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兰欣:“你怎么知道?”
田晴晴:“你看他那两个眼珠子,进了门就‘轱辘’‘轱辘’地到处瞅。要是亲戚,哪有这样不安分的。”
郝兰欣:“咱已经出来了,叫人家看见多不好意思!”
田晴晴:“我怕什么呀?大不了就是小孩子好奇。我不去屋里,就在窗台底下听。”
郝兰欣:“听不见就赶紧回来。别去屋里,给人送膈应。”
“哎。”田晴晴答应着,又“呱哒”“呱哒”向回跑。在大门口避开郝兰欣的视线,闪身进了空间。
在空间壁的笼罩下,田晴晴来到庭院里的时候,那个老头儿正从西厢房里出来。
老头儿来到北屋堂屋里,对跟进来的田金海、田阴氏和田达川说:“这孩子中的是尸毒,他一定接触过老坟里的死尸。他给你们说是怎么一回事了没有?”
田阴氏说:“我问他时倒是说了。他们打牌输光了,几个人半夜里挖开了一个大财主家的祖坟。打开棺材后,他在里面翻找的东西。当时就被一股尸臭熏了一鼻子。回来恶心了两天,没几天就长出泡泡来了。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疼。
“村里的赤脚医生说看不了,就打听着把你请来乐。白大师,你看这病要不要紧啊?”
“要是不要紧,我就不把你们叫出来说了。”叫“白大师”的老头儿说:“实话告诉你们吧,这个孩子是感染了尸毒。而且还是被诅咒了的那种,是无药可救的。”
三个人一听,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空间里的田晴晴也被震惊了:前世看网络小说,知道有尸毒这一说。碰到的人无一不得病。一本小说里曾描写说,一伙子人盗墓,回来后集体生病,无一幸免。但也没听说无药可治。
难道说这种尸毒特殊,就连空间氺对其也不起作用?
“白大师,你一定要救活他!他才二十九岁,还不到三十。”田阴氏流着眼泪说。
白大师摇摇头:“不是我不给治,这种尸毒太凶猛,它的病名叫‘鬼扒皮’。一开始感染时,起黄水泡。待黄水泡一破,皮肤就会一块儿块儿地往下掉。待全身皮肤都掉完后,人就惨不忍睹地死去。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种尸毒传染。待黄水泡破了以后,别人只要沾染上一点儿流出来的黄水,也会得这样的病。
“也是该不着你们遭此大难,提前把我叫来了。现在他身上的黄水泡一个破的也没有,你们还没有被感染,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怎样防范呢?”田达川问道。他的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
“唯一的办法就是隔离。把他锁到一间屋子里,从小窗户里给他送吃的喝的,别难为着他。在他活着的时候,我们所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死了以后,也不要接触他。把他待的那间小屋和他的尸体,一起烧掉。只有这样,才能杜绝尸毒的蔓延。”
田阴氏哭着说:“这样他会干呀?不傻不苶的,把他关起来,他更痛苦了?”
白大师:“把利害对他说清喽。不这样的话,一个传俩俩传仨,别说你们一家子了,整个村里也都得被传染上。他赶上了,就牺牲他一个,拯救整个村子里的人。这也是他临死之前做了一件积德行善好事。你们也是如此。”
田阴氏已是泣不成声。
田金海也满脸哀愁,手哆嗦的连烟袋锅儿都装不上。田达川赶忙帮他装上,并给他点燃。
“你是说得单另给他预备一间屋子?”田达川忧伤地问。
白大师点点头:“最好在村外头。在这个院里,一是烧了西厢房怪可惜的,再一个离着北房和邻居家的房子都这么近,别再给引着了,来个火烧连营。
“还有,这种病毒很难闻,一旦破了,恶臭恶臭的,老远就会闻到。现在他屋里的臭味儿已经很浓了,在人心儿里住,熏得四邻八家都挺臭。
“再一个就是这种病很痛苦。他会疼的‘嗷嗷’叫,嚎叫不止,扰乱的四邻八家不得安生。”
“像这样痛苦,他得受多长时间呢?”田达川问。毕竟是自己一奶同胞亲弟弟,虽然他烦他,看不惯他,到了这个份上,心里还是割舍不下。
………………………………………………………………
(注1:巫婆神汉给人治病除邪的俗称。)
☆、第378章 田达岩得“鬼扒皮”(二)
白大师:“最多一个月。现在是小满节气,过了麦,待地里的夏苗出来以后,也就不行了。还好,没有赶到暑天里。要不,苍蝇蚊子就没法治。”
田达川:“你是说苍蝇蚊子也传染?”
