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没有后悔药,不过却有弥补遗憾的法子。不是亲眼所见,便说自己是亲眼所见不就得了。心中想到,眼泪便绝了堤落下,钻进祭奠队伍之中。今后在饭桌上,又多了炫耀的资本。想想那些仰慕的眼神,不由美滋滋起来,眼泪都不那么逼真了。
长队如龙,小小街道是容不下的。最终的目的地已经有了,便是小流江畔。那处地方是第一个神迹出现的地方,近日又是生了凶杀案,老道士长眠那处地方,即能吸收神迹的福气,又能把凶杀案件留下的冤魂镇压住。
江畔这时人满为患,一改往常人烟稀少的状况,春日刚循着阳光钻出草尖,差点儿被一双双鞋踩萎靡,幸好他们生命力旺盛。
金身要在新庙**香火祭拜,今日葬埋的,其实是老道士那件染了血的道服。早有青壮破开了草皮,挖了一个正容棺材放下的泥坑。这时四个大汉搬着放进老道士衣物的棺材过来,摄手摄脚缓缓让棺材躺进泥坑之中。
棺材本是百姓们要合资买的,但城中铁公鸡似的商贾,这次大方了许多,一下子便承包了今日所有钱款。老道长为了百姓,身下的棺材就剩下一张板,还他一个也应该。
“圣谕到。”
正当青壮们拿起铲子要掩埋,忽有一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众人回头一顶颇为奢华的轿子被抬着往这边来,而轿子两旁都跟着铁甲侍卫。
轿子停下,里边出来一宦官打扮的老人。
老太监是陈王身边伺候的,颇得恩宠,朝中官员多有迎奉。他敞开步子,往这边走来,当着百姓的面大声诵读手中圣谕:“诏曰:道长有恩我朝,当以国师待之,追封大国师。准陈国各地盖庙宇祭拜,以巩固道长仙位。”
寻常百姓也不知领旨谢恩,老太监等不着诸人下跪行礼的美好场面,稍微一愣,倒也不敢造次。他知晓陈王陛下对这位仙逝的老道士信任得很,若是他叨扰了老道士地下长眠,脑袋就有可能要搬家。
他只好收了圣谕,乘上轿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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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中群臣觐见,陈王独坐宝座上,俯睹众人。
他长袖一挥,道:“这几日城中沸沸扬扬,对于生的事情,各位爱卿作何还请坦言。”
率先出来是一眼圈红的老翁:“启禀陛下,近日最令微臣心潮沸扬之事,便是幼子的身死。臣是朝廷命官,却有歹人斗胆杀人抛尸,任他在荒郊之中被乞儿现。臣恳求陛下,彻查此事。”
林尚书眼中带着恨意,死死盯着不远处安若无事的陈百川。
这显然不是陈王今日召开朝仪的目的所在,陈王皱紧眉头,心道这老尚书实在不识趣。陈百川肯放下仇恨不追究老尚书的责任,实属不易。这老家伙还想干嘛?
念在他只是爱子心切,另外加上对林勇志勾结庆贼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事情,陈王还是压捺住废他官职的想法。刚才那些话,只当做没有入耳。他一脸的殷切,望着殿中其他臣子,等待有一人出来言。
哪知老尚书不懂事的很,把头顶上的官帽去了下来,缓缓的放在地上。人也跪倒了地上,一言不。
尚书乃正二品的中枢大官,做出辞官这等低姿态,饶是陈王也无论如何不能蒙混过关,只好重视了。陈王陛下忍住怒火,问:“林爱卿这是为何,有话好好说便是了。”
林尚书倒也倔气,把刚才一番被陈王忽略的话照搬一遍:“臣适才说道:老臣是朝廷命官,却有歹人斗胆杀子抛尸,任他在荒郊之中被乞儿现。臣恳求陛下,彻查此事。”
“你!”
“这件事情若是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偏袒,臣心也寒了,这尚书郎的位置,请陛下另选高才。”林尚书正义凛然。
陈王抓住宝座扶手,手臂青筋竟已经暴起,他道:“你幼儿的事情寡人早已经着令刑部彻查,无非是匪徒伤人,你还想如何?”
