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就不要和朕汇报政务了,朕已经命人备宴,同时去你家把夫人接进宫,今晚,朕和皇后款待汝伉俪二人,家宴。”
陈云甫鼻翼一抽,险些掉泪,喉头滚动两下便只是默默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行了行了,你看你,堂堂七尺男儿,我大明的宰辅,怎么还有这般小女儿姿态。”朱标笑责一句:“朕会哄皇后,可不会哄你啊。”
陈云甫收住心情,拱手言道:“臣也没有龙阳之好。”
“滚蛋!”
殿宇中的宫人看到君臣二人之间如此对答,都不由心生艳羡。
君臣之情如此,陈云甫可谓有史以来第一臣了。
虽说老大哥一再强调不聊政务,可寒暄几句后,陈云甫还是主动开了话题:“此番山东的灾情已经控制住,臣打算过段时间就去一趟两广,着手处理广东宗族坐大的问题。”
朱标不忍道:“再过几个月,咱们今年就算过去了,要不,明年再去吧,好生歇两个月。”
“时不我待啊。”
“不行,明年再去。”朱标坚持道:“你别什么事总想一口吃个胖子,这天南海北的到处跑,身体也来不了啊,当年还是你同朕说身体是第一本钱,怎么到了你自己这,就整天忙的脚不沾地。
朕可是听太医说了,说你最近需要多休息,所以,督办两广的差事明年再办吧。”
老大哥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陈云甫还能怎么办,只好点头。
“对了,前段时间高丽的李成桂给朕写了一封信,说他打算过年的时候亲自来金陵,朝见朕,你说,朕见不见他?”
那日陈云甫接见李芳远,给后者留了一句话,要求高丽国王来金陵拜贺大明新帝,李芳远就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
如果高丽国王不来,那就是有违礼法,让李成桂来拜见,当面觐见说不准能打动朱标,准许李成桂篡权谋国。
“来当然可以来,见,那就要看陛下打算拖多久了。”陈云甫言道:“拖着那李成桂越久,咱们能获得的好处就越多,上一次李成桂递的贡礼可不够,想当王,总得再加点吧。”
朱标就笑着手指陈云甫:“你啊,咱们大明可是天朝上国,哪能如此市侩嘴脸,这成什么样子了。”
“陛下当然不能市侩,这幅嘴脸,让臣去献丑吧。”
名声什么的,陈云甫才不在乎,他要的,只是实打实真金白银。
大明现在穷啊,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不借着这次机会从李成桂那狠吸一口血,那怎么能行。
“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朕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你才是我大明的内阁首辅嘛。”
朱标哈哈一笑,也就默认了陈云甫的行为,并表示会全力支持。
“陛下开明纳谏,可谓千古明君。”
送上一句轻飘飘的奉承,陈云甫心里便开始盘算起这次能从李成桂那搜刮多少。
君臣二人又闲聊几句,殿门外响起脚步声,陈云甫扭头一看,便见到自己的媳妇邵柠在女官玲儿的引领下正快步赶来。
连忙起身迎过去。
“夫君。”
一个多月没见,邵柠自然也是极其想念陈云甫,两步快跑就冲进了陈云甫怀里,把后者撞得一阵胸闷。
这妮子,胖了。
“先拜见陛下。”
陈云甫虽然也想媳妇,倒是没忘记礼法规矩,赶忙松开邵柠,领着后者去给老大哥问礼,被朱标一手打断。
“免了,有道是小别胜新婚,好生腻歪吧,朕全当看不见。”
邵柠面露羞赧,福施一礼:“妾参见皇帝陛下万福金安。”
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两口子哪里好意思真去腻歪,给皇帝撒狗粮算不算犯罪?
“皇爷,既然成国夫人也到了,奴婢这便去请皇后,咱们移驾?”
朱标颔首道:“好,咱们去华盖殿吃饭。”
华盖殿可是设大宴的地方,这陈云甫回来一趟,朱标竟然把一堂家宴设在华盖殿,这规格待遇算是直接顶满。
皇帝单独为一个臣子设宴华盖殿,可是只有衍圣公才有的待遇。
一想到衍圣公三个字,陈云甫嘴角便抽了一下。
朱标一马当先,陈云甫两口子就左右陪同,在这皇宫大内中走着。
“入秋了,再过十七天就是中秋。”
陈云甫则言道:“再过二十一天,就是孝慈高皇后的十年忌辰。”
正在前行的朱标突然停住脚步,感动道。
“云甫,有心了。”
关于孝慈高皇后在历史上去世的具体日子,史书记载是洪武十五年八月丙戍日,可丙戍到底是哪一天?
