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闻言大惊,“皇上息怒,微臣不敢欺瞒皇上!”
他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出尔反尔啊。
“那朕要你把早上说的那些话再当着郝将军的面说一遍,”皇帝好以整暇地看着他,如是说道。
林城哑然,抿紧了唇不知所措,但见屋中的人都看着他,一时更是心跳如雷。
郝正纲咬紧牙关,努力隐忍着才没有让自己爆发。
先不说这林城究竟是如何将他出卖,就说屋里的这几位,摆明了就是在逼他!
“回皇上,”就在郝正纲隐忍的档儿,林城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先前说的那些话当着郝正纲的面重述。
“昨夜子时,微臣接到郝将军命令,他让微臣务必在天亮前将周方清周大人在牢中解决,因为……因为早年的私盐事件证据便掌握在周方清手手中。”
林城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去看郝正纲,继而脖子一缩,没有再敢把接下来的话继续说下去。
但仅凭着他方才说的那些就已经足够定下郝正纲的罪了。
“一派胡言!”郝正纲戟指怒目,岂会这么任人说,只可惜他接下来的话还没说,皇帝那厢就已经开口。
“郝爱卿,你方才自己也说了,这林城可是你的左膀右臂,那便是你的心腹,既是你的心腹,又如何会胡言乱语地诬陷你?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爱卿难道还要抵赖不成?”
皇帝的凤眸眯着,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悠然,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郝正纲知道,皇帝这会儿怕是真的气上了。
“皇上,臣……”
“将军为大兴鞠躬尽瘁的确精神可嘉,”郎弘璃不想给郝正纲说话的机会,他走到郝正纲面前。
“但正因为这样,将军才更应该作为百官的表率,如今私盐事件本就闹得沸沸扬扬,不想却又发生这样的事,试想若这次事件不做处理,将军你以为该如何让众臣信服,又如何对百姓交代?”
郎弘璃并没有直接说要将郝正纲如何,用这种先发制人的反问方式先堵住了郝正纲的嘴,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郝正纲绷紧下颚,如何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用他先前说的那些为大兴忠心耿耿的话来堵他,心里怒到极致,却是不得不垂眸。
“林城乃臣身边之人,如今出了这等事,臣自然是难辞其咎,至于那私盐事件,”他抬眼看了一眼皇帝和面前的太子,面不改色气不喘地道:“身正不怕影子歪,臣未曾做过的事自是不会承认,但若皇上跟殿下执意不信臣的话,臣也无话可说,只能但凭皇上处置。”
目前这种情况,说得多了只会让人觉着他心虚,急着为自己脱罪,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左右额尔金那边的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
就算皇帝真想将他怎样又如何,他是如何都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更何况他手中还有那一半的虎符,郝家军依旧是站在他这一方的。
郎弘璃一直盯着他的侧脸看,知道他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却也不拆穿。
“父皇,”他转身看向皇帝,说:“依儿臣之见,将军方才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但若不做处理也难以服众,因此儿臣便想,如今只得让将军暂时委屈些,先将人收入大牢,此后待苏尚仁将事情再做调查,届时还将军一个清白再将人放出来,如此也好堵住现这悠悠众口,父皇以为如何?”
收入大牢?!
郝正纲的拳头在听完郎弘璃的话后捏得更紧,心道区区黄口小儿,这话他竟是还真敢说得出口!
皇帝将郝正纲的不甘心看在眼底,很自然地选择忽视,象征性往边上的两位王爷身上看了看,“皇叔,恭南王,二位意下如何?”
把这两人留下,就是想给郝正纲施加精神压力,也好让他知道他郎家不是只有他父子俩。
郎修画比皇帝还看郝正纲不顺眼,若不是他生来就不喜和人类在这朝中争斗,他早就对付人了,所以这会儿皇帝一开口,他想也没想就颔首。
至于郎宸南,那自然是向着自家皇兄跟侄儿,哪有不赞同的道理。
皇帝装作了然的模样,正色道:“既是如此,那便只好暂时委屈爱卿了,待事情真相大白,朕一定还爱卿一个清白。”
木已成舟,郝正纲还能说什么。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镇国将军因涉嫌江南私盐事件以及将军巡抚险遭人刺杀事件而被暂时收监,而林城,自然也被扔进了牢中。
皇帝跟太子殿下商议后父子俩装模作样地召见了苏尚仁,也不知三人在御书房里说了些什么,苏尚仁出来后便着手开始了一系列的调查。
而皇帝跟太子殿下此番行为自然是得到了非郝正纲派别的朝中大臣的一致赞同,百姓也对此事讨论得更加火热。
……
“王子,有您的书信。”
洛城边境,额尔金坐于帐中,已经恢复原貌的云锁从营帐外进来。
额尔金“嗯”了一声,从她手里接过字条,快速浏览,而随着他视线所见之事,嘴角渐渐勾起玩味的弧度。
“大兴太子,果真是个不简单的人……”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幻像,明珠的所见
“王子,郝正纲入狱,郝明珍如今还见不得光,郝家已然无人可用,可是要将计划暂缓?”