“陛下,臣从官三十余年,如今年岁有加,不得再为陛下效忠,不得再为陈国效劳。请乞骸骨,望陛下恩准。”
听了他辞呈,陈王这回倒是不怒了,他眯着眼睛,嘴角一扬:“寡人恩准了。”
老尚书猛抬头,有些难以置信,他沉浮官场三十年,竟在今日要终结了么?不过话以出口,文人骨气压得他不敢低头,只好挺着胸膛道:“臣,谢过陛下。”
起身到了一旁时,眼角不知何时渗出几点泪珠。
“陛下,还请三思啊。老尚书在朝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只为了今日朝堂上的争吵免了职位,未免太不近人情。”
“是啊,老尚书你也跟陛下道个歉,你刚才并非是刻意要冲撞陛下。”
群臣中还是有几人不惧陈家的权威,乃是林尚书的门人或好友,这时候都出来劝林尚书低头。只是林尚书乃老书生,最惜爱这功名二字,今日若是低头了,恐怕养了数十年的名望便要毁了。
况且他心中还有一丝希冀,盼望着陛下能不被陈家兄弟蒙蔽,对他做出公平的处决。
第三百七十一章 水落石出
第三百七十一章水落石出
被人怨恨的陈家兄弟,此时二人分别站在文武队伍中。. m两人隔着大殿中间空隙,相视一眼,此的陈百里眼神中写满了宽厚二字,并不想都爱子心切的林尚书做出报复性的事情。而陈百川眼中则是无所谓,对付一个可怜的老头,他没有这等兴致和爱好。
林尚书不知道林勇志背着他的那些龌蹉事情,此刻还心存着希冀,以为是陛下被林家兄弟蒙蔽。但他永远也等不到陈王睁开慧眼的时刻,陈王能压住怒火不处置他,都实属难事。
“肃静!”
陈王身边太监长喊一声。诸人缄口,知道是陈王有话要说了,垂腰做出恭敬姿态等着听。
陈王却又是揭过了这一事的打算,淡淡说道:“对于近日城中神迹的事情,诸位爱卿作何昨日显圣的老道长,诸位又何以认为?”
林尚书心已死,想到官位丢了,似乎再在这朝堂上撒野,也无须付出多惨烈的代价。他知晓陈王的心思,一心想在史册上成为明君的陈王,绝对不会轻易降罪一个老臣,特别是这个老臣官居尚书的时候。
他带着决绝,从队列中站出,道:“陛下,臣还有话没有说完,还请陛下容臣多叨扰几句。”
“你说吧。”
林尚书爬满皱纹的眼角带着笑意,他心中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大义。
“臣就想试问陛下,当今的陈国,是陛下的陈国,还是陈家的陈国。陛下,陈家是大衡的人啊!”
陈王从宝座上站起来,吼道:“侍卫在哪,把这个扰乱朝纲的草民给我抓住了。”
陈王震怒,殿外值守的侍卫听到,立马快步进来,把林尚书的手脚擒住。抓拿林尚书的时候他们还说道:“对不住了尚书大人,圣谕难违。”
宫中做事的人便得滴水不漏,别殿中吵得多厉害,只要林尚书的脑袋还在,有朝一日说不得还会卷土从来。
林尚书颇有气节的把侍卫抓拿手臂的手挥开,道:“不用了,我不会妄动。”
可惜震怒中的陈王并不打算给他守住气节的机会,他指着殿下傲然昂的老尚书,怒火中烧:“你们这群饭桶,寡人的命令是什么,难道区区一个老人,你们都不能擒拿他么?”
这下子林尚书也跳脚了:“陛下,就算老臣被削了官位,也是读书人,也是书香门第出身。”
“书香门第?哈哈哈哈……”陈王忽然仰头放肆的笑了起来,“你生了那个勾结庆贼的乖儿子之后,还想世人把你林家当做书香门第?”
“陛下是何意思?”林尚书听道勾结庆贼四字脸色大变,脱口就问。
陈王气头上也顾不得其他,便回他:“是何意思?我的意思只是在告诉你,你那宝贵儿子,竟然是勾结庆国刺客,意图行刺朝廷大员。你明白我何等意思了么?”
林尚书脸色惨白,不见丝毫的血色,他这下子提不起底气:“陛下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可有凭据?”
“凭据多的是,你家乖儿子还涉及了烧毁火器局,嫁祸陈爱卿的罪案。若不是陈爱卿宽宏大度不想与你算账,寡人按律就是把你满门处死也不过分!”
陈王稍微停顿,酝酿语气后继续说道:
“你这人偏偏不知好歹,非得等着寡人把所有事情揭示出来。毁了你的官职,毁了你的名声。这下好了,你们林家这辈子都不要在想着入朝为官,便是的子子孙孙,也不要再妄想了。说不得还要背负百姓的叫骂。前尚书大人,你就好自为之。”
陈王再一次忘却了形象,毫不留情的把事情的头尾说了出来。不过还是顾及了卫应熊,把他的那一部分事情隐藏了起来。他顺便借着林勇志,把火器局的锅让他去背着。
林尚书无力的瘫跪在地上,他手上拿着官帽。子,他心中荡起的情绪万千。当初为了这顶帽子,为了这身皮,为了今日的声名,他付出了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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