用那口气啊。还有,你不知道我这今儿在村里遇见狐篱云,你都不知道她们一帮子人是咋说咱们家的?”
狐小媚眉毛一皱:“咋说的?”
说起这个狐篱香就来气,明明是她爹感谢十三帮了忙想留他在家吃饭,十三不想白吃所以就帮着干活,结果村里人却说他们家仗着救了十三,让他给自家当免费劳力。
她们家又不是地主老财主,还奴隶人?
过两日还得让十三帮他们家跑腿去农场,所以,她们也不能当白眼狼现在就赶十三走呀?
狐篱香心里琢磨了半响,觉得待这鸭绒生意定了后得想个法子不让十三误会,让他心甘情愿的不再来家里。
这话立刻引来狐小媚一记白眼:“姐,你这才是没心没肺!”
狐篱香脸一红,不服气的道:“我不是赶他,只要他不在咱们家,村里人就不会误会。”
狐小媚却比她想得通透:“他好心好意帮了咱们,事后咱们就把人给撵了,你说让那些三姑六婆知道不会嚼舌根?咱们家卖夹衣这件事迟早会被村里人知道,以后那些人就知道了。再说了,这是我们家和十三的事,十三都不介意给咱们家干活,咱们还怕啥?多个劳力不是挺好嘛!”
“难道说……”她压低声音故意凑近狐篱香耳边,道:“你愿意让十三在咱家吃饭,啥也不干?”
“那咋可能?”狐篱香瞪着眼睛,她们家的粮食又不是白来的。
“那就对了。”然后示意狐篱香听外面,已经没了劈柴声:“那么大块木头,他两三下就给劈完了,你说这么好的劳力怎么能不要呢。再说了,以后咋的,还是得看爹娘的……”
一番话说得狐篱香频频点头,到底是她更在意外人的看法,只能心里盼望能像狐小媚说的那般,日子久了,这些三姑六婆的嘴就歇了。
将十三劈好的柴在院子里晒了一下午,傍晚收到屋檐下,免得夜里下雨淋湿。吃过晚饭,十三依然回了卫家镇。
次日清晨,狐小媚神情气爽的起了个大早,趁卫三娘煮饭的时候,她捡了两块毛山榉木丢进灶堂里,等燃起后便放到院子里,卫三娘看着直叹可惜。这么两大块木头煮顿饭都够了。
吃过早饭,院子里的两块木头完全燃透了,然后狐小媚拿碗拈了些木灰,将头日准备好的猪油滴了些进去,猪油和干木灰裹在一起,变成油光油光的湿木灰。
接着她将剩下的木灰全装进另一个碗里,将里面一些大块的碴全部挑捡出来,最后以一定比例倒入清水。因为没有其它容器可以烧,只有将木灰水倒进锅里,煮十几分钟,最后再倒出来,用纱布过滤,晾在盆里,放一夜,待第二日,木灰水水底一层圬,上面淡黄色清亮液体便是碱水了。
她找了个东西将碱水单独装起来。
因为没有羊油,便用猪油代替,肥皂水的制作过程她改了一些方法,将弄好的油木灰掺了少许碱水,混合一下,最后再沉淀,将沉淀物滤出,狐小媚先试了试,用这种水洗手确实比清水洗手好一些。
不管怎么样,用碱水洗出来的东西肯定要干净些,如此方法,狐小媚做出一盆碱水,将前日晒干的鸭绒用碱水又洗了一次。最后用细布袋将鸭绒装好,放在锅里蒸熏。这算变相的消毒。蒸三十分钟。第二日,再蒸一次,最后将鸭绒晒干,装好,或者使用。
整个过程复杂又费时,看得狐大友几人一个头两个大,比如,万一碱水没配好怎么办,或者没有油木灰怎么办?又或者没有太阳鸭绒老是晒不干呢?
