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天书 (天街小风)

欧伟奇心头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听了田民杰这么一说，默默记下来，等田民杰说完，然后才问道：

“林栋也懂这个？我看你说要采购的这些东西，和我们原来的研究方向差别很大，谨慎起见，咱们明天是不是把研究人员都叫到一起，大家分析一下新的方案，然后再决定？”

欧伟奇说的很客观，也很现实。林栋作为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虽然现实已经证明了他懂网络，懂汽车，懂电池，还懂虚拟现实技术，但这和懂农业研究是两回事。

欧伟奇这样的说法田民杰并不意外，原本欧伟奇就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特别是在研究方面。他对欧伟奇工作态度上的这一点也是很同意的——实验研究是容不得一点马虎的。

如果放在平时，田民杰恐怕就同意了。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分析林栋所说的研究方向的时候，只需要执行就是了——那些资料他看过了，虽然没看完，但每一笔数据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步骤都是环环相扣，根本不可能是编出来的——真要编，那也太下功夫了！

最重要的是，其中某些实验环节是他以前做过的，无论数据还是结论都没什么问题，田民杰虽然震惊，却不怀疑。

所以，欧伟奇这么一说，田民杰下意识摇了摇头：“不用，有现成的方向，咱们只需要按着方向执行就是了——”说到这里，田民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他有些慌乱的摆了摆手