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意抿唇笑了笑,沉默不语。
常乐公主又有些紧张起来。
正要开口再说什么之时,却忽听书房外头有人禀报说,圣上传召景王爷及景王妃常乐公主觐见。
必是因为这件事了!
常乐公主闻言一阵慌乱,“怎么办?王爷,如果父皇不相信我怎么办?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李玄意淡淡看她一眼,“既然不是公主,那公主又何须紧张呢?”
“我……”常乐公主皱眉,“我没有紧张!我……妾身不是紧张,只是担心王爷不信任而已!”
李玄意笑着点了点头。
让人备了两辆马车,与常乐公主一同进宫。
常乐公主见他出入皆和梁嫤同乘,和她一起的时候,却非要备上两架马车,心中更是不平。
并不后悔自己所做之事,只怨恨此事为什么没有成功!反倒将自己牵连进来!
圣上与宣政殿召见了景王及常乐公主。
常乐公主进殿之时,有些心虚,一直垂着头,不敢看圣上。
她怕自己一抬眼,就会被父皇给看穿了心思。木沟页技。
梁嫤正坐在房间里,翻看着李玄意给她淘来的古书医案的孤本。
这书还是手抄本,因年代久远,有些字迹已经不清楚了,她一面细细的看着,一面将辨别出来的腾撰一旁。
忽闻门口的小丫鬟道:“王妃,东苑里的杏雨求见。”
梁嫤闻言一愣,在脑海里回忆着杏雨这个名字。
在一旁研磨的白薇低头在她耳边道:“是常乐公主的贴身宫女。”
梁嫤十分好奇,这杏雨来干什么?常乐公主不是刚被圣上召进宫里去了么?
“让她进来吧!”梁嫤抬手将笔搁在青花瓷的笔架上。起身来到外间坐定。
杏雨脸上抬着些忐忑和惶恐,进了正房,躬身向梁嫤行礼,“见过王妃,王妃安好。”
梁嫤免了她的礼,笑眼看她。
杏雨垂着头,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似乎想说什么,却犹豫着不敢开口。
“王妃,今日婢子来过之事,能不叫我家王妃知道么?”半晌,杏雨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梁嫤闻言,深深看她一眼,“你是有什么想告诉我?”
杏雨点了点头。
梁嫤温声道:“那你一路上,必是十分小心,未叫旁人遇见过你?”
杏雨又点了点头。
梁嫤道:“那你便可放心了,我这院子里的人,都不是爱多嘴多舌的人。”
“多谢王妃!”杏雨叩首之后,回味着西王妃这多嘴多舌会不会有含沙射影的意思?
她抬眼向梁嫤看去,却见梁嫤目光温厚,似乎并没有更多的意思,“禀王妃,婢子……婢子曾经无疑中见过东王妃藏着一样东西,许是会对王妃您不利的!”
“哦?”梁嫤挑眉,“什么东西,会对我不利?”
杏雨似是十分害怕,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道:“写了王妃您名讳的偶人厌胜!”
杏雨说完,便深深低下头去,很是惶恐。
梁嫤微微一愣,忽而有些想笑,不就是扎偶人么?瞧把这丫鬟吓得。
她抬眼一看,旁边的白薇神色也郑重起来,面上很是有些紧张的看着杏雨道:“果真如此?你亲眼所见?”
杏雨点了点头,“婢子还见东王妃拿着一根大针扎那偶人……”
第215章 臣有私心
白薇脸色霎时变的很难看。
杏雨也紧张兮兮的跪伏在地。
梁嫤却是不以为意,扎偶人而已,倘若扎个偶人就能让人受了诅咒,变得极衰无比,恐怖分子还搞什么恐怖袭击呀。全都藏起来扎偶人不就行了?
“你起来吧。”梁嫤说道,“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你想要什么赏赐?”
杏雨一愣,摇头道:“婢子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这次轮到梁嫤微微愣了。
背叛了自己的主子,跑到她这儿来告密,不要好处,谁信呢?
看到杏雨垂着头的样子,梁嫤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开口。
便示意白薇取银票来。
让白薇将银票递到杏雨手中。
“你既然是背着人来的,倘若我赏你首饰现银,难免让人对你起疑。银票你收好,莫让人发现。”梁嫤微笑说道。
不料杏雨却背过手,说什么都不肯接银票,“婢子不要赏赐。婢子也不想背叛主子。”
说完,她朝梁嫤叩首,缓缓道:“婢子听闻王妃是仁心大爱之人,在百姓间颇得赞誉。王妃是好人!婢子也并非卖主求荣之人!只盼着王妃莫要受了无妄之灾!婢子曾见过东王妃拿着针扎那偶人的表情,着实让人心惊胆寒。所以婢子才前来的。王妃知道此事,有所防范就好,婢子告退。”
杏雨说完,真就起身,退了出去。
白薇递到她面前的银票,她连看都没看。
梁嫤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她如今人格魅力已经有这么高了么?让人不图钱不图利的为她着想?
