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歌悄悄的站到水英身边,拉住了她手。
水英含着泪转头看看严清歌,轻轻的摇了摇头,泪水纷飞。
这件事,不管怎么做,都会有人受到深深的伤害。
严清歌如鲠在喉,看了看水英的肚子,道:“你……你真的千万保重。”
虽然储秀宫现在孩子不少,可大多数人,都只有一个孩子,唯有水英膝下有一儿一女,再加上肚子里这个,就是三个了。
尽管世上的人都讲究多子多福,可在储秀宫这种地方,还真不一定是好事儿。
水英忍了半天,才忍下来眼泪。她身后的姑姑们,一叠声的催着她回储秀宫去。
眼看水英依依不舍的样子,严清歌灵机一动,拉过了另一边木呆呆的凌霄,道:“你看,我们都怀上身孕了!等孩子们生出来,就让他们结为兄弟姐妹,好不好?嗯……还有个办法!左右你有儿有女,若不嫌弃我们两个破落户,两家各定下个娃娃亲也是行的!”
室内悲凉的气氛,被严清歌这话给冲淡了不少。
水英在宫里,变得成熟了太多,她尽管才经历了很大的打击,却能立刻收拾好心情,抿唇笑了笑:“调皮!”
三个好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就好像当年她们还在白鹿书院读书时一样。
水英被催不过,终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剩下严清歌和凌霄,在宫用了一顿味同嚼蜡的饭。
出了宫门后,严清歌要拉着凌霄上自己的马车,凌霄却站了站,茫然的在一片干干净净的宫门前,打量了一会儿。
严清歌知道她在看什么,她在看水穆有没有留下来等着她。
到了这种时候,凌霄还是不肯死心。
她不由得庆幸,今日水穆并没有留在宫门前等凌霄出来,不然凌霄肯定会立刻原谅了水穆对她做过的事情。
到底是在外面,严清歌憋了一路,并没有跟凌霄说画卷的事情,而是准备忍着回到炎王府再说。
好不容易马车才回到家,才进了炎王府内院门,严清歌就屏退左右,拉着凌霄道:“凌霄,你和离吧!”
“为什么?”凌霄震惊的瞪大眼睛,回头看着严清歌。
“今天水植交给皇后娘娘的那幅画,你以为,真的就那么简单么?”
凌霄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她目光无神的看着严清歌,喃喃道:“怪我,都怪我!”
“这又关你什么事儿。那画是水穆自己收藏的。”
“那画,有什么问题?”凌霄白着脸,问向严清歌。
严清歌只以为她是担心水穆,放轻了声音:“我以前得到过几幅卫樵的画,画里藏有皇宫和京城的详细堪舆图,很多密道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那几幅画的秘密,乐轩也知道。”
凌霄的脸色越来越白,简直像是见了鬼一样。
她的瞳孔缩小到针尖大小,满面惊恐:“水穆哥他……他会死的!那幅画落到皇后娘娘手里。皇后娘娘必定会发现不对的,小叔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
“你醒醒,凌霄你醒醒。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和离。”严清歌见凌霄像是魇住一样,急忙掐了她的手臂两下,没想到,凌霄的反应竟然更加激烈。
“不!小叔他原本不知道家里有这幅画,是我先看到了!我担心水穆哥他会走上公爹的老路,才告诉了小叔。没想到小叔偷偷的将它拿出来了,还给了皇后娘娘。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水穆哥从来不提防我进他书房,乱翻他东西的。”
凌霄呜呜咽咽,捂着脸痛哭流涕。
严清歌一把摁住凌霄:“不是你的错!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是水穆他自己做错了事。你什么都没有错。”
凌霄哭的好不凄惨,语不成声,两个孕妇抱在内院门口的小路上,好半天都没办法走路。
还是如意看不过来,远远对严清歌做着手势,最终得了首肯,带了一大帮丫鬟婆子来,并两驾肩舆,将凌霄和严清歌抬了回去。
凌霄哭了好久,严清歌看她脸色泛青,隐约觉得有些不好,赶紧叫人取了自己之前吃的安神保胎的丸药,给凌霄服下去,凌霄才沉沉的睡着了。
趁着凌霄熟睡,她叫来郎,给凌霄把脉。
那郎细细的摸过凌霄的脉象,道:“世子妃忧思过重,这次倒是没事儿了,但若以后时常如此,对胎儿必然不利。”
严清歌一阵头大,凌霄现在的状况,基本是死局一盘,要如何做,才能够让她不再这么自责和担忧呢?
