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忙道:“臣领旨谢恩!”
朱高煦双手在大腿上一拍,人便立刻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他在诏狱衙署里带着一众锦衣卫、坐车走承天门、端门到午门;接着锦衣卫将士留在午门,一众宦官簇拥着他继续往北走。
朱高煦回到后宫区域时,宫殿之间的房檐下、路边已亮起无数宫灯。在绚丽暧昧的灯火下,富贵的皇宫显得更加华丽美妙。
他的心情越来越好了。在彻底挖出父皇驾崩真相之前,他有点高估刺客的实力,心里总是隐隐不安;但现在,他觉得轻松了很多。那些刺客,不仅被抓出来除掉了,而且他们能成功也有一定的运气、并非那么可怕!
朱高煦刚走到乾清宫外,便见太监曹福躬身走上来。因为曹福多次给朱高煦找女人,所以朱高煦一看见他晚上迎到乾清宫来,便猜出他的目的了。
大明朝皇宫没有“敬事房”这个机构,皇帝既不翻牌子,也不怎么遵照周礼、嫔妃轮流侍寝的规矩(周礼每晚都要临幸嫔妃,且有时候一晚上的规矩是御女数十人,寻常人的身体受不了);所以通常是皇帝喜欢谁,就找谁侍寝。
而负责通知嫔妃准备的太监,常是当值太监。各皇帝亲信的太监,不管怎么职务,只要得了圣旨,都可以负责去准备。
曹福这个尚膳监太监,却似乎对此事很是尽心尽力。他这时走上来便躬身道:“皇爷,奴婢听到禀报,各宫里都亮着灯,等着皇爷哩。”
朱高煦笑了一下,回顾乾清宫内外当值的宫女,抚掌道:“此时时辰不早了,今晚便不用叫她们了。朕瞧着这些宫女长得也挺不错,叫她们都进来宽衣罢。”
曹福愣了一下,忙道:“奴婢遵旨。”
乾清宫当值的宫女是最多的,值夜的也有大概几十人。有些侍立在门口的宫女,已经听到朱高煦的话了,她们有几个人的脸很快涨红。还有宫女悄悄偷看朱高煦。
但朱高煦觉得她们几乎没人不愿意的。皇宫里的宫女们有些一辈子都不愿意出宫,能得到皇帝的临幸,本身是一件好事。
朱高煦走进寝宫,坐在一把大椅子上。不一会儿,一众宫女便走上前来,纷纷行礼道:“奴婢等叩见圣上。”
“平身。”朱高煦说完,便饶有兴致地一个个瞧着。
寝宫里的灯架上点着很多蜡烛,光线明亮,周围的事物都能看得比较真切;但又比白天时又更朦胧一些。光亮正是恰到好处,既能看清东西,又能把太细微的一些瑕疵遮掩住,女子们仿佛更美了。
一群宫女未经挑选,当然远不如朱高煦的妻妾貌美;但好在都比较年轻,而且燕肥环瘦,甚么身段模样儿的都有。女子的身子长得都大同小异,但感觉是不一样的,而且区别还很大,只有男子能懂。朱高煦觉得自己的呼吸更快了,一时间他的兴致越来越好。
他忽然想起沈徐氏曾经说过话。沈徐氏说:王爷看起来尊贵有礼,但是干的一些事简直无所避讳!
朱高煦觉得沈徐氏没说错,他真是那样的人。
此时他还想起了姚芳的遭遇,他做起事来、更不觉得不好意思了。他沉吟道:“花开堪折直须折,你不折时有人帮……”
“扑哧!”忽然有个宫女笑出声来,或许她是个读过点书的人。她急忙憋住了笑容,屈膝道:“奴婢失仪,请圣上责罚。”
朱高煦摇头笑道:“没事没事,这种时候不用太拘束,不然多没意思!谁接受不了的,现在也可以走,朕恕其无罪。”
几十个人没人吭声,不过大多都埋着头很不好意思的模样儿。
宫室外的夜色如水冷清,宫闱之中气氛却十分火热温暖。
第六百二十九章 春将尽
次日一早朱高煦醒来时,发现大床上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寝宫里当值的宫女宦官,已换了一批;昨夜那些人没有留宿,后来是朱高煦一个人倒头大睡。
刚醒的时候,他的意识还有点模糊。在某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昨夜的欢愉、仿佛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今早体力欠佳,起得有点晚了,便不再去玄武门外、亲自带着将士们跑步。他甚至不想去上值办公,但寻思着最近朝廷里、还有不少事没办,犹豫了片刻便立刻爬了起来……
前世朱高煦有一段时间想法比较简单;不过吃了些苦头之后,一直以来对人的要求和期待、都有所降低。他从来不期许世人发自内心的忠心耿耿,而是从各方面考虑一个人是否能用,比如是否有威胁、是否有才能等等。
像吕震和他女婿张鹤那样的人,吕震很早就曾向废太子高炽示好,还被先帝察觉,罢官敲打过他;张鹤在“伐罪之役”期间,做过伪朝的使者。但朱高煦登基后,他们是第一批劝进的官员……朱高煦认为他们以前向高炽靠拢、只是为了投机;便宽恕了他们,仍给吕震礼部侍郎的官职。
最近给齐泰正名的文章不少,朱高煦又下旨吏部:给齐泰任命状、任命为兵部尚书;改茹瑺工部尚书。
但是“首恶者”,并不能得到饶恕。三法司陆续定罪,朱高煦陆续下旨“夷其族”的处罚!