想到杏雨后来的话,梁嫤仿佛得了什么赞美一般,异常的开心起来。
倒是白薇愁眉不展。
“王妃,这件事,等王爷回来。还是告诉王爷知晓吧!”白薇忧心忡忡的说道。
梁嫤摆了摆手。“她爱扎就扎,随她去!扎个偶人算什么,她只要不再动手害人,不用理会她!”
白薇却是抿了嘴甚是不赞同道:“王妃可别不放在心上!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我听阿丑姐姐说过,宫里好像以前就出过这么一档子事儿!”
梁嫤挑了挑眉。“什么事儿?”
这事儿是在阿丑回来,梁嫤才听了个原版。
多年前,宫里有位娘娘因嫉妒旁的娘娘得宠,便不知从哪里打听来这么一个诅咒人的法子。据说她扎了偶人没多久,那位得宠的娘娘便失足落水,醒来以后就心智失常了。不停的问宫人,他们是不是在拍电影?这里是什么朝代?皇帝是谁?还谎称自己失忆,云云。
后查出就是因为那娘娘扎了偶人,才导致她心智失常的。再之后扎偶人的那位娘娘被杖毙,心智失常的娘娘也被关了起来,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梁嫤听得津津有味,但对于偶人的事儿。却仍旧没有太在意。
很明显,那次的事儿,跟扎偶人没什么关系,定是内宫倾轧,那两个娘娘都是战败的牺牲者嘛!只不过后来借着失足落水穿越而来的那人,也太逊了,怎么还没发光发热,就给人整死了呢?
回想自己刚来那会儿,只是被林三娘怀疑而区别对待,她不由大为庆幸!
被带进宫的常乐公主面对圣上的审问之时,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痛哭流涕的求圣上一定要给她清白。
如今投毒的陆喜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且被投了毒的药并未流入医馆,没有造成让人恐慌的后果。
她不信圣上会真的把她怎么样。
圣上看着常乐公主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样子,并未多言。
倒是抬眼看着李玄意道:“景王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理?”
李玄意心中揣摩着圣上的意思,谨慎道:“全凭圣上做主。”
“你相信妍儿么?”圣上忽然问道。
常乐公主立即抬眼,哀求的看着离她甚远的李玄意。
李玄意蹙着眉头,半晌才缓缓道:“圣上此话问臣,臣不能回答。”
“嗯?因何不能回答?”圣上挑眉道。
“臣有私心在,所下判断,必定是失了公允的,所以,臣不能回答圣上。”李玄意垂眸道。
他直说私心,却不说他的私心本就是偏袒梁嫤,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常乐公主所做,只要梁嫤说是,他就无条件的相信就是。
只是如今在圣上面前,说信与不信,都不讨好。
他便打着太极不肯表态。
圣上沉默了一阵子,却是对身边宦官交代道,“请太子前来。”
太子在东宫也听闻了这件事。
圣上传召他,他便很快赶来。
圣上指着常乐公主道:“太子觉得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
太子垂眸想了想,觑着圣上的脸色说:“这件事,必定不是妍儿所为。妍儿只是内宅女子,恭顺夫君,照料内宅,如何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呢?儿臣是愿意相信妍儿的。且京兆府的衙役们不是说了么,并没有审问出陆喜是被人指使!”
太子看了哭的可怜巴巴的常乐公主,深吸了一口气道:“儿臣以为,是有人借机攀诬妍儿!那人才是居心叵测!而投毒的陆喜,定然是自己与药厂或是与仁济堂有恩怨,这才下手做出这不仁不义之事!”
常乐公主连连点头,“是啊,父皇!正如太子殿下所言!妍儿是被人攀诬陷害的!妍儿没有做啊!”
圣上深深看着太子,“倘若这件事交由太子处理,太子当如何做?”
太子闻言,考虑一番,斟酌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毕竟是对药厂造成了损失。也是药厂自己监管不利。药厂便不赏不罚。林家的林书山,尽忠职守,因公受伤,便抚慰一番。陆喜已经死了,也算是收到了应有的惩罚,如此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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