明确且肯定的告诉大家,就是八月十九。
因为这很好推算。
中秋节要祭月。
史书记载‘洪武十五年八月壬午,夕月’
按照《礼记》的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朝日之朝,夕月之夕。’
这里的夕月之夕,就是指中秋晚上的时候祭月。
既然八月的壬午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那么按照干支表的推算,丙戍日自然就是八月十九。
这就推出了历史上马皇后崩逝的具体日子。
到今天的永乐元年八月十九,正好是马皇后十年忌辰。
陈云甫能一直记着,朱标的感动,难以言表。
二人是君臣,更是兄弟。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朱樉死了
华盖殿内其乐融融,朱标与皇后吕氏,带着陈云甫夫妻俩,四人觥筹交错,气氛正好。
得益于老大哥和陈云甫俩人感情深厚,吕氏对邵柠自然也很是友好,一口一个妹妹喊的很是亲切,不知道的外人,恐怕都会把陈云甫当成朱标的亲弟弟。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走到吉祥耳边低语几句,把后者吓的面如土色,连忙来到朱标边上。
“出什么事了?”
“行宫那边传来消息,樉殿下他、他不行了。”
朱标顿时愣住。
好端端的,朱樉不行了?
几乎连过多的犹豫都没有,朱标就站起身,匆匆向外走去。
“备车,去行宫。”
陈云甫还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便问了一句。
“行宫说,老二他不行了。”
朱樉不行了?
陈云甫顿时愣住。
不可能的事啊,历史上朱樉是因为残酷暴虐,在洪武二十八年才被仆人下毒毒杀的,现在朱樉早早就被关进行宫禁足,不可能被人下毒,怎么反而早死了几年呢?
不过眼下再多的疑惑也没法得到解释,朱标扔下这句话后便离开皇宫,陈云甫也只好带着邵柠向皇后吕氏告辞。
走出承天门登上韦三的马车,陈云甫这脸,也满是凝重。
邵柠有些担心:“夫君,你怎么了?”
“没事。”陈云甫摇摇头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将邵柠送回了家。
邵柠看着没有动作的陈云甫问道:“夫君不回家吗?”
“为夫去一趟行宫,你先休息吧。”
陈云甫再三考虑,还是觉得此刻要去一趟,不是为了给朱樉送行,而是打算近距离看看朱元璋和朱标的反应。
再怎么说,那也是朱元璋的亲儿子、朱标的亲弟弟。
等到陈云甫赶到莫愁湖行宫的时候,果见这里的气氛极度压抑。
守宫门的甲士拦下了陈云甫,道了一声少师稍等便入内禀报。
陈云甫也不催促,沉着脸在行宫外来回踱步。
而此刻的行宫内早已是一片愁云。
朱元璋坐在床榻边,朱樉躺在床上,此刻的后者早已处在弥留之际,而朱标,则站在三步外。
“父皇。”朱标喊了一声:“老二他,怎么会突然病入膏肓。”
“太医说,老二气血攻心,抑郁成疾。”
朱元璋握着朱樉的手,满脸的苍老和痛苦任谁都能一眼看的真着,他悲伤的望着床上早已意识模糊的二儿子,说道:“老二打了一辈子仗,生性最是放荡,他喜欢的是沙场、是天地,而你打断了他的腿,让他成了废人整日困死在这床笫之上。
他接受不了,前些日子就已经逐渐不好了,有今日也是意料之内。”
朱标顿时洒泪跪下:“父皇,都是儿臣害了老二。”
“不怪你。”朱元璋闭上眼睛,怅然一叹:“他咎由自取,得有今日之灾厄,怎么可以怪到你身上呢。”
朱元璋越是这么说,朱标的心里越是痛苦,他望着自家老爹,嚎啕大哭。
“儿臣不孝,致使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儿臣不孝啊,咳,咳咳咳!”
哭着哭着,朱标又剧烈咳嗽起来,这可把正陷入痛苦中的朱元璋差点吓坏,连忙松开朱樉的手去拍打朱标。
“标儿。”
一声标儿唤出,朱元璋也洒下了老泪:“咱真的从未怪过你,你是皇帝,你做的没有错,快起来。”
“父皇。”朱标握住朱元璋的手,一头埋进后者的怀里痛哭起来:“是儿臣害的老二,儿臣这个大哥,做的不好。”
父子俩抱头皆哭,床榻上的朱樉猛然咳嗽几声,呛出一口逆血,朱元璋惊回神,快步冲向床边,朱标也跑了过去。
“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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