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人家可是一榜进士,在翰林院等着大展宏图。因为得罪张璁,居然被贬去做推官,瞬间从天上被打落地下。
张璁经常干这种事情,他自己一把年纪才做官,于是觉得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杨廷和只把王渊的弟子,从庶吉士扔去地方当知州,已经被朝中清流所非议,而张璁直接把所有庶吉士都扔去各部或地方!
张璁的想法是,这些庶吉士留在翰林院也没屁用,做科道言官更是只会当愤青,还不如送到各部或地方慢慢锻炼。
想得很好,就是破坏规矩,让当事人难以接受。
而徐阶得罪张璁,起因更加扯淡。
张璁竟然上疏嘉靖,请求去掉孔子的王号,降低孔子的祭祀标准。这简直捅了马蜂窝,而那些清流还不敢反对,只有愣头青徐阶傻乎乎跳出来。
严嵩和徐阶,年轻时都是热血青年啊。
……
正德十九年春,大明航海队南下寻找麦哲伦航线时,王渊也带着妾室和子嗣离开辽南。
辽南已经逐步恢复十五万亩牧场,佃耕这些土地的军户,大部分转为马户,分到了从军官手里夺回的良田。他们现在归民政官管理,武官想要再次夺田,还得等待天灾,否则靠强硬手段必定惹怒王渊。
辽东苑马寺的养马数量,已经达到六千多匹。除了诞下的小马驹之外,还有从蒙古、女真手里零星购进的马种。至于什么阿拉伯马,倒是购买了一百匹,走海路运到辽东时,死得只剩下四十多匹。
同时,玉米、红薯和花生,已经在盖州卫完成推广,复州也有部分土地在种植。估计再过几年,就能推广到整个辽南,并向着整个辽东地区辐射。
辽南的军户和民户,对红薯不太感兴趣,对玉米则非常喜欢,并且平时都喊作“总督米”。
王渊和凌相,对官养马制度做了改良。
官方养马日渐衰败,主要原因并非武官侵占牧场,而是养马军户大量逃亡。这玩意儿属于大锅饭,自然有人勤快有人偷懒,到最后全都变得懒惰。而马匹死亡之后,也是整体负责赔付,究竟谁赔全看官员脸色。遇到马瘟,赔得精光,养马军户全逃了。
王渊直接编录马户,这些马户归苑马寺直接管理。
马户正丁五人共养一槽,负责成年马四匹、幼年马一匹。再拨五个余丁贴养,等于十个人养五匹马。但是,其中五个余丁,并不实际养马,他们可以种地或做工,只需每月给钱、给草料便可——这些马户无偿分到土地,有义务给朝廷养马,并且他们不用额外交税和服徭役。
每苑定有马种额度,比如一苑四千马种。马户们唯一上交给朝廷的税,便是两年交一匹马。马种如果死了,只要他们弄补上新的马种,便不用再赔钱,若不能补马种,就要以十人一组平摊补偿费。一匹马种,养满十年,便归马户所有。
若遇马瘟,必须上报苑马寺卿,可酌情免除赔偿费用。
这种规定并不苛刻,马儿一年一胎,允许他们两年上交一驹。如果养得好且运气好,三五年可白赚一匹幼马,任务之外养活的幼马,同样由养马户自行分配。
如此改革,等于责任到十人小组,不存在大锅饭弊端,并且还让养马户有奔头。
但肯定有疏漏,若能撑三十年,就算王渊和凌相成功了。至于三十年之后,还得看当时的官僚才干。就算王渊还活着,也已经位极人臣,不可能再亲赴辽东督理马政。
制度已经定下,辽南军户也服软,凌相更是个有能力的,王渊待在辽南也没啥事儿做了。
从旅顺口渡海直抵天津港,旦夕即至,两个婴孩也安然无恙。
天津港因为棉布贸易,已经日渐兴盛起来,港口常住居民大概三四千。这地方,本由天津卫的武官管辖,但现在由天津市舶司管理——天津卫的武官,估计是整个大明最安分的,便是卫城都存在各种外来民政官,更别提海边上的天津港。
来到工厂区所在河段,繁华得令人不可置信,同时那些黑烟囱也带来空气污染。
更糟糕的是,烟囱建得不是很高,王渊在船上都能闻见那煤烟味儿。
不过,并没人抱怨环境。
当地人提起那些烟囱,大都带着自豪表情,便是普通纺织工人都生活美满。
因为没有电灯啊,晚上没法干活,想往死里剥削工人都不可能,冬天日短甚至只能工作八小时。
但整个工厂都已完成蒸汽化改造,这里的棉布产量,几乎等于整个浙江,工业化的威力太过强悍。
王渊登岸进入厂区,居然看到几个白人。
找来管事的一问,却是嫌南方棉布价格太高,这些欧洲海商打算直接在天津拿货。
“你们是哪国人?”王渊问道。
那洋鬼子通过翻译回答:“葡萄牙,只有葡萄牙的商船,才能来到东方做生意。当然,大明把葡萄牙称作佛朗机。”
王渊又问:“葡萄牙人万里迢迢而来,为什么不做香料生意?便是瓷器也比棉花赚得多啊。”
洋鬼子笑道:“买卖香料和瓷器,路途实在太遥远,中途可能遇到各种风险。我跟其他商人不一样,我选择购买中国棉布,卖给印度人或奥斯曼人。中国棉布价格便宜,而且质量上乘,在哪里都是抢手货。而且这条航道距离较短、风险很小,几乎稳赚不赔。”
王渊再问:“印度总督还好吧?”
