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八日,卫旸带着罗氏准备好的几车年货,回了湖南老家,一是送年货,二是请罗家的人来京城,参加他的婚礼。
同天,卿柔打发人来约安意,十一月初一,去莲慈庵进香祈福。
安意闲着无事,答应她的邀约。
到了十一月初一这天,安意带着芳蓉和香芹,在十名亲兵的护送下,去北城门与卿柔会合。
在城门口遇到了卿柔,安意就上了卿家的马车,笑问道:“好好的,县主怎么想起来莲慈庵进香祈福?”
“母亲这么大年纪又怀上了小弟弟,我听人说这莲慈庵里供奉着白衣观音,香火非常灵验,希望菩萨能保佑弟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出生。”卿柔笑道。
莲慈庵建在半山腰,一条山道弯弯曲曲盘绕在山林,路不算太窄,马车能直接到达山门。
庵内古树参天,佛塔林立。在山门的左侧是放生池,池中鲤鱼在水中时隐时现。安意和卿柔进了正殿,脱下帏帽,拜了菩萨,上完香,安意捐一百两的香油钱,卿柔因许了愿,捐了五百两香油钱。
知事小尼姑见两人衣着华贵,容貌不俗,随从众多,出手又大方,态度恭敬里透着谄媚,殷勤的将她们一行人引进了庵内的禅房。
丫鬟们在小尼姑的指引下,去后面的莲溪里打来水,煮水烹茶。把从家中带来的糕点和瓜果,摆在桌上。
安意见禅房的摆设,简陋的很,冬月里连盆炭火都没有,屋里还散发着一股霉味,蹙眉道:“这莲慈庵的香火,看起来不怎么旺盛,一路上都没见到几个善男信女。”
“天气太冷,都没出门吧。”卿柔不甚在意的随口道。
安意眸光闪了闪,抿了口茶水。
过了一会,小尼姑送来了斋饭。素菜只有简单的三样,味道也不怎么可口。
卿柔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吃了两口,就食难下咽,只好拿糕点充饥。
婢女们也将就的吃了一些,休息小半个时辰,安意见天色有些阴沉,担心会下雨,道:“县主,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免得家人担心。”
卿柔没有异议。
两人出了山门,各自上了马车往回走。
午后的山林寂静无声,大约走了五百多米,就到了一边是悬崖的地方。
“姑娘,前方好象有很多人。”芳蓉突然道。
安意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了破空声,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第一百章 林中劫杀
“你们是什么……”
话未问完,兵刃相交之声已起。
芳蓉拉开车门,安意看外面亲兵与灰衣人打斗起来,往远处看,卿柔坐的马车还在朝前行驶,隐隐约约传来卿柔着急的声音,“快停车,快停……救安姐姐……回去救安姐姐,你们……敢不听我的……我要回去告诉我父……”
“县主,这里太危险,要……离开……坐稳了。”
“我不要走,停车。安姐姐,安姐姐。”卿柔的头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接着又被人给拉了回去。
安意眸色微凝,以她对卿柔的了解,卿柔没有这么深的心计,卿柔要回头救她,应该是出于真心,至于公主府护卫的反应,就很值得考量,见到同行之人遇险,不出手救援,却迅速离开,这里面要没什么猫腻,她就白活了两世。
“嗖”的一声,芳蓉窜了出去,使出一招空手夺白刃,抢到一刀,挥刀砍向灰衣人。
亲兵人数少,会得也只是普通的拳脚功夫,而灰衣人却有二三十人之多,武功也要比亲兵好得太多,以一对一,尚且形势一边倒。
芳蓉的加入,没有让形势有太大的改观,转眼间,就有两个亲兵受了伤。
安意顾不得多想,飞身而出,还没落地,手探进荷包里,摸出三根绣花针,射向一个正要挥刀砍下的灰衣人。这些天勤奋练功,没有白费,三根绣花针,两根射进了灰衣人的眼睛上。
“啊!”一声惨叫。
眼睛是所有练功者的弱点,就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等硬气功的人,也没办法让眼睛变得刀枪不入。
安意没有随身携带兵器的习惯,绣花针虽然能伤敌、扰敌,可惜终归不是真正的武器,近身对敌,有些使不开。安意连夺了三次,也没能抢到灰衣人手中的大刀,反而险象环生,差点送命。
“姑娘,小心后面。”芳蓉一刀砍伤灰衣人的手臂,向左跳开,避开另一个灰衣人劈来的大刀,看到惊险的一幕,连忙大声提醒道。
恰好安意被路边杂草绊倒,就势在地上一滚,险险地避开了劈来的大刀,一缕长发被刀尖割断,飘落在地。
几个灰衣人继续挥刀砍杀过去,芳蓉等人自顾不暇,无法摇手,眼见安意就要丧身在乱刀之下,一柄长剑,架住了那几把刀。
安意死里逃生,惊恐未定地扭头看去,“李谷雨!”