忽的,严清歌想到了一个办法,眼睛一亮!若是那样办,凌霄肯定就不会自责了。至于这么做会不会对水穆不利,严清歌就无所谓了,水穆如此狼心狗肺,把凌霄害成这样,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她又管他去死呢!
就在严清歌心头放下一块大石时,那郎看看左右都是严清歌亲信,试探着开口,道:“娘娘,上回您叫小人验的那瓶子奶酒,小人验出来了。”
严清歌抬起脸,道:“哦?那奶酒可有问题。”
“说来也是奇怪,小人医术还算精通,可是并未在那奶酒里发现任何药物。但分开给一只兔子和一只幼犬服下后,只过了这十来天,它们的骨头变得莫名酥脆,竟是双双骨折。”
严清歌听得心下一寒,不由得想起自己重生前,也是莫名其妙的就骨折了。
她一直怀疑,那件事跟严淑玉有关系,现在看来,绝对是脱不了关系了!海娜珠从宫嫁出来,严淑玉也在宫,想必那药是海娜珠从严淑玉那儿得到的。
严清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严淑玉上辈子害了她还不够,这辈子两个人已经没了什么牵扯,严淑玉还要害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不发威,就当她是包子么!
严清歌压抑了半天的怒色,才勉强压下去。
她走到桌前,研墨提笔,挥挥洒洒,快写了一封信,封好信封后,郑重的交给丫鬟,道:“立刻送到水植水公子手,务必看着他读完信销毁了再回来。”
然后,她理了理头发,吩咐道:“备车!把那断了骨头的狗和兔子带上,我们去四皇子别院!”
第三百五十三章 变质
四皇子别院门前,严清歌坐在一张铺了柔软垫子和舒爽凉席的大圈椅上,身旁的小桌上,放满了果子和零嘴、茶水,头上被丫鬟举着一顶大伞,给她遮住毒辣的阳光。此外,还有丫鬟站在她身后,给她打着扇子,送来习习凉风。
若不是有两个炎王府的下人一直在喊门,还有两只凄凄惨惨,快要死掉小动物卧在门前,别人简直会以为严清歌是来度假的。
四皇子并不常住在这里,隔三差五才来看一次海娜珠。
这儿的下人们大部分都是他专门给海娜珠找来的蛮女们,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吓得不敢吭声,躲在门后,时刻防备着外面的人破门而入。
虽然说四皇子买的这处宅子在内城比较偏僻的地方,可是到底还是有人家的。
不到一个时辰,探头探脑来围观的人,已经有好几拨了。
只是大部分人都知道这是四皇子的宅邸,并没有敢久留,瞧上一眼就离开了。
海娜珠大约也是心虚的紧,根本不露头,连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严清歌在外一阵阵冷笑,海娜珠不出来没关系,她闹得这么大,很快四皇子就该来了,到时候她看海娜珠还出来不出来。
不远处,穿着素青衫子的乐轩无奈的走过来,对严清歌摇头道:“母亲叫你回家里等,喊门的事儿,只管让下人们来就是了。”
“我不要!”严清歌摇着头,固执道:“轩哥,若不是那天我恰好没喝那杯酒,现在断了骨头的人,就是我了!我差点变成个瘸子,所以,我一定要亲自看着这里。”
乐轩摸了摸严清歌头发,劝小孩儿一样温柔的哄着:“有我在呢。我帮你看着,等四皇子回来,我来交涉,保管教你吃不了亏。”
“你说的吃不了亏是什么?”严清歌将脑袋一偏:“是叫四皇子赔我金子,还是罚那海娜珠给我当面赔礼道歉?嗤!我才不稀罕这些呢!”
“那你想怎么样!”乐轩无奈。女人怀身孕的时候,真是麻烦,这个也不要,那个也不行,简直难哄死了,母亲是那样,堂妹又是这样。天知道他明明连妻子都没有呢,偏要轮番伺候两个怪脾气的孕妇。
严清歌将眼睛瞪得溜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加了料的马奶酒,验完药后还剩了小半壶,我给她原样灌回去!这还是便宜了她呢,谁知道过了这么久,药效过去了没有。”
门内一直在听着动静的海娜珠,听到严清歌的报复方案,不由得通体生寒。
这药是她亲自朝严淑玉讨要的,药效她再清楚不过,就算药效只剩下一丝,吃了也对人的骨骼有极大的损伤。轻则齿裂,重则浑身骨头酥的一碰就断。
严清歌在宫里面的时候,乖的像只猫儿一样,就算有几次海娜珠冒犯到严清歌,严清歌也是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从来不发作。怎么一出宫,就变得这么狠辣嚣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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