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图的不就是个安稳么,自家女儿当娘为了嫁给祝谏做的那件事,私下里如何对祝繁姐妹二人,如今被休离成了这个样子,她觉得一切都是当年那件事的报应。
老人家这么说,祝华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一边送老人家出门,一边点着头把这事儿给应下了。
关上门,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后她才转身回到曹春花身边,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曹春花看懂了,但却不明白,“华儿,你来做什么?”
祝华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当然比谁都清楚,只是奈何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有什么时间跟精力去管祝华的事。
祝华在床边坐下,眼眶红红的,在苍白的脸色的映衬下,那双眼就跟要滴血似的,“娘,你……你怎么成这样儿了,你……”
祝华一哭,曹春花一直憋着的眼泪也忍不住了,一时间母女俩抱作一团也哭作了一团。
哭了一会儿,祝华微微松开曹春花,说:“娘,外祖母说得没错,你现在不好动作,还是在家好好养着吧。”
这话才这么一说,曹春花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连你也觉得曹天娇是娘杀的对不对?连你也觉得我做的都是错的对不对?!”
她一激动起来声音就大了,祝华赶紧给她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哽咽着说:“娘,你当真以为我就是那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之人么,如果我真觉得是你做的,你觉得我还会来么?”
她现在自己都是穷途末路了,哪里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可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是她娘,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祝繁!
曹春花心里总算是好受了点儿,但下一刻脸上就发起狠来了,“祝繁那小贱蹄子,老娘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祝华收起哭声,点了点头,说:“没错,娘,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曹春花一听皱起了眉,说:“你为这事儿来?”
“嗯,”祝华颔首,随即看了看外头,遂回头凑到曹春花耳边低语。
曹春花听完后大骇,抬手就要给祝华一巴掌,但见她缩着脖子的样子,心里生出不忍,那一巴掌就拍到了她的身上。
力道不轻,闷闷的一声,拍得祝华倒在了床上。
“祝华,你疯了!”曹春花红着眼瞪她,“你……你就为了那么一个小畜生把自己的身子都搭出去了,你……你是想气死我啊!”
曹春花的反应让祝华颇为感动,她意识到她娘最先关心的不是她所说的那件事,而是她祝华这个人,就算那一巴掌真的落在她脸上,她觉得也值了。
眼看着曹春花的手又要朝她身上招呼过去,祝华的眼泪簌簌往下掉,一把抱住了她的手,哭着说:“娘,娘你别打我,我这都是为了我们母女啊……她把我们害得这么惨,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提起这事儿,曹春花的眼泪也止不住,手上被祝华这么一抱,哪里还打得下去,收回来哭着抹眼泪,“就算是这样,可你也……你也不能就这么……”
“我没事的娘,”祝华坐起来,一边哭一边哽咽地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娘,这些道理我都懂的,我真的不在乎,比起……比起再让那贱人活着让人不好过,我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我真……真的不在乎的……何况,如果我不这样的话,那道士根本就不会答应,所以我……我……”
曹春花一听,哭得更伤心了,一把紧紧抱住祝华,说:“你个杀千刀的,你是成心想让娘难受啊……你……你……”
自己的女儿为了能帮到自己,为了把那小贱人除去连自己的身子都出卖了,她这个当娘的就是再心狠,也绝对不想看到这种事啊!
祝华这段日子来苦得不得了,如今一到曹春花怀里那委屈就更大了,也让她想起了当初他们还好好生生在家里过日子的时候。
如此一想,她哭得也是更伤心了,心里对祝繁的恨也更深了。
母女俩抱在一起又哭了一会儿后曹春花跟祝华才总算缓和过来,曹春花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说:“那道士的话真的可信么?别骗了你的身子又说话不作数……”
“不会的娘,”祝华抹了眼泪说,“昨晚他答应过我会救你的,今天这不就把你给救回来了么,他已经付诸行动了,相信那件事也不会是诳我的。”
曹春花不放心,但想想她被救回来的事的确跟那道士有关,但那会儿她只顾着跟那小贱人对上了,连那道士的具体模样都没看清。
她有些不信,问:“救我的事真的是他做的?”
