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了,去楼上将餐具收了。”
……
十一月十四,周恒一行人天刚蒙蒙亮就上车准备出发。
刘仁礼带的人不多,直接在回春堂的后院和众人汇合,此行只有十几辆马车,其他负责运输货物的人,昨日就前往济宁。
车队从后街绕到东街,没走多远,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敲锣的声音,周恒心里一惊,这特么还没出清平县呢,难道要出事儿?
他赶紧打开车门,看向薛老大。
“出什么事儿了?”
薛老大摇摇头,“不知道路边都是人,举着灯笼好像在哭……”
周恒一怔,这个描述让他有些懵,车门的位置只能看到薛老大和前面的马车,看不到两边,周恒赶紧坐回车内。
打开车窗,果然路两边聚集了数不清的人。
周恒瞬间懂了,这些人是在送刘仁礼,看来百姓已经知晓刘仁礼今日离开,其实他们选在这个时间,就是怕人知晓。
周恒这才打开车门跳下来,此刻车队已经完全停下,似乎前面有人拦着。
周恒赶紧朝前面走去,最前面几个乡绅站在路中央,刘仁礼已经走上前,路两边的很多人已经轻声泣着,一个老汉抱着一把伞上前。
“得知大人今晨离开,这些百姓都是自发过来送您的,这是万民伞,清平县在大人的治理下六年顺风顺水,我们都感激您啊。”
刘仁礼更是激动,将一个个都扶起来,朝着众人鞠躬。
“我刘仁礼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清平县人,今日让各位过来送行,实在是有劳了,虽然我今日离开,可关于功德碑还是要修建,明年开春魏县丞就会主理此事,钱款已经交付工匠,到时候各位的功德,以及对清平县的贡献,都会在功德碑上写明。”
众人一阵唏嘘,屈大夫上前一步。
“大人放心,赈灾会还会继续履行职责,将功德碑立起来,另外捐款还有结余,我们想了一下,将这些钱还留在赈灾会,如若有特别困难的百姓,就用这个钱资助他们,当然钱没了,几位乡绅也说了会及时投入,这善举将持之以恒。”
刘仁礼一听,瞬间肃然起敬,整理好衣袍,朝着几位乡绅郑重地施礼。
“仁礼不才,在任期间多亏了各位的支持与信任,铭记于心,这里就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转身上车,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那些乡绅将路让开,路边的人全都跪下,口中呼喊着:
“刘大人一路平安,刘大人身体康健……”
车队开始缓缓朝前移动,周恒他们也赶紧跳上车,后面的人见到周恒,也不断的挥手。
“周大夫,一路走好,一路平安……”
靠!
周恒顿时很无语,这个问候一般不是对死者的吗?
怎么着,大梁国就好这口,喜欢对活人说一路走好!
一路平安?
甩甩头不在理会,将车上的被子整理了一下,给冬儿和盛儿盖好,这两个小家伙还在睡着,将小桌朝一侧挪了挪,上面的炭笼也添了两块炭。
借着红色的微光,看着两个小家伙的睡颜,周恒的思绪早已飘远,不知道京城之行,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卖身葬父
“周哥哥醒醒……”
“盛儿你松手,不要打扰周哥哥,他昨夜晕船睡得不好!”
一只小手,非常不情愿地从周恒的脖子上拿开,撇着嘴巴,半晌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那行吧,不过晕船是什么意思?”
周恒晃悠着眩晕的头,缓缓张开眼睛,一时间有些混淆不知身在何处,冬儿见到周恒被打扰醒了,朝着盛儿瞪了一眼,显然在责怪他刚刚的行为。
盛儿撇撇嘴,眼泪在眼眶打转儿。
“人家也不知道什么是晕船啊,这是吃的还是什么意思?姐姐也不讲清楚,就知道凶我。”
冬儿白他一眼,“你给我闭嘴,晕船就是病了,周哥哥现在身体非常不舒服,你不要过来打扰他需要安静的休息,这样说明白了吗?”
盛儿瞪大眼睛,满满的都是歉意,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嗓门大的不行。
“人家不是故意的,盛儿只是喜欢周哥哥,想要找他玩儿,我不知道他病了,我很……我很内疚……”
冬儿赶紧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抬手就要打盛儿。
周恒赶紧出声阻止。
“别打盛儿……呕……给我桶……”
冬儿赶紧凑过来,将一个桶放在周恒面前,哇的一声,周恒吐了起来,没吃什么东西,全部都是水和胆汁,嗓子里面被烧灼的非常难受。
似乎听到声音,张婶子他们都跑了过来,几个妇人赶紧将盛儿抱走,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钻进周恒船舱的。
德胜和刘秀儿凑到周恒近前,二人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周恒指了指桌子上的茶盏,刘秀儿将茶盏递给他,周恒漱漱口似乎感觉好了一点儿。
“二哥,我们要如何做?看来之前给你喝的晕船药没什么效果,要不我给你找点儿生姜含着?”