云锁看到自家主子脸上那抹笑,想了想,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额尔金将那书信焚于烛火之上,闻言瞥了她一眼,轻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老东西也说了,关键时刻不在乎破釜沉舟,计划照旧,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那老家伙接下来的动作,亦或是让他出手相救。
于他而言,大兴的八十万大军都已倒戈,这已经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他只需稳住那老东西,将那八十万大军收为己用,即便是没有由头的发兵,没了八十万助力的大兴也不足为惧。
“那……大兴太子……”云锁欲言又止。
额尔金将烧剩的最后一点纸屑扔于烛火中,轻叹一声靠到椅背上。
“那可真是绝色,父王早就想要他了,这一回若是能把人给带回去……”
他的王位也就板上钉钉了,有了那个人,其他人的野心就算不得什么了。
云锁看了他一会儿,抿了抿唇说:“大兴太子刚封了太子妃,据说宠得很。”
“是么?”额尔金抬眼,挑了挑眉,“就是那个把郝明珍送进大牢去的女人?”
他如果记得没错,他去大兴的时候,那个女人就从他手里把那绝色给带走了,这笔账,他可是还没算呢。
“是的王子,”云锁点头,“那人是郝明珍的妹妹,据说早在五年前就跟大兴太子情投意合,还生过一子,如今那孩子也在皇宫。”
这些都是她最近才得到的消息。
“还孕育一子?”额尔金来了兴趣,却是有些想知道那等绝色之人的儿子会是个什么样子。
云锁将他眼中的趣味收在眼底,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片刻后,额尔金抬眼看向她,“找个时间把那个女人带来,和那孩子一起。”
他正愁那人太过精明不好把人引来,如此,正好。
云锁颔首,“是。”
……
“太子妃,您身子不适,这些事交给奴婢来就是了,您可别伤了眼睛。”
傍晚时分惜珠宫,明珠用过晚膳后闲来无事便将之前没有做完的绣活拿了出来。
先前还没进宫时一时心意起便给太子殿下做了两双鞋垫,原本还以为他不会喜欢,谁知前些日子他竟开口说想要她再给他做两双,说穿着舒服。
他能喜欢她做的东西她当然高兴,于是得了空便想着给他做。
然方才后背忽然一凉,一时间竟有些头晕,眼前恍恍惚惚,似是看到了一个并非很熟悉的身影。
“太子妃?”苏叶见半天没人回应,不由得扭头往明珠脸上看,看她半眯着眼,像是很不舒服的模样,心下顿时一急,抬手放到明珠的肩上。
“太子妃,您没事吧?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苏叶这一搭,让眼前有些恍惚的明珠一惊,猛地反应过来,手里一松,针线便掉到了地上。
明珠一时怔愣,反应不及地看着苏叶蹲下身子去捡东西,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忙跟着蹲了下去,边捡东西边道:“对不住,方才想事情太出神了,一时不曾注意。”
“太子妃,您赶紧着坐好吧,”苏叶哪里会让她捡东西,三两下就把明珠手中的东西拿到自己手里,然后扶她起来。
明珠心神不宁,说了两声对不住后眼见着天已经黑了,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终究忍不住问道:“殿下可从勤政殿出来了?”
下午时分他曾来过一回,逗弄了会儿小家伙后又走了,晚膳时候让小肚子公公过来说有事便没有过来吃饭。
苏叶自是不知明珠刚才是怎么回事,只道她是太累了精神不济,听她问及,回答说:“殿下方才已经从勤政殿出来了,说是去了弘宸宫,太子妃若是想殿下,奴婢这就让人去请殿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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