祝华点头,“不然娘你觉得那个死老头子真的会答应放你下来?呵呵,现在那死老头最是听那道士的话了。”
曹春花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那放她下来的话就是那道士说的。
祝华握住了她的手,说:“娘,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等日子到了自有好戏看。”
闻言,曹春花心里不是滋味,“华儿,娘……”
“娘,”祝华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都别说了好么?你我是母女,你如果不是为了我跟祝钰,也不会变成这样,我想为你做点事,也想为我自己做点事,你就别担心我了,成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 讨厌,也不哄哄人家
人在长大的时候往往不需要太长时间,曹春花现在看着眼前的人就是这种感觉。
她犹然记得这孩子两月前还在她面前撒娇,言语行动间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可现在……
曹春花说不出话来,低了头垂泪,“华儿,娘没本事,对不起你……”
如果她能再有本事一些,区区一个小贱人又算得了什么,如果她早些下手把那两个弄死,现在怎么也轮不到她的孩子被人整成这样儿。
曹春花现在是后悔死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祝华心里也难受,就跟扎了一根刺一样,那刺的尖端刺进她的皮肤里,穿透她的心脏,痛得浑身都跟着一抽一抽的。
好说歹说了一番,总算是打消了曹春花要出手的念头,祝华看时辰也不早了,想着家里那死老头会发脾气她也就不好再多留,又劝慰了一番后就准备走了。
谁曾想人才刚出去就碰上了从对面屋里出来的赵氏,赵氏一看到她就跟看到仇人似的,哭着嚷着去厨房拿了家伙来撵人。
赵氏说祝华跟曹春花都是一个德行,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他们家天娇的死跟祝华也脱不了干系,她这嗓子一嚎,邻里间都听到了,一个个赶着凑到了院子外头来看好戏。
曹春花自然是要维护自己女儿的,一听这话哪里还休息得下去,外衣都没来得及穿上一件就出来跟赵氏干架了。
一时间曹家又闹得不可开交,曹鹰一气之下打了曹春花一巴掌,拎着祝华一把就把人扔到了院子外头。
女儿死了,曹鹰的脾气一天天见涨,哪里还听得了这般的闹腾,回去又给了赵氏一巴掌,两个女人在院子哭天抢地的好不热闹。
祝华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即使她心里再恨,也不得再去添乱,但因此却再次在心里给祝繁记了一笔,觉得这一切全都是那个人造成的!
曹老太跌坐在院子里哭,嘴里一口一个“作孽”,人们看着不忍上去劝说,这个晚上注定了又是个不能平静的夜晚。
祝华一路哭着回去,好在村长老头现在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回去的时候那老头正在跟大师在堂屋说事。
她去厨房打了一盆水洗了脸,回了屋子后又换了身衣裳,最后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那双红肿的眼睛,她想了想还是用热水敷了敷。
萧九从堂屋回到屋里不久就听到了外面敲门的声音,转而勾唇一笑去开门,那站在外头端着一盆洗脸水的可不就是眼睛微肿的祝华么。
萧九心知她的目的,勾起一抹邪笑侧身将人让进屋。
进屋放了盆后祝华就倒在了他怀里,嘤嘤哭泣着,连哭声都修饰了不少。
萧九忍着想将人推开的冲动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了好一通,祝华踮起脚就要亲他。
萧九心想这哪能啊,于是依旧是侧了脸让她亲在了他脸上,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小华儿不急,答应你的事贫道自然是不会食言的,等到事成以后,你我……嗯?”
他刻意说得暧昧不清,双手的不规矩让祝华满脸通红,比起萧九这经验老道的江湖中人,祝华这样的小丫头根本就经不起撩拨。
她又是跟祝韶风做过那种事的人,没几下就被萧九给撩得浑身发软发烫,只有点头的份。
萧九低头瞧着她这眼含春水惹人怜的模样大叹无语,繁繁啊繁繁,你看我为了你连这都拒绝了,真是……
“啊切!”祝繁在床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心道又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骂她。
揉了揉鼻子,才翻了一个身,一抹红色就进入了她眼里。
知道来人是谁,她心中一喜,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一把扑到来人怀里蹭,“你来了……”
自打狐之亦告诉了她实情后几乎每天夜里都会造访这闺房,小丫头好像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现在就更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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