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在和水穆闹和离,这件事整个京城人尽皆知,这回祭天,水穆那里应该接到了让凌霄也出席的懿旨,但是凌家收不收,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所以凌霄干脆就没有来。
凌霄不来,算起来应该是抗旨了。容贵妃这样意有所指,肯定是对凌霄很为不满。
严清歌和水英齐齐跪下磕头。
严清歌哀声道:“妃娘娘,凌霄她性子直,不懂事儿,加上自打小产以后,身子就一直不好,娘家和婆家两边磋磨,不是她不想来,是实在没自由。”
“好孩子,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快起来,何必为了别人的错把自己搭进去。”容贵妃娘娘伸出手,要将严清歌浮起来,脸上全都是笑容:“对了,你们可看到海娜珠了,这孩子,一个眨眼的时间就不见了,眼看祭天就快开始了,你们小孩儿家眼睛好,跟我找找她去。”
严清歌可以肯定,容贵妃绝对知道海娜珠此前被关在炎王府的刑房,而且四皇子那档子事儿,她也不会一无所知。
再看容贵妃这张笑盈盈完全不知情的慈祥脸,她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容贵妃的城府,实在是太深了。
她硬着头皮对容贵妃道:“是,娘娘,我们陪您找她去。”
跟在容贵妃身后,严清歌和水英轻轻的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容贵妃走的不慌不忙,带着严清歌和水英越走越偏僻,渐渐到了存放各家来时乘坐马车的地方。
眼看基本上见不到旁人影子了,容贵妃才停下脚步,对着严清歌和水英一笑:“你们两个,知道我今天叫你们来,是要说什么的吧?”
严清歌早在路上猜测容贵妃的想法了,可是怎么猜都猜不到。
她摇了摇头:“命妇驽钝,不敢擅自揣测娘娘心思。”
容贵妃却是露出个叫严清歌背后发毛的慈祥亲近笑容,她伸出手指,蜻蜓点水一样在严清歌脑门上轻轻的一留:“你这个鬼精灵。你前些时间,是不是和海娜珠有些矛盾?现在她见了你,跟耗子见猫一样。我那小四对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将这孩子单子都吓破了。今天我叫你来这里,就是想趁着人清净,你们两个各自退一步,重归于好,行不行啊?”
严清歌被容贵妃的说法镇住了。容贵妃到底知不知道她和海娜珠之间是为什么产生这些矛盾的?就敢来嚷着要她们和解。
她吃惊的抬头看着容贵妃的脸,容贵妃身后的一辆马车上,海娜珠满脸不情不愿的走了出来。
但容贵妃不等海娜珠说话,带着些俏皮的眨眨眼睛:“不过啊,那都是次要的。还有件紧要的事儿,我要厚着脸皮求求你。你家隔壁那家绣品铺子,便是我娘家开的,论起来,我娘家和炎王府沾亲带故,是表亲。此前听说两家绣庄有些误会,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么!以后啊,可要和睦相处才好呢!呵呵呵呵!”
第四百零五章 救人
太阳高高的升起来,不少命妇都被晒得汗流浃背,身上厚重的礼服,湿了干,干了湿,黏在身上,好不难受。
祭祀已经正式开始一个多时辰了,根据之前礼部公布的流程,还要进行三个多时辰才会结束。
严清歌和一众命妇跪在地上,因为怀了身子的缘故,她特意得了恩典,能够在膝下用垫子,羡煞旁边许多妇人的眼。
大周的命妇们基本上都是贵族出身,娇生惯养大了,嫁到婆家,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大家的跪功都比较稀松平常。如果是普通的地面就算了,这儿可是野外,凹凸不平,跪起来分外难受。
严清歌膝下的垫子,不单用了厚厚的棉花絮成,为了怕棉花跪的久不够松软,里面还夹了两层带着长长绒毛的冬狐皮。
这么跪上一天,除了长时间不能动,膝盖有些血液不畅外,严清歌的腿倒是不疼。
水英已经回到皇家那边划出来的区域了,离台上祭祀的皇帝距离很近。
这次祭祀,不但皇后和太子亲自出面,皇帝也露脸了。他不上朝已久,一切内外事务全部交给太子打点,眼下很多大臣见到皇帝,都是非常激动的。
只见皇帝相貌还是老样子,但是眉目间却没了早先的那股冲劲儿和英武,和天底下千千万普通的五十多岁男子,毫无区别。
尤其是当他身边站着年纪轻轻已经颇有威严的太子,以及虽然瘦弱不堪可还是凤仪天下的 皇后时,这样形象的皇帝,未免叫人觉得失望。
皇帝今天唯一的用途,便是在祭坛上手捧厚厚一叠明黄色绢帛,每过一段时间,就念起上面冗长的祈祷词。
数千名俘虏面朝陵山,被绑的结结实实,跪在地上,只等最后的时刻到来。
就在太阳晒得所有人都昏昏沉沉时,忽然,前面一阵骚动传来。
“快看,前面有人上了祭台。不……还不是一个!”一名难得一直关注祭台上动静的贵妇人,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所有听到她声音的贵妇们,全都看过去。
严清歌也不例外。当她的目光落在祭台上时,发现情况已经大乱。
只见有十几名或衣着鲜亮,或衣着褛烂不堪的男子,手持武器,瞬间和守卫在祭台旁边的禁卫军火并起来,其中还有两名身手格外利索的,已经跳上祭台。
台上只有不到十人,除开皇帝和太子外,剩余的几位全是伺候的太监宫女。
这**人,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差。
“是刺客!有刺客啊!”惊慌的情绪瞬间在众人之间蔓延。
命妇们呆着的位置,离祭台比较远,暂时并不用担心安危,可是已经有两名胆小的命妇,两股战战,想要离开。
差不多就是这时候,离祭台最近的皇族和近臣们,也反映了过来。
“拦下他们!”
