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太监传达了圣旨后。王安石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烦人的差事终于交代了,至于怎么来摆平辽国使者,整个大宋恐怕也就这个“横行无忌”的驸马才有办法,就算是再来一次“东郊阅兵”来威逼辽国使者签订协议,说不得他也会举双手赞成了。
与王安石不同,当驸马信步走进政事堂的时候,刘伸地眼神刹那间变得格外锐利起来,他知道王安石在这里作为谈判对手还算是容易的,尽管王安石像个闷葫芦一样一问三不知。但这也正是王安石还顾忌着“读书人”的面子,但这个驸马可是完全撕破脸皮的!
王安石走到王静辉身前,王静辉立刻躬身下去说道:“先生辛苦了,圣上在等候先生!”
王安石看了看王静辉,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拱手就走出了谈判大堂,跟着传旨的小太监去面圣去了。
“既然贵国这么富有,为何还要拖欠岁币呢?”王静辉刚刚坐到刘伸的对面,刘伸便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请问贵使。宋辽之间的岁币是何缘故?”王静辉坐在对面,还是一幅淡淡的神情,与胡子花白的刘伸形成了鲜明地对比。旁边的大宋官员中有一些是曾经参加过宋夏和谈的,看到这幅场面不由得想起在几年前驸马和西夏的阿里提也是这般谈判的场景,不过时光荏苒,昔日地对手已经命赴黄泉,此刻却换做了刘伸而已。
“某在大定府的时候就闻南朝小王驸马博学多闻,乃是和司马君实和王介甫一般比肩称一代学宗也不为过,今日一见实在是让某大失所望!南朝景德元年,我大辽兴兵南伐,兵锋所致贵国无不溃败。无奈贵国的曹利用和我大辽太后达成的协议,难道驸马如此健忘么?”刘伸冷笑的说道。
王静辉听后也没有说话,手指在谈判桌上轻磕着说道:“一代学宗?在下愧不敢当,更不要说是和君实先生与介甫先生相比肩了,贵使谬赞了!不过听闻贵使而言,在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大宋在景德年间打了败仗就签订了这份协约而交岁币呢?”
“不错!”刘伸脱口而出,不过他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平等源于力量,和平依赖于威慑。既然当年我大宋打了败仗,交付赔款也无话可说,不过现在确实贵国无理出兵西夏,被我大宋所败,按照贵使所言,我大宋地岁币还该不该给?”王静辉冷冷的说道。
王静辉在来之前已经面见了皇帝赵顼,年轻的皇帝虽然是想要建立超越前人地功勋,但在面临辽国的威胁的时候,难免还是有些不坚定,他也把心中的隐忧和王静辉商谈了一番,尤其是这次辽国所提的三个要求,尽管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认为是辽国理屈,但现在辽国却恰恰站在了“正义”这一边。
王静辉送给皇帝赵顼的一句话便是:“所谓道德和正义,只有在其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才会被拿到桌面上来讨论!宋辽两国之间国事为重,本来就不存在什么正义和道德,有的便是两国之间哪一个被对手所击败。纵观古今,所有的战争和正义无关,也和道德没有任何关系,中间只存在于利益,而正义和道德不过是应付国人地一种借口而已!”
皇帝赵顼听后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王静辉说道:“爱卿此言实为谋国,朕受教了!”便将和辽国谈判的众多事宜全部交给了王静辉,召回了王安石。
刘伸听后一时说不出话来,老于世故的他当然知道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是怎么一回事,无非是为了“利益”二字,而当他还处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年龄时候,满脑子还是书上的那一套,相比之下岁币等谈判内容倒是小事了,而眼前这个驸马绝对是辽国的大患──如此年轻便有手段有头脑,更要命的是还是南朝皇帝的宠臣,在他所见过的同龄人当中,唯有驸马最为出色,而大辽却没有这等出色人物,这不禁让他感到担心。
“岁币交到今天已经快七十年了,试问若是放在贵使身上,朝廷有如此威势还会赞成继续缴纳岁币么?”王静辉冷冷的问道,“我大宋与贵国交好,不愿使两国人民生灵涂炭,所以才一再忍让,但是贵国的做法却让我大宋君臣及百姓失望的很,牟那山一战也算是应该为岁币这一不正常的交往终结了!”
正文 350章 释疑
“可是襢渊之盟可是贵国与我大辽签订的协议,这怎能容得去修改?难道驸马就不怕我大辽兴兵来伐么?”刘伸冷冷的说道。
王静辉听后笑咪咪的说道:“原来贵使也是个糊涂人,我大宋灭夏不过只是吹灰之力,昔日辽骑不复在焉,而今日宋师尤胜当日,我大宋也不是惹人拿捏的软柿子,是战是和悉听尊便!不过在下倒是有个建议,不妨到汴都河畔的去寻寻,贵使也许可以在那里找到昔日西夏的好友!”
