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失去了最后一块灵魂碎片，他就永远都无法恢复原身。
灵魂残缺带来的后果，夜慕白再清楚不过了——懂得凝魂术的赫连夏美已经被他杀死，再过不久，他的灵魂又会开始不稳定。
只怕还来不及找到能使用凝魂术的青丘狐，他就要出事。
第一卷 第1794章 选择
夜慕白不能让沐灵纱毁掉那块灵魂碎片。
但是——
此时此刻在夜慕白心里，雪遥夏的性命已是比他自己还重要！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沐灵纱噙笑问道。
夜慕白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冷冷看着沐灵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一剑把她劈成两半。
雪遥夏见夜慕白不说话，心情也很复杂。
她很清楚最后一块灵魂碎片对夜慕白来说有多重要，而如今的夜慕白，跟她相处时间并不久，远远比不上曾经在灵海五洲时共同经历过那么多事，有深厚的感情基础。
即使夜慕白选择保全自己的灵魂，雪遥夏亦不会感到意外。
倒不如说，那才是正确的选择，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做出来的选择。
“沐姐姐，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却在关键时刻犯这种蠢。”雪遥夏忽然开口说道。
“哦？”沐灵纱挑眉，“你觉得，我在犯蠢？”
“当然了，你完全没必要非得逼夜慕白作出一个选择，这样除了激怒他，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无论夜慕白选了哪一边，最后他都会出于愤怒而报复。沈夜是杀不死的修罗族，可沐姐姐，你并不是修罗吧？”
雪遥夏一脸镇定，给沐灵纱分析其中利害。
沐灵纱不禁舒颜而笑：“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极少人能做到像你这样冷静地分析局势，而且，还是站在敌人的角度上。”
“谢谢夸奖，我也是为你好。”雪遥夏就差没把假惺惺三个字写在脸上。
“你说的很对，我不是修罗，如果有人要杀我，那我还是要稍微怕一下的。”
沐灵纱微笑着，如泉水般的眸中再次掠过一丝无奈。
她确实不是修罗，但，她同样是一个怪物。
令人畏惧的怪物。
雪遥夏从沐灵纱的反应判断出，她嘴上说会稍微怕一下，实际上一点都不怕夜慕白会报复她。
雪遥夏不知沐灵纱的自信从何而来，总之，这番劝说不起作用的话，那雪遥夏也束手无策了。
沐灵纱望向神情极度阴鸷的夜慕白，“你还想拖多久？犹犹豫豫的，可不像个大男人。”
夜慕白从来不会祈求奇迹发生。
换成别人置身于这种情境，或许会在心里期待着有奇兵出现，突袭沐灵纱从而救走雪遥夏。
但夜慕白不会那样想。
他只相信自己的实力。
倘若连他都没办法，那就更不用指望别人了。
这一刻，正是夜慕白生涯中极少数感到没办法的时候。
夜慕白闭了闭眼，让自己平静下来，淡然道：“你把她还给我。”
“她？”
沐灵纱可不知道，夜慕白指的是‘她’还是‘它’。
夜慕白凝望着雪遥夏，“那块灵魂碎片，我不要了。”
沐灵纱：“……”
怔住的人，不仅仅是沐灵纱一个。
雪遥夏失声道：“不行！”
夜慕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恢复自己的原身，让破碎的灵魂回归完整。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他怎能放弃？！
“真是意外啊。”
沈夜以剑撑地，站了起来。
第一卷 第1795章 选择【2】
“我还以为你会选另一边。”
沈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夜慕白。
夜慕白淡然道：“那很好，我不喜欢让别人猜到意图。”
沈夜哼了一声，抬头望向沐灵纱，轻声道：“小灵纱，你满意这个答案么？”
虽然他的音量很低，但强大的灵力足以把这句话送入沐灵纱和雪遥夏耳中。
沐灵纱回过神来，嫣然笑道：“不错，这证明了他跟别的同族不一样。”
“同族？”
雪遥夏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字眼。
莫非……
“我向来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既然你已经作出了选择，那我现在就把你最宝贝的东西还给你。”