李谷雨的长剑刺进了灰衣人的咽喉处,干净利落地向右一横,伴随着血雨喷洒,一个灰衣人当场气绝身亡,长剑刷刷又使出几招,将那几个灰衣人逼退了几步,急切地问道:“喜儿,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受伤。”安意抓起地上的大刀,向上一举,挡住劈下来的刀。
李谷雨的武功虽然好,但是他只有一人,抵挡不住十几个灰衣人,有几个灰衣人挥刀砍向安意,出招狠毒凶猛,显然他们今天不杀死安意,势不罢休。
刀走深厚,势如猛虎下山。剑走轻灵,如同灵凤飞天。
安意用刀使剑招,发挥不出逍遥剑法的威力,全靠绝妙轻功,勉强避开对方的攻击,身上的衣裙已经被刀割得破破烂烂。
女子体力原本就不如男子,在几个灰衣人凶猛地劈砍下,安意无法力敌,且战且退,一步步退到了绝壁边缘。
安意的处境岌岌可危,李谷雨和芳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拼命地想要冲过去救她,奈何灰衣人死缠不放。十个亲兵已有四个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另外六个也身上带伤。
香芹和车夫不会武功,一直在旁边胆颤心惊地看着,这时见安意被逼到绝境,两人同时捡起地上的大刀,边举着刀冲过去,边喊道:“姑娘别怕,奴婢(小的)来救你了!”
“别过来!”安意不想两人来送死,大声喊道。
“噗噗”两个灰衣人一人飞起一脚,将两人踢出数米远,撞在树上,重重地摔落在地,昏死了过去。
又有两个亲兵被砍倒在地。
安意怒极,举刀直劈了过去,“铿”两刀相撞,硬碰硬,安意被灰衣人的强力所迫,血气上涌,连退了数步,想要分解,却不想左脚踩空,失去平衡,人向后倒去。
从这里掉下去,落差虽然不大,不会马上死,但重伤是肯定的。
一条长鞭缠住了安意的纤腰,用力一拉,她被拉了回来,踉跄向前走了几步,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安意绝处逢生,下意识地一把抓住那人的腰带,似乎有了依靠。
来人一只手紧紧箍住安意的腰肢,另一只手挥动长鞭,与灰衣人交手。
这时,有十几个人加入进来,对灰衣人的展开的凌厉的攻击,。新加入的人武功高强,灰衣人节节败退。
安意抬头看去,救她的人戴着银面具,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依偎在他怀里的感觉很熟悉,轻声唤道:“小龚爷。”
小龚爷面具下的唇角微微上扬,“我来迟了,让喜儿受惊了。”
安意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神皆定。
“你身上有血,哪里受伤了?”小龚爷一边护着安意,一边与灰衣人交手。
“我没有受伤,这是敌人的血。”安意不想小龚爷分心,撒谎道。
小龚爷见胜利在望,在杀死一个灰衣人后,抱着安意飞身上了树,“吓坏了吧?”
“我没事,你怎么会来?”安意问道。
“前些天收到消息,京里来了一批身份不明的人,我担心是有人请来对付我的,就派人留意他们的动静,今天知道他们出城,而你恰好今天来莲慈庵进香,我怕他们是要对你动手,就赶过来看看。”小龚爷解释道。
安意见灰衣人一个一个被杀死,皱了皱眉,“不用留活口吗?”
“他们不知道雇主是谁,留下活口也没用。”小龚爷道。
“你觉得会是谁雇佣他们的?”安意问道。
“最有可能雇佣他们的人是卿轲,他有可能已经查出,是我弄死卿奚的。”小龚爷分析道。
安意看着还在跟灰衣人厮杀的李谷雨,道:“我也觉得是他,只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你?”
“我杀死他的儿子,害他断子绝孙,他杀死我心爱的女人,让我孤寡一生,这要比直接杀死我,更令他解恨。”
安意冷哼一声,道:“他太瞧得起我了。”
“你要是死了,我绝不会独活。”小龚爷深情表白。
安意眸光微闪,“我要下去看看我的婢女。”
小龚爷抱着安意从树下跳了下去,安意跑到香芹身旁,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又去看了车夫和那六个亲兵,车夫还有气,六个亲兵已死,另外四个受了重伤。
很快三十二名灰衣人全部被杀死,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山道上,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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