周恒摆摆手,“银针给我,我自己针刺一下就好。”
周恒觉得自己头朝一侧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不过此刻心里非常的诧异。
要知道自己是从不晕车晕船晕机的人,八级大风坐海轮,九成人都抱着垃圾桶吐,只有周恒穿梭在人群中发放止吐药,难道是原主没坐过船?
德胜已经将银针取来,周恒朝着自己的身上刺了十几针,这时候想要手法是没有了,加上德胜用艾条帮着熏大椎,约莫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周恒总算感到自己又活了。
瞬间觉得饥肠辘辘,船舱内的味道也非常熏人,周恒起身,刘秀儿赶紧给他披上一件棉袍,周恒朝他们二人笑笑。
“别担心我没事儿了,我去吹吹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好了,找人帮我清理一下船舱吧,这味道真的难受。”
刘秀儿虽然担心,她也知道这味道实在是容易让人再度有恶心的感觉,找了人去给周恒打扫,就在忙活的时候,苏晓晓从后面跳了过来。
看到刘秀儿帮着整理船舱,一个妇人还不断擦洗船舱的地面,她一脸疑惑地问道:
“怎么着,周恒人没了?”
刘秀儿白她一眼,抬手就拧住她肋间的软肉。
“死丫头,你就不能嘴巴积德,二哥晕船难受,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怎么就是人没了。”
苏晓晓赶紧告饶,“好秀儿,快松手,掐死我了,你这丫头怎么下死手?”
“让你说!”
苏晓晓凑近刘秀儿的脸,发现这秀儿还真的有些生气,苏晓晓拍拍她的肩膀,仰着下巴说道:
“别这样哭丧着脸,我这不是在外面看到周恒,所以进来逗逗你,放心人好着呢,正在甲板上看人家卖身葬父的戏码。”
刘秀儿一怔,“你说什么,卖身葬父?怎么会在船上卖身葬父?”
苏晓晓瑶瑶他,“我怎么知晓,霄伯正在查呢,这船是我们包下来的,按理说没有别人,不知这女人怎么上来的,哼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灯。”
刘秀儿似乎这才听出一点儿别样的味道,侧头看看苏晓晓,问道:
“怎么不是省油的灯?难道那姑娘很有心计?”
苏晓晓撇撇嘴,抓紧披风的帽子。
“不跟你说了,自己出去看就知道了,长得模样别说男人,我看了都觉得要心动,然后还一边儿哭一边儿讲述自己的身世,非常感人啊,不知道你哥、世子还有周恒仨人,谁第一个无法抗拒。”
刘秀儿一脸的惊诧,一把抓住苏晓晓。
“别抱怨了,我们去看看。”
说着拽着苏晓晓朝前走,并吩咐春桃去请刘仁礼。
二人从船舱出来,走到夹板上,果然这里围了很多人,外面是回春堂的人,里面是十几个梅园的侍卫。
见到刘秀儿和苏晓晓,都让开了位置,刘秀儿这才看到,地上放着一个木板,上面躺着一个老者,身上盖着被子,惨白的脸色看不到胸部的起伏,一时间也无法判定这人是死是活。
一个年轻的姑娘,跪在一侧脸上梨花带雨,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双眼空洞地看着地上的老者,就那样静静地垂泪,也不说什么。
船老大不断朝姑娘叨念着,急的原地跺脚。
“姑娘你这倒是说句话,我们捎带这你们父女二人,已经是犯忌讳了,人家是包了船的,我们不过看着你们可怜才给你们一个船舱休憩,这人不行了我们也没办法不是,眼见着就是东昌府地界了,要不我给你五两银子,你是去找人医治,或是想别的办法,反正这船是不能坐了。”
女子抬眸看向船老大,微微摇头。
“父亲刚刚还有气息的,求船老大怜悯,我们北上就是为了回京城,父亲漂泊一生,也希望落叶归根,如若我在东昌府下船,那就真的客死他乡了。”
说到此处,女子朝着船老大磕了三个头。
“求船老大,如若你实在无法做主,让我见见这船上的贵客吧。”
刘秀儿想要上前,苏晓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蹙眉摇头,示意她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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