沐灵纱收剑。
雪遥夏瞄准时机，出手想要夺过装着灵魂碎片的琉璃盒！
她的动作却很快就被沐灵纱制止，“小傻瓜，乖乖回去吧。”
轰！
一股大风，把雪遥夏吹回了地面。
夜慕白及时接住了她。
雪遥夏依偎在夜慕白怀里站稳后，第一反应就是瞪着杏眸凶他：“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选我？！”
夜慕白无奈，“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
“我已经无数次死里逃生了，只要你先保住那块灵魂碎片，我自然也有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是，我不想拿你来冒险。”
夜慕白凝视着雪遥夏气嘟嘟的小脸，声音温柔而低沉。
雪遥夏微怔，随即低下头咕哝：“你这就是不相信我。”
“只要你没事就好。”
“哼……”
雪遥夏心里清楚，夜慕白并非不相信她。
太过于珍惜，才不敢冒险。
她未曾想到，自己在夜慕白心中的地位，竟已有这么高。
懊悔和甜蜜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雪遥夏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灵魂碎片还在沐灵纱手中，可她却想不到一个好的计策，把灵魂碎片给抢回来。
“按照我刚才提出的条件，这东西该被垃圾场拿去回收利用咯。”
沐灵纱掌心微一使力，那琉璃盒上便爆出了裂痕。
“等等！”雪遥夏慌忙想要劝阻她，“我们……我们还可以再谈谈别的条件！”
沐灵纱勾唇，忽地拿着琉璃盒纵身跃下。
下一瞬，黑色龙焰从后方喷来！
与此同时，还有来自另一边的墨清言的攻击。
沐灵纱及时发现危险，躲过了小黑和墨清言的双重夹攻，带着琉璃盒落到沈夜身边。
“真是可惜，就差一点点呢。”
沐灵纱回眸望向山峰上空飞行的小黑，还有站在高塔上抵御魔族士兵的墨清言。
夜慕白冷冷看着她，“把盒子交过来，尚可免你一死。”
沐灵纱反问：“你真的要杀我吗？”
“……”夜慕白皱眉。
按他以往的做事原则，沐灵纱胆敢如此挑衅，早就该被杀一万次了。
可不知为何，对着沐灵纱，夜慕白心里竟是不会浮现出杀意。
他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
难道是因为……她的声音，跟他噩梦中偶尔会出现的女子声音很相似？
每次做噩梦的时候，沈夜的背影代表仇恨，但那名女子宛若风铃般的声音却能缓解他的怒意……
第一卷 第1796章 选择【3】
隆隆隆……
空中传来一阵震动声。
原本已经消失的黑色漩涡，竟是再度出现。
众人抬头，沐灵纱望见那黑色漩涡后，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他们强行撕开空间裂缝，准备派个大家伙过来了。”
沈夜亦是凝神，收起了方才玩世不恭的随意态度，“看来魔界长老会不愿意就此放弃侵占仙域的计划。”
沐灵纱摇头，“可是，魔族在等的人还没有现身，他们怎敢强攻？”
“吾等久候之人，已经回来了。”
突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雪遥夏转过头去，便看见一名老者站在大殿前。
她认得这名老者，当初在古堡议事厅，他是众多魔族长老之一。
他说久候之人已经回来了，难道是云山神石门后的魔皇被放出来了？
雪遥夏很清楚魔皇百里焰风的实力，倘若他被放出来引领群魔参战，恐怕仙域真的很难抵挡得住。
魔族长老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到雪遥夏身上，缓缓开口道：“一切都是天魔殿的意志，该回来的人，总会回来的，该觉醒的人，也总会觉醒的。”
雪遥夏问：“你是说百里焰风吗？”
这些妖魔鬼怪，说起话来总像打哑谜似的。
魔族长老摇了摇头，抬眼望向上空，“来了。”
轰！！！
惊天动地的吼声，如雷鸣般晃动群山！
夜慕白把雪遥夏护在身后，沉声道：“他们要放过来的不是普通魔兽，小心些。”
雪遥夏再看向那个魔族长老，他的身影却是不知何时消失了，想来刚才也只是通过术法呈现出来的投影，就像当初沐灵纱在魔界做过的那样。
沈夜重新握住寒剑，淡淡望着空中的黑色漩涡。
一只奇大无比的兽爪，已然从漩涡中心伸出……
沐灵纱拽住沈夜的衣袖，语调有些紧张：“不行，你不能再继续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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