这些全部都不是问题,只要将鸭绒洗干净,消毒。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真正的这样清理,但是鸭绒清理消毒后肯定要干净得多,也不容易得病。这也是为扫清以后销路上不可预见的问题。
把鸭绒清理出来用了四五日,但是夹衣还没有开始做,于是,狐小媚决定再推辞一天去农场。衣裳样子早已经裁好,现在只需要将鸭绒填充进去,再将衣裳缝好便是。
按照狐小媚的要求,两只衣袖和衣裳身子分开缝,填充好鸭绒后再合在一起。
衣袖和身子一样,先裁成一整片,将鸭绒平铺在上面,然后合过来缝合住,针线必须缝得细密,来回走两次,这样里面的鸭绒才不会轻易跑出来。接着在整片袖子上横竖对缝,像穿花一样,最后一片袖子变成一小块一小块。这样做的目的防止清洗后鸭绒不会揉成一团。
衣裳身子同样方法,缝好一片后,将两片对接好,最后再将袖子和身子接在一起,这样一件夹衣就成了。
第98章 寻木
下午,一家子去了旱地干活,狐大友自然捎带上了十三,临出门时狐小媚拿布罩在蒌上。
狐篱香看着不解:“你遮它干啥,敝开,这日头顶多两日就能晒干。”
“下午家里又没人,万一起风,落下灰尘,又或树叶渣什么的,不就白洗了。”这天太阳是大,不过天上几朵黑云飘来飘去,下雨是不会,瞧着却像要起风的样子。
一家子拿着家拾去了旱地。地里泥土十分干燥,一点儿不见润。
是该浇水了!
和上次一样,狐大友和十三挑水,卫三娘在菜地里浇水,狐篱香和狐小媚舀水。
因为不知道十三干过这活没有,狐大友一再叮嘱他走慢些,本来他也没说要十三来帮忙,这人执意。自从那一次一顿饭顶一次活的事后,十三面对狐大友一家也没像往常一样一板一眼的要一件事还一个人情,但狐大友知道他心里不定还念着自己占了他们家多少便宜,推辞了一下便允许他跟着来菜地。
十三挑着满满两桶水一晃一摇的,一边走水一边荡,走到菜地时,一桶水几乎荡了一半出去。卫三娘默默无语的看了半响,不好说什么。
可惜苦了狐小媚,十三挑过去的时候走得还算慢,回来挑着两只空桶大踏步眨眼的功夫就过来,来来回回十来次,后来来去速度都快了起来,可惜水依然要荡出来,累得狐小媚手都酸了。最后忍不住说他:“你就不能走慢些,也不瞧瞧水荡出来多少呢?”
知道自己做得不好,十三也不好还口,站在原地尴尬的挠头。也算他还有些眼力劲。看见狐小媚甩膀子猜她大概是手酸了,后来再挑桶过去,便主动拿了狐小媚手中的瓢自个儿舀。
狐小媚乐得这样,正好站到一旁休息。
把旱地的苘蒿浇完水天还没黑,回去收拾一番还能吃个早晚饭。狐小媚后来也没干啥活,高高兴兴的崔着卫三娘和狐大友回家。
而十三自告奋勇将家拾放好,还拿过卫三娘扛的锄头放进桶里。他挑起桶。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袖口挽起,裤子本来就短,还往上挽了一截。脚上一双布鞋湿哒哒的踩在地上还冒着水泡,鞋底粘了厚厚一层泥。
再看狐小媚一家四口,只有狐大友肩挑了两只空桶,卫三娘母女三人都两手空空的跟在后面。四人身上干干净净。鞋子也就卫三娘站在地里浇水沾了些碎泥,至少鞋面干干燥燥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家将十三将奴隶使唤咧!
狐大友无语的看眼狐小媚。卫三娘也瞪她一眼。
狐小媚很无辜耸耸肩。表示,这关她什么事啊?
狐篱香拍了拍她肩,语重心长的道:“老二啊,你也歹狠心了。”
狐小媚眼睛一瞪。什么意思嘛,是十三自个儿要帮着干活,又管她什么事了。
狐大友过意不去。回到家就拿了一套自个儿的衣裳给十三:“你身上衣裳都脏了,穿我这个。”
十三忙推辞:“不用。我那儿还有换洗的,上次您就拿了一套衣裳给我,这个我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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