今天摆在御案上的、便是薛禄与杨荣的卷宗,朱高煦随便翻看了一下;等他提起朱笔批复时,竟然觉得视线有点晃、手指也不太稳定。
一想到其中很多人是无辜的,朱高煦心头十分难受。
不过“谋害君父”这样的罪名,按照此时的律法必须夷族!否则,朱高煦等人给东宫党羽的定论,岂不是显得很心虚?
何况“伐罪之役”中,将士死伤无数,平民也难免被战火波及!如果朱高煦战败了,现在被杀全家的人,恐怕不止“首恶”,死的人只会更多、清算的家族必是数以十倍!
(在前世的时空,那个“汉王”几乎是诛了九族的。但凡与他有点关系的,别说家眷亲戚和部下、便是当地的朝廷官员都被灭了全族,包括山东等地的都指挥使、知府。)
人们为了生存、为了荣华富贵争斗,何其残酷,谁又分得清楚对错?
朱高煦拿着笔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很长时间,终于将笔毫放在了纸上。
此时他才发现,太监王贵在悄悄地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朱高煦侧过身,看着王贵;王贵急忙弯下腰眼睛看着地板。朱高煦便指着身后的那副满是红圈的地图,说道:“春天要过去了,这幅图已不应景,换了!左边挂蒙古诸部的地图,右边挂交趾省地图,中间空一处‘留白’。”
王贵躬身道:“奴婢遵旨。”
朱高煦说罢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桌面,用手臂支撑着脑袋,久久都没有动弹。他仿佛在沉思着甚么。
……
今天的外金川门外,百姓和行人都避让到了道旁。人们观望着大路上长长的队伍。
路中间一大群人马,有披坚执锐警觉地环视着周围的大队骑兵;有四面密封的厢车、连窗户也用木板钉死的。但人群前后,就是没有旗帜!他们显得十分神秘。
在团团护卫的骑兵队伍中间,共有两辆封闭的马车。
前面一辆有三个人,废太子以及两个姓张的妻妾;后面一辆上也有三个人,年纪大小相差很大的三个男孩,最年长的瞻基已经十余岁了。
在一辆马车上,高炽发现木板钉死的车厢上有缝隙。他便忍不住凑过去,再看了一番后面的京师城楼。他已预料到,这是最后一次观望京师的风景。
而队伍的前方,便是大江上的一处港口。几艘水师战船已经停泊在那里,等着运送出城的人们渡江。
大队人马渡到江北之后,目的地是中都凤阳。
即便废太子高炽已被朝廷定罪、确定了“谋君弑父”的大罪;但新皇仍然没有定他的死罪,只是下旨将他举家押送至凤阳,为祖先守陵忏悔。
不管怎样,高炽是新皇的长兄;在这个极其看重伦理道德的时代,不管甚么理由、明面上亲自下令杀亲大哥,并不是一件值得世人称道的事。
……废太子一家被送去中都,却少了一个人:那便是郭妃。
新皇登基一个多月以来,郭嫣仍被关押在春和宫的一间房屋里。不过肖继恩被逮回京师之后,第二天太监王贵便带着几个宦官、到春和宫来了。
王贵挥了一下手,身边的宦官上前,打开了房门上的铁链和铜锁。
“哗啦!”郭嫣脸色苍白地盯着王贵,但没有说一句话。她的头发凌乱、人也瘦了,身上因为很少沐浴而显得脏兮兮的。
王贵抱着拂尘拜了一下,客气地称呼道:“奴婢见过郭夫人。”接着王贵便又下令道:“给郭夫人开镣铐!”
郭嫣终于开口道:“早告诉过你们了,我是被栽赃的!郭家有没有做那等事,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郭夫人息怒,朝廷评断是非、总得有一个过程哩,让您受苦了。”王贵好言道。他在云南干错了一件事,被朱高煦敲打之后、办事要低调得多了。
郭嫣被解开了镣铐,揉着手腕,冷冷道:“你们查清楚了才放我,真相必定是张氏所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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