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去,你就端盘子的出息!”禾青气恼,又心里偎贴,脸上敛不住一笑,“我说正经话,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你性子大气与我投缘,却也该为自己多个打算。”原本三儿模样只算是清秀,为人大方,遇事总宽解不多介意,才得的人缘。
春夏秋冬,说个信出去自有人盘算好。只是三儿,到底能真心做主的,就只有她了。三儿装傻卖蠢习惯了,难免要蹉跎过去。
禾青真心着急,偏偏遇到正主还没个心思,真是愁坏了。三儿一听,也反应过来的一怔,心想主子心里没个心思起来,倒是烦起了这个。虽是感动禾青几次点了这个话,要与她做主,只是她当真不急,“主子若是不嫌弃,留着奴才在身侧伺候着,比什么都强。”
三儿言语淡淡的,禾青不可置否,“哪有姑娘家情愿粘着主子,拖累了后半生?你守着我,偏我往后还有弘昫孝敬。你一个人却是形单影只,反而是我负你,这怎么能答应你!”
苏麻喇姑面上风光禾青看到了,背地里的暗自萧索她也看得清楚。苏麻喇姑一介奴才也算是顶天的富贵,因着皇上敬重,宫中再是尊贵的太后,也要与她几分薄面。私下里直白说了,却也不过如此,何况三儿这样粗野惯的人?到了老的时候,少不得要得眼皮子浅的罪。
禾青想想就心痛,三儿却是浅浅笑,上前搀着禾青的手,两主仆靠的亲近漫步向前,“三儿是个什么人,主子可不清楚?坏心眼的防不胜防,好的三儿也没这个福气,高攀不上,没个话说也过得难受。还不如主子体贴三儿,做什么都想让三儿学着好,惯着宠着三儿这样好的心,三儿说什么也遇不到第二个。”
所以,三儿又何况出去寻个程咬金,没得过得难受。
禾青叹了口气,三儿这性子若是情愿,多大的苦都是能受的。可若是不愿意,和和美美的日子,她也能挑出毛病来。固执出来是种病,也有她依着的毛病,禾青说不出什么心绪话,只能回过手握着三儿的手,“再说几次,都要烦了。若是当真好,我就给你指着看,你也别羞。”
三儿没说话,禾青却没得一笑,三儿羞什么?不定还丑态百出,下狠心拂了她的美意,一时半刻,禾青当真是说不出话来,觉得是自己累着三儿,又觉得身边有个三儿当真不错,心里踌躇着,再没有说话。
三儿看得开,倒没有禾青的不安,还自己做了主,去厨房叫了吃的过来。
禾青的小厨房也要修葺起来,不久之后方厨娘就要掌主勺,因而这几日都是叫的四阿哥的小厨房,如这几年以往的吃食,也很是顺口。奴才们端着热水进来,外头却是稀里哗啦的下起了雨,雨点说不上大,却是连绵不绝,簌簌落下很是畅快。
不由得手脚快了些,禾青更衣洗漱,一身宽袖长袍。又挑了根檀木簪子,挽着青丝一卷。倒很是休闲自在,懒懒的倚在榻边,竟有些出神。夜里端了碗瑰花羹来,清香滑嫩,禾青吃了一半,突地问道,“四爷如今在哪处?”
三儿很是好笑,她总忍不住要打趣禾青,因而反是看了兰英一眼。兰英也不想禾青没得这样问一句,见三儿瞧自己,也明白过来,“贝勒爷现在出门办差,估计还要小半个月呢。”
“什么差事,要这样久?”禾青放下了手里的羹匙。
“四爷上个月来就和主子说要出京城,少则一月,多则再有个半月。”三儿好笑的见禾青一脸怔忪,“一番叮嘱,还让禾青多看紧了小主子们。主子当下应了,一转眼却是为了太太,又给忘了干净。”
三儿神色不做假,边上的奴才等也如此,禾青不得不回味一番,她当初好似还有些烦。没听个仔细,只以为与以往一般,是忙着底朝天顾不得府中庶务,这才与她说了一通。她只当是四阿哥又唧唧歪歪,还是那样憋闷的私下烦透人的说个不停,也是听了一半,再没想四阿哥做了贝勒爷,等着差事出来,定是要好好表现一番,往后出京怕也是常事。
这么一想,禾青更是心虚,也估摸不清四阿哥走的时候是哪日。只隐约从言语中探着,也有个十来日了。四阿哥忙的时候,半个月不见也是常事,因而她也没多想。
禾青揉了揉额角,打从有了朝曦开始,又连着有了弘昫,她顾着这个弄不了那个。好些时候,更觉得身心俱疲,思绪也跟不上,也不晓得这是什么缘故。
三儿上前,熟稔的给禾青轻轻揉捏,“院子里庶务繁多,主子忙不开也是有的。”
罗嬷嬷端开茶水,“生了孩子之后,主子还是该多歇息,女人家过后总有些症状。这些茶,尤其到了夜里,更不要吃用了。”
禾青抿了嘴,好似这才品了味道出来,眼睁睁的看着罗嬷嬷自作主张,她也没有阻拦。睡前也少有喝水,近来喝点茶压一下,这才能睡得过去。禾青也知晓不对,惋惜一阵,却转而叫了奶娘进来,“今儿凉爽,换上中衣,都抱过来吧。”
弘昫的奶娘裘氏有些犹豫,斗胆道,“三爷吃了奶,夜里总要醒一次,怕是要吵着侧福晋,仔细脏了床。”
“你带过来就是了。”禾青不以为然,“朝曦也陪着我睡了好久,又不是大姑娘上轿,你要是有这份心,和着秋冬一同守在耳房便是。”
裘氏当下不敢多话,也不敢辞了禾青的意思,抱着弘昫过来伺候之后,又卷着自己的凉被,睡在了耳房处,并有同嬷嬷等。
☆、第97章 田氏访母女日常
次日起身,雨水洗刷后的院子格外清新。草香钻过泥土,便是花儿都压不住的味道。禾青在窗边看了好了一会儿,盯着载了露珠的花叶上。等它不堪重负的滑了下去,这才急忙披上披风,拿着瓶子就去装露珠。
三儿劝不住,只能帮着也收起来。
等回了屋里,禾青脸上铺着一层凉意,朝曦朦胧起身,抱着禾青还蹭到一滴水珠,当即缩着脖子,张大眼,“额吉去哪了?”