白大师:“那是。你想啊,在他身上落了,吸他的血了,再往别人身上落,吸别人的血,能不传染吗?你们把屋子堵的严一点儿,现在就有苍蝇飞了。千万别传染起来。”
见田达川有些犹豫,白大师又说:“你们听说过花子军吗?”
田达川摇摇头。
白大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在很早很早以前,咱这个地方人口就很稠密。不承想闹了一次花子军,人都死绝了,形成了赤地千里,杳无人烟的荒野!
“洪武年间,燕王朱棣坐了皇帝,在北边建了京城。为了繁荣京城眼皮底下这片沃土,又从山西、山东往这里移民,才有了人家。我的祖先就是从山西省洪桐县大槐树下的老鸹窝村迁来的。
“其实,那花子军就是一个要饭的叫花子死了以后,抛尸荒野,尸体腐烂后产生的尸毒,传染开来造成的。一传十,十传百,结果都给传染上,闹得户户死,村村绝。
“听说咱县里就杜烟村一户炸果子的人家没死。因为炸果子烟熏火燎的,把苍蝇蚊子都给熏跑,才没被感染上。也有的说把尸毒给熏跑了。
“从那以后,再有这种感染尸毒的人,人们就把他烧死。尸毒就不再传染。
“但这样又太残忍。人们又想出一个办法:把他关在一个小屋里,不让出屋,好吃好喝好待承,让他感受最后的温暖。死了以后。就连人带房子一块儿烧掉,以杜绝尸毒蔓延。
“现在,这样的事情出在了你们家。也只好采取这种办法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县医院也看不好吗?”田阴氏爱子心切,哽咽着说:“我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
白大师:“哪里也看不好。去也是白花钱。一旦黄水泡破了。传染开来,也是你们的罪过。还不如把钱给他买成好东西让他吃了哩。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为了这方老百姓的生命安全,也为了你们一家人的安全,你们必须这样做。传染开来,最先被传上的还是你们。因为你们离的他最近,接触的机会多。”
“这也叫‘舍卒保车’吧!”田金海哭丧着脸说。
白大师:“对!老哥说得对!下棋时,棋手会在必要时‘舍卒保车’。关键时要‘忍痛割爱’。为了不让尸毒传播,你们是要损失一个儿子,这照下棋的说法,就叫做舍卒保车。
“不过,你们要给他挪屋就赶紧挪,趁着现在黄水泡还没有破。一旦破了,这两间西厢房就得烧掉。好了,我就说这些吧,你们好自为之,越快越好。”
白大师说完。仍然坐着不动,掏出自己的烟荷包卷起烟来。
田达川见状,赶紧拉了拉母亲田阴氏的衣袖。给她递了个眼色。
田阴氏会意,起身从屋里拿出两块钱,递给了白大师。说:“一点儿小意思,不成敬意。“
白大师嘴角抽了抽,接过了钱,起身走了。
送走了白大师以后,田达岩从西厢房里跑出来,问道:“爸,妈。哥,我得的是什么病呀?怎么大师不守着我说呀?”
田金海吼道:“赶紧去你屋里。不叫你别出来。我们商量好了再告诉你。”
田达岩一听急了:“是什么病就是什么病,干什么还商量啊?我的病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
田阴氏也忙说:“你先去屋里。一会儿我给你说。”
田达岩见问不出什么来,别愣着脑袋回屋里去了。
田金海夫妇和大儿子田达川坐回到北屋堂屋后,田阴氏又掉起眼泪来。田金海斥责道:“这不是哭的时候,再哭连你也没命了。现在得赶快想办法把他弄出去。要不连西厢房也保不住了。”
田阴氏哭着说:“往哪里弄他呀?哪里有现成的房子啊?”想了想,又说:“要不给队上说说,让他去场院屋里住一个月。一个场院屋,烧了以后也好盖起来。”
“不行。”田金海说:“眼看就到了芒种了。队上得压场、过麦,正是用场院的时候。再说,也不能把人家的场院屋给烧了呀?”
田达川:“只能找个闲地方现盖两间棚子,一间住人,一间做厕所。进去后就不让他出来了,留个小窗户往里送饭送水。
“一律用土坯,给队长说说,到杂树林里砍几棵拳头粗的小杂树当檩条,能顶个一月两月的就行。也花不了几个钱。”
田阴氏:“那你就去办吧,别给人家队长说你弟弟得的什么病。”
田达川:“不说得什么病怎么给人家要地方要檩条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早晚人们都知道喽。不如一开始就说,也好得到人们的同情。”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