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也顾不得在外站着了,进来把药碗放了就去拉祝芙起来,看着祝繁道:“繁繁,大姑娘她不是那个意思,你别……”
“你别说话,”祝繁一记冷眼过去,荷香也不知怎的下意识就闭了嘴。
“呵呵……”祝繁笑,眼里似含着暴风雨,她在屋里走了两步,下一刻突然转身举起身后的凳子朝祝芙的头上扬了上去。
“啊——”祝芙抱着头尖叫。
祝谏连忙掀开被子起来,只是还来不及拦人,那个凳子就被狠狠砸到了墙上,木屑飞溅,落在祝芙脚边,使得她如惊弓之鸟一样瑟缩着身子在荷香怀里发抖。
祝繁咬紧下颌,捏了捏拳头,眼神暗沉一片,她看着祝芙,似笑非笑。
“好,很好,祝芙,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你是宁可相信那个想害你亲妹妹性命的人的话也不听我说一句,好得很,好得很!”
她忍得已经够久了的,即使再跟这个人不亲,就算她口口声声总是护着那两个小的,她说半句什么了么?
小时候明明她们才是最亲的,明明她们才是从周婉柔肚子里出来的,真是可笑。
祝繁的眼红了,不是气红的,是辛酸的。
她狠狠往脸上抹了一把,看了一眼要说话的祝谏,吸了吸鼻子说:“我没说那话,我说的什么我自己承认,用不着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就说她空闺寂寞怎么了,她要不怕我把事闹大咱就把大师拉出来问问,看她是不是在昨天晚上进了大师的屋子最后还被人赶出来了!”
屋子里出现倒吸气的声音,祝繁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怒极反笑,低头看着被她推倒在地的祝芙,“你可真是个好姐姐,可惜了,我注定是个没福气的人,没资格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姐姐。”
说罢,她勾唇冷笑,下一刻便道:“从今天起,我祝繁跟你祝芙就断了这姐妹情,从今往后,你便去把那祝华当妹妹捧着吧!”
话落,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屋。
“繁儿!”祝谏追了两步不想却扯动了伤口,脸上一白险些倒下,荷香手忙脚乱去扶他。
祝芙从方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忽然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看了看祝谏,又看了看地上破裂的凳子,眼眶一热,忍不住哭了出来。
祝谏经由荷香扶着坐下,气结地看着她,说:“你说说你,怎么就……”
连他都说不下去了,他家那小孽障混蛋归混蛋,但还不至于撒这样的谎,如果真是她说了那样的话,她早就承认了,如何还可能发这么大的火。
祝芙也是现在才想明白这一点来,脑子里一直浮现着那丫头方才的眼神,扎得她心上疼得一跳一跳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抬头哭着看向祝谏,说:“爹,我……”
“行了别说了,”祝谏被她哭得脑仁儿疼,让荷香扶他去床上靠着,边走边对祝芙说:“回屋去冷静冷静,等她气消了再说。”
说罢他摆了摆手,明显不想再说话了。
“爹……”祝芙踉踉跄跄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悔得肠子都青了。
祝繁一路跑到自己经常去的那个无人小坡上,朝着空旷的地方喊了好几嗓子,这才把心里的那股浊气给喊出来,然后她把自己仍在大石头上一躺就是一整天。
晚上回去她已经跟没事人一样照样吃吃喝喝,在家里晃来晃去,只跟祝芙碰上她就会刻意闪得远远的,祝芙好几次想跟她说话都被她给躲开了。
狐之亦从黑媚那儿得知了白天发生的事,赶到小丫头闺房时看到的便是还在生闷气的人。
祝繁一看到他就黏糊了上去,把自己挂在他身上,跟一只树袋熊似的不愿下来,闻着他身上的香气心情才渐渐得到了缓解。
狐之亦晓得她情绪不好,便由着她挂在身上,又是亲又是劝地哄了一会儿,小丫头才露了笑脸。
他想她高兴,想了想就把先前跟她一起误打误撞得整上了祝华跟祝韶风的事说了。
祝繁听了两眼瞪得老大了,眨了眨眼盯着他,“敢情那个时候你就恢复身份了啊?”
狐之亦挑眉一笑,佯装不悦的样子,说:“不然你以为?也不知是谁,当时下手那么狠,打得她三叔的脸红了整整一晚。”
他可是把那一巴掌记得清清楚楚,也就只有这丫头,换了旁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祝繁经他这么一说也想起那晚的情况,顿时忍不住捂嘴笑,肩膀跟着抖啊抖。
狐之亦没好气瞪她,一只手伸到她腰上,不过轻轻一抓就把痒痒给挠开了。
祝繁东躲西藏,又不敢笑出声来,喘着气往床上钻,最后被逼得没办法,索性扑过去一把将男人扑倒在床上,张嘴就朝他的嘴咬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章 拜堂,结发为夫妻
狐之亦的身子顿时僵住了,放在那纤腰上的手也没有再动。
某人毫无自觉,笑着啃男人唇上的肉,口齿不清地威胁:“嗯哼,看你还挠我痒痒,咬你!”