禾青看了里头还睡的香甜的弘昫,手下轻轻的抚着朝曦的小脑袋,笑着让三儿擦了脸,“早上才刚停雨,外头凉的很。额吉收了露珠,给我家甜甜做糕点和脂粉,可好?”
“糕点,糕点!”朝曦眸子一亮,略过了禾青揶揄的脂粉,反而闹起了糕点。
禾青抿着唇,受不了女儿这副吃货的模样,捂着醒来还是酡红的粉脸,亲了一口,“好,做糕点。小声点,苦瓜还睡着呢。”
朝曦张着的小嘴,当下紧紧抿住。看着禾青那双温柔的眼眸,小心的侧过头去看,正巧撞进一双杏眼之中。小杏眼才刚睁眼,圆滚滚的还很懵懂迷茫,看着涣散无神,却让朝曦嘴角拉着,回头又小心的瞧着禾青,呵呵的笑。
禾青抱着给朝曦换了蓝色的旗装,奶娘给弘昫去了更衣,抱回来又让禾青换了一身衣裳。禾青匆匆换了旗袍,给朝曦勺了碗玉米粥,从门口处把人叫了回来,“用了早膳,陪额吉出来散步。等会田侧福晋来了,可不要闹。”
“田侧福晋要来?”朝曦一听,倒不乐意了,“甜甜还以为额吉要陪甜甜顽一天呢。”
禾青净了手,莞尔一笑,“只陪你顽,苦瓜可怎么办?”
“苦瓜也一起。”朝曦苦恼的皱眉,咬牙回道。禾青当下忍俊不禁,剥了个煮蛋放在碟子上,“快吃吧。”
禾青用了早膳,抱着弘昫喂了粮,抱着去了院子里。朝曦昨夜睡得香,下了雨的天气,人的身子骨都是懒懒的,忍不住吃多了,便在那里来回走着,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走的近了,才隐约听了几个字,“你阿玛还教你三字经?”
“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朝曦绷着小脸,一脸端肃凌然,脑袋偶尔晃悠悠一下,书呆子模样十足的勤恳背着。弘昫小身子靠着禾青,窝在禾青的臂弯之中,恰到好处的半朦胧着一双眼,还打了个哈欠,懒懒的看着自家姐姐。
禾青听得格外仔细,她小的时候深得父母宠爱,启蒙也是阿玛亲身教养。后来上了学,遇见不少的族亲姐妹一同学习,等大些了,还带着到衙门多次,看了不少百姓常态,实在是大开眼界,自此眼界才有了开阔,与一些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反而没了话说。
又见多了皇上的行事,禾青这才越发懂事,便是再与人无话说,只要禾青愿意也能对其畅所欲谈。田氏也不过闺秀,生活杂碎的事情,说起来竟也有不一样的道理。禾青静静地听着,也才愿意与其交往。
禾青敛下心里翻滚的情绪,眸子暖暖的。朝曦脸上红红的,最后笑着往禾青身上蹭,又一通娇嗔耍赖的,到了禾青的怀里。几岁的孩子,禾青抱着还有些沉,弘昫毫不介意的闭着眼睛睡了过去,安静得很。
弘昫一股子奶香,朝曦又下地,扒着弘昫不依不饶的亲了好几下,送到了榻边,这才罢手。
四阿哥临走前,给朝曦布置了每日的作业,习三张大字。禾青拉着朝曦坐在案桌前习字,怕朝曦一个人坐不住,又端了茶点过去。春夏撩开珠帘,上前通报,“主子,田侧福晋的车辇到门前了。”
禾青点头,看着朝曦,“你乖乖的把字写了,免得晌午用了膳你又懒着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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