洋鬼子说:“我们有一位新总督,他非常英明,比之前那个混蛋好多了。”
王渊好奇道:“哦,新总督叫什么名字?”
洋鬼子说:“瓦萨阔·达·嘎马,他是一位航海家,曾经横渡大西洋。”
王渊表情肃然。
第468章 心学大佬们回京了
王渊为大明带来了许多变化,蒸汽机只是其中之一。
比如历史上,此时山东临清正在闹饥荒。
皆因嘉靖和老臣有矛盾,许多地方事务难以推进,导致黄河小范围决口,临清去年属于重灾区,今年春天青黄不接形成饥荒。为了平抑山东粮价,广积二仓的粮米,拿出三分之一减价卖给地方。
但现在,因为王渊给朱厚照递折子,黄陵冈堤坝已经逐步修缮,并且还多了三道堤防止决口。再加上王渊亲自在临清筑堤挖湖,临清已经近十年没有水患,此处百姓安居乐业,只是山东大种棉花造成米价上涨而已。
仅此二事,王渊至少救了十万人,更让上百万人免受流离失所之苦!
而城市里的居民,也渐渐习惯了报纸。
虽然没有王渊,大明也会有报纸。但塘报只发行给官吏,民间报纸多为商贾购买(含有商业信息),直至明末才出现面向读书人的报纸。
王渊发明的蜡印机,让报纸更易大量印刷,且成本直线下降。如今报纸已传遍大江南北,各种报纸类型五花八门,不但商贾、士子喜欢订阅,就连平头百姓也爱听人读报。
这次在天津港登陆,王渊来到天津卫城,便看到至少三种报纸。印刷量都不高,发行几百份已算很多,主要提供给本地的读者。
嗯,天津也有球赛,偶尔还会邀请京城球队切磋。
在天津逗留一日,王渊正准备乘船,突然后面有人喊道:“前面可是王侍郎?”
王渊转身望去,顿时有了印象,拱手笑道:“谦之兄,多年未见,风采依然。”
邹守益笑道:“王侍郎居然还记得在下。”
“你我同科,岂能忘怀?”王渊邀请邹守益一起坐船。
历史上的邹守益,本来应该会试第一、殿试第三。只因王渊的出现,邹守益没当成探花郎,以二榜第一名的身份考中庶吉士。
这家伙甚至都不等散馆,便舍弃庶吉士的身份,回老家钻研学问去了!
啥意思?
最顶尖的中央储备干部,而且年仅二十岁,主动放弃一切前途,说要回家专心研究学术。
这一研究就是十三年,期间拜师王阳明,又苦修了七年心学。
曾经的弱冠少年,已是三十三岁的中年。并且此人身材修长,容貌俊伟,堪称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一股子大儒气息——历史上,邹守益虽非王门首徒,却获得心学各派一致认同,并被认为是唯一获得王阳明真传的弟子。
两人进了船舱,同科兼同门,自是一番叙旧。
王渊问道:“谦之兄这次是回京做官?”
邹守益说:“先去吏部和翰林院报备,至于能不能做官,并无多大区别。我在江西讲学十年,自认已通程朱和心学,想要到京城也传播学问。”
得,这人不是回来做官的,而是杀回京城传道的!
阳明心学,已在南直隶、浙江、福建、湖广、江西、贵州、岭南广泛传播,但在北方的影响力还较弱。这次不但邹守益回来了,方献夫、黄绾等人也回来了,都是些归乡讲学十多年的学术大佬。
王渊想了想说:“兄之大才,当为翰林院编修。但不及散馆而去,恐怕这次回京,只能先做翰林院检讨。”
“无妨,”邹守益抱拳说,“多谢若虚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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