说话间,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混合着男人身上的香气,熏得祝繁有些恍惚,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轰的一声面上一红,连嘴角的笑也僵住了。
松开他的唇后退,谁知男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向了他。
男人伸出另外一只手来,白皙纤细的指尖慢慢抚过眼前人的眉眼,眼睛、鼻梁,最后停在那润泽的唇上,呼出的温热暧昧很快便将眼前这小丫头迷得七晕八素。
狐之亦翻身将其压在自己身下,亲了亲那水润的唇,又松开,借着从窗外投来的月色以视线细细描绘她的眉眼。
祝繁分明记得自己是没有感知的,但眼下却在他这般的注视下感觉浑身发烫,脸都快烧起来了似的。
“繁儿……”狐之亦低头去亲她。
祝繁侧了侧头,刚巧让他的吻落在了耳朵上,让她忍不住一抖,视线不经意看到从外头照进来的微弱月光,脑子里忽然一颤,捏着男人衣襟的手也忍不住收紧。
在男人又要亲上来的时候,她使了点儿劲儿将他推开,红着一张脸看着他,说:“三叔,我们……我们来拜堂天地吧。”
狐之亦呼吸一滞,感觉脑子里有什么炸开了,好在他很快将这种感觉给压下去你了,松开了她勾起一抹轻浮的笑说:“怎么,繁儿这是迫不及待地想做三叔的小妻子了?”
祝繁被他臊得满脸通红,瞋了一天后坐起来,拽着他那一身大红的衣裳晃啊晃,瘪嘴道:“好不好嘛,三叔你能变新娘衣服出来对不对?”
屋子里没有点灯,夜能视物的狐之亦从一片黑暗中要看清眼前这张小脸不是件难事儿,但某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能看清对面的他是件多令人起疑的事。
狐之亦假装没放在心上,抬手将她耳边的那缕发别到耳后,宠溺道:“变是能变,但繁儿必须告诉三叔为何突来奇想,等不及了?”
如醇酒的嗓音灌入耳中,丝丝浸入心田,让人的心犹如久逢甘露。
祝繁的心咚咚跳,咬着唇瞧着他,想了想后哼哼道:“就是突然想了嘛,就当先练习一下了,到时候……到时候万一出错了怎么办?三叔……好不好嘛?”
说着,还撒娇似的在男人脸上蹭了蹭,讨好他。
狐之亦对她这样的模样很是享用,作沉思状想了想,便逗她,凑到她面前低声问:“那,繁儿可知拜完天地后要如何?”
撞进那双深如潭水的眸子,祝繁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得她面红耳赤。
狐之亦却是不愿就此放过她,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躲藏,在她耳边问:“嗯?三叔问你话呢。”
祝繁侧头不愿看他,奈何拗不过他逼得紧,于是她索性一咬牙,说:“要……要洞房……”
“嗯?”狐之亦好心情地欣赏着她那一张通红的脸,假装没听到,“大点儿声,三叔没听清。”
祝繁臊得耳尖都红了,推拒着他的手躲开他的视线。
狐之亦哪里会让她躲开,逼着逼着祝繁就羞愤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冲他龇牙:“洞房洞房洞房,这下能听清了吧,洞房!”
也是她这个屋子的隔壁就是祝华的屋子,祝芙跟荷香的屋子在对面,而她家老头的屋子跟她这一间更远了些,不至于将两人的动静听了去。
当然,祝繁不知她这间屋子早就被眼前的男人给设了结界,就算她闹得再凶,也不会将声响给外泄了去。
狐之亦被她这模样逗得发笑,祝繁看得脸红,开始在他身上耍赖,揪着他的衣裳揉得乱七八糟。
“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好不好嘛三叔,来嘛来嘛……”
狐之亦对她没有脾气,却想再看一会儿她红脸,便抓了那两只作怪的小手,低声笑道:“既然繁儿都清楚拜完天地之后要做什么,那可是打算连洞房也一并练习了?”
这话一说,小姑娘果然不闹腾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你……你……”
“嗯?”狐之亦故意挑眉,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我如何?”
祝繁被他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的,垂了眸子一头栽到他胸膛上咬着手指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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