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庆贼的妻子。”
“她并不知情。”陈百川扭头就走,不给下属辩解的机会,“都是爹生娘养的,下手不要那么狠。”
“是。”
这女人,逃了一命。
同样的事情在陈都中各处的民宅中接连发生。
直到第三宗后,一个挥着刀的小女孩在陈百川面前倒下后,他不适地说道:“好了,如今随即抽选的三个地址都是真的,看来卫应熊倒是没有坑我等。不过你们还是留一个心眼,不要轻易错杀了自家人。”
登上轿子,在轿中他把夜行黑衣褪去,换成一身素装。只是轿中狭小地方中,总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想到,莫非是原来那女孩的血喷溅到身上了?
轿子四平八稳的停在陈府门前,这时夜深,侍卫们耷拉着眼睛了无精神。半夜便这样呆呆的候在门外,实在无趣的很。
见有轿子来,守门侍卫强打精神,见到是陈小主的轿子,更是捏着手臂忍痛,焕发精神。
………………
第二天一早,城中到处出现凶杀案。东一榔头西一锤,最苦的人是陈都府伊。皇城根下,稍微有些事情就会闹到陈王的耳中。
若是今日的并发的数十起凶杀案,他不能给出个合乎情理的解释,恐怕不止是官位难保,还存在人头落地的风险。
府伊大人急的在府衙中兜圈子,便在这时派出的差役回来一个。府伊还盼着有好消息,谁知这差役又汇报了城西的一起凶杀。该死的凶手啊,竟然赶在了昨夜一起动手。
恨得慌的府伊大人一头雾水,说是分别作案便太过巧合,而是一人为之便不可能,偌大的陈都,一个人跑完一圈都要耗费不少时间,莫说还要动手杀人。
倒是回来的差役有几分头脑,他把嘴巴贴到府伊耳根下,小声说话:“不如让人去散布消息,不是人动的手。”
“混账,这是什么糟主意。”府伊大人差点儿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念在差役也是为他着想,才把手掌收了回来。
差役受了责骂,这下子是再也不敢说话了,只委屈的站在边上。府伊大人再绕大堂徘徊几圈,显然还是没徘徊出一个好主意。
他狠下心,为了项上人头,他大胆道:“散布消息是可以的,但不能让人知道是府衙干的。不能说是天公惩罚,便说是坏人突然变多了。切记不能明说今天的事,明里暗里指引人往这边想就行了。”
“卑职愚昧,实在不明白……”
“哼,你盲流一个不明白。我一句句教你。”
翌日,城中人心惶惶,神迹被毁的后果又挂在百姓的口中。陈百川没想到那天的剿杀庆贼余孽,竟然还不会带来这样的意外效果,这样的情况他乐享其成。
果然,官府受不了民间议论,便在当日张贴出了告示,说明陈王圣明,已经决定要变革乐山省旧制。
………………
乐山省,一个酒糟鼻子的官员,他站在岸边,看着海水滔滔。
他并没有像诗人,像文客,从海水的汹涌之中悟出天地间的道理。他只觉得,胸中的郁闷,唯有在海天之中,才能冲淡些许。
海水匆匆来,又匆匆的去。
唉,今日又要回去面临那种残败局面了。
这个月那群官兵的粮饷依旧是拿不出来,他们恐怕是要闹事了。便是他自己,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去阻止他们闹事。
人家把脑袋寄在裤腰带上为乐山省拼死拼活,而乐山却是连最基本的粮饷都拿不出来,莫非是要叫着他们饿肚子打仗?
有了官兵多年了,大山深林中的匪徒不见少,反而是更多了。
百姓越发的不聊生,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匪徒的行业。不过听闻土匪如今也不好混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入抢生意,而乐山省往来往去的百姓多是穷苦人家,根本就挤不出油水。
整个乐山省就没有一行一业是能容人生存的么?
作为乐山总督,酒槽鼻子早就放弃转完其他地方的想法,他已然决定余生就在乐山度过了。一是职责,二是因为,他实在没有足够的功绩让他转到其他地方。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陈都来信了。”
下属们早已经知晓了总督的习惯,他每日这个时辰都会躲在这处海滩吹风。来者是总督的师爷,他手中举着一封烫金的信函,说明这封信函珍贵。
“反正也收拾不了这残局。”酒槽鼻子心中不以为然,但也不敢不接过这封信。拿过手,他缓缓的拆开信,心中还是存了一点儿希冀的。
这也是他坚持的理由之一,说不定会有一天陈王开眼呢?