“保护陛下!”
“殿下,我来救你。”
“我去护着各位娘娘和殿下们先退。”
这些大臣们有不少站了出来,有的加入了和刺客们搏斗的行列,有的则主动担任起护卫的职责。
严清歌一眼锁定了扑向刺客们的炎修羽。
他一手将头上代表王爷身份的珠帘冠冕扯了下来,蹂身飞扑向台上,皇帝已经被一名手持短匕的白衣男子盯上,左躲右闪,捉襟见肘。他的身前,两名宫女和四名太监为了保护他的性命,横尸当场。
那白衣男子似乎有点儿想要戏耍皇帝的意思,短匕几下捅在皇帝身上,将他戳的浑身血流成河,却并不真正要他的命。
另一边,太子却是比皇帝好命一些。他将之前执扇宫女手中的长扇折断,只留下扇柄,当做长武器,舞的虎虎生风。因为有一些武术底子在,暂时还没有受伤。
炎修羽大喝一声,拳头直扑那白衣男子的脸。
这白衣男子似乎背后有眼睛一样,猛地一回身,和炎修羽斗了起来。
他的功夫极好,甚至比起炎修羽,也只差了一筹,两人一眨眼就过了十几招。
眼看这白衣男人被炎修羽缠上,他的同伴挥舞着手上的大刀,来给白衣男子解围。
严清歌在台下看的揪心无比。
守卫在祭台附近的禁卫军,不过是十几人,若真论起功夫,不过稀松平常。
今日的祭天,也是允许百姓管理的,但是他们只能在非常遥远的外圈儿,在那儿,基本上看不到皇帝的脸,只能影影绰绰看到祭台上有人在动作。
为了防止百姓中夹杂心怀不良之人,大部分禁卫军都被派到了外圈儿,那里的守卫倒是多,可是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救驾。
这些刺客有的混在祭天的皇族贵胄中,有的则竟是从那批跪在祭台前的俘虏里窜出来的,可见这批参加祭天的人里,有着内贼,这件事,是早就策划好的。
“宁王妃娘娘,你走不走。”一名贵妇惊慌失措的拉了一把严清歌的袖子。已经不止一名贵妇人逃走了。
皇帝身上喷出来的鲜血,染湿了他的衣服,也让下面一些大臣和女人们吓坏了。连皇帝都敢杀,何况他们。
尤其是不知是谁将前面跪着的俘虏的绳子一个个解开了,那些蛮人早知道自己是要被杀死的命,忽然得了自由,自然会拼力搏杀,妄图找出一条出路。
这些不肯归降的蛮人们,在草原上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即便被关了很久,身上的杀性还是不小,只要见到大周人,一拳一个,一会儿时间,就像是潮水一样,将本来已经有模有样开始杀退刺客的大周官员砸倒一大半儿。
登时人心惶惶,许多人都准备溜之大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严清歌摇摇头:“你们走吧。”
她反倒朝前走了一段距离,离祭台更近了。
目光一扫,严清歌看到地上一面被踩的全是脚印的明黄色皇家旗子。
她脚尖一挑,将旗子跺了起来,握在手里。
旗杆是用非常结实有弹性的粗白蜡木做成,严清歌将旗面严严实实缠裹在旗杆一头,当做握手之处,另一端举在身前,毫不犹豫的朝着蛮人们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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