刘伸听后拂袖而去,不过他心中也知道现在的辽国是奈何不了大宋的,正如王静辉所说的那样,今日的辽军已经不是萧太后统治时期的辽军了,而纵观宋军灭夏,其具体过程还不是很清楚,但从战果上来看,昔日辽国都只能够让西夏屈服而不能够平灭占据,这也就说明宋军的战斗力已经今非昔比,更要命的是辽国内部魏王当道,哪里容得下忠直之士,现在国内更是无法和南朝相提并论。现在刘伸拂袖而去也不过是为顾全自己的面子而已,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走出这间南朝所准备的谈判大堂。
辽国使节已经走了,但大宋的大臣们还在,虽然是敬陪末座,但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心中都是各自有各自的打算──辽国若是真的兴兵来犯。那河北诸路将会首当其冲,先不论这仗打不打得赢,至少战事一起河北诸路很可能会面临无妄之灾,这种损失可是河北系官员无法承受地。
不过王静辉并没有在乎这屋中官员心中的想法,他了解历史和这个时期的辽国,辽国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也便是在边境上陈兵讹诈宋朝而已。若是真的打起来,辽国根本就不是大宋的对手,更何况有韩琦这样地人物坐镇河北,手中掌有重兵兵权,根据情报局的情报反馈得知,现在辽国上下还在为年初宋军在河北进行超大规模的火器演习而振动惶惶不安,哪里真的敢攻宋,恐怕连在边境集结兵力的勇气都没有了。
已经远离朝廷中枢三年之久的韩琦此时成了王静辉手中最可以凭借的大牌,这个老头儿可是彻头彻尾的人精,按照王静辉的理解。恐怕在这个时代能够真的称得上是政治家地,唯有韩琦一人而已,其余的即便是才能够了,但也是酸腐之气冲天不堪依仗。在这点儿上王安石或是富弼都是不及韩琦的,更不要说是司马光了。最重要的是韩琦是河北系官员的精神领袖,韩琦对辽国地态度就能够稳定河北系官员态度的走向。
对于今天谈判结果流露出去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王静辉心中自然是明白的,说不得一向和自己合作愉快的河北系官员可能会和自己反目成仇,而他则更加关注北方。在大名府韩琦那里应该现在已经收到了他地信件,只要韩琦能够被自己所说动,河北系官员就不足道哉了。
王静辉也丢下了正在各自盘算的官员。信步走出大堂,留下了满屋子大眼瞪小眼的官员,冬日地阳光照在一身便装的王静辉身上,显得他格外飒爽,所有的官员这才意识到──驸马可能是有宋以来第一个穿着便装在政事堂出入的人!
“……子曰:‘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血。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往也。’……”王静辉刚刚走到后花园,隔着老远便听到一阵稚嫩的童音在诵读。领路的太监刚刚想要高声宣王静辉觐见的时候,王静辉却拉了拉他的衣角──原来是大皇子赵煦在背书,而皇帝赵顼也是一身便服坐在凉亭中手中拿着一本书在考教自己儿子的功课。
旁边领路地太监心领神会,便没有说话──驸马在皇帝面前的面子大得很,在这种非正式的场合中,皇帝召见驸马,进了这御花园驸马如同进了自己的静苑一样随意,这也是君臣之间难得的际遇,这种缘分是谁也没有的。
王静辉也在不远处打量着眼前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皇帝赵顼第一个儿子,虽然也叫赵煦,但他心中可以肯定这不是历史上原本那个哲宗皇帝,因为历史上由于这个时代医疗水平的限制,皇帝赵顼的儿子并没有几个成活长大的,在赵顼死后赵煦继位的时候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若是按照这个算法,就算皇帝赵顼“按时”死亡,眼前这个孩子到那个时候也快要二十岁了。
对于这个名叫赵熙的孩子,王静辉可是关注的很,毕竟长子继位在宋朝还是非常有保障的事情,这个朝代宫廷斗争并不像他原来那个时空中清朝那样残酷,兄弟之间很少为了皇位而自相残杀,都能够保证善始善终,这也是中国历史上很少见的。只要这个孩子能够平安长大,继承皇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对于未来大宋帝国的主人,他必须更加关注──皇帝赵顼几次相邀让他来当赵熙的老师,他都推辞,原因不外乎赵熙现在年龄还实在太小,而且这也是他欲擒故纵的手法。只要到了恰当的时机,这个皇帝老师的位置他是一定要做的,这关系着大宋未来改革的走向──王静辉从来都不认为改革能够在赵顼这一任上大功告成,就算赵顼能够活的足够长,但改革的旗帜还是需要后人来继承的,可不能够闹出“元佑党人碑”那种可笑又可悲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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