酒槽鼻子睁大了眼睛,他看完了信函之后,眼中猛地大串大串的泪珠落下来。他这一辈子,便没有哭得这般痛快过。
“义安啊,你知道信上说了什么?”酒槽鼻子问身边不知所措的师爷。
师爷摇头。
“这信上说了,感乐山处境艰难,近日便会派军队扫荡土匪豪强。而且这次的军费,朝廷出!”
“太好了总督大人。”
两个中年人,在海岸上搂在一起,泣不成声。
第三百七十四章 间谍余波
第三百七十四章间谍余波
月黑风高夜,陈都内一小巷之中。卖馄炖的老张收好摊子,把家当担在肩膀上,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往家里老旧的房子走去。
入春,一碗飘香馄炖的诱惑力不比冬天,前两个月在夜里碰着行人,老张能叫他们迈不开腿。必须得到他的摊前,一碗热乎乎的馄炖下肚了,才放他们心满意足的离开。
入春了,生意大不如前。他索性就偷懒,早点回家睡觉。
春夜里的风滋味也不好受,老张赶忙推开两扇破旧的门,只听嘎吱一声,门就轻易开了。
“不对啊,我这还没掏出钥匙。”老张愣了一会儿,便自嘲一笑,不理会这事。人上了年纪,这记忆力不如前,那是正常的事情。便是真有人趁他不在进了屋子,那也没有东西让贼子偷。
屋中,只有一桌一塌一灶台,角落有张小凳子。
这,便是老张除了馄炖摊外的全部家当。
蜡烛那玩意贼贵,点着怪好看,烧一个晚上便要去老张好几顿饭的钱。老张摸着黑,小心点起油灯,他只借着这见底的灯芯焕发的微弱光芒,洗个脚儿,之后便舍不得再点火。
“是谁!”老张猛地抬头,他一个穷困单身,家中再无二人。但屋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坐在墙角的小凳子上!
老张放在凳子上的陶缸被放到地上,心疼完唯一的菜肴后,他往上一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你这厮,过来这边干甚,我们可是不能往来的。若是被上边发现了,命都要没。”
坐凳子上的家伙外貌穿着与老张格格不入,浑身裹着绸缎,腰佩白玉,脖子系着半个手掌大的玉观音。他身材也与老张全然不同,老张掀开薄薄一层衣物,看到的便是皮包骨还瘪了进去的肚皮。这人撑着水桶般滚圆的肚子,一大团硕大的肥肉一动身子就摇摇晃晃个不停。
凳子上的家伙叫做李虎,他轻叹一声:“你却是躲在这贫民窟,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我那藏在府衙里的眼线今天传话出来,说是莫名死了好十几户的人家。听他说了地址,便知道我庆国明桩全被拔了。”
“以为我想?能跟你那般的锦衣玉食,我何苦来受罪。”老张埋怨几句,便说起了正事:“那又如何,那些明桩的家伙每次一有人落网,还不是一牵连一大片。我们安生过我们的日子便是。”
“那年庆国同批派来的探子便剩下你我二人了,我实在担心你,才过来瞧瞧你这边如何。你这狼心狗肺的玩意,倒还话里话外的刺我。”
“哼,谁叫我倒霉,挑了这狗屁身份。”
笃笃,笃笃。
敲门声在深夜中格外唐突,老张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与李虎对视一眼后,才小心翼翼走到门前。门很破旧,外边有人敲动,木屑便稀稀拉拉落下来。
老张拉着门把,扯开只容看人的小缝,按着平时的语气道:“是哪个龟孙,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张,是我。”声音故意压低,但老张还是听出是谁。他朝李虎点点头,把屋门打开。
来者是一个中年男人,脸上爬满了麻子。便是这黑夜,趁着月光也能瞧见他脸上的坑坑洼洼。老张扯他衣袖,把他拉进屋子后,没好气的骂道:“大半夜你怎么也来了。”
“也?”王麻子往屋里瞧一瞧,李虎那硕大的身躯当然是进入他的视线。他冷哼一声,没好气说道:“这不是李虎么,都快成了李猪了。”
李虎却是赔着笑脸不敢动怒,他知道自己这些年为了保全自己,哪怕是发达了也没想过给其他人好日子。这是他亏欠人的,被骂了也不好还嘴。
王麻子却是明桩的人,李虎有些惊讶地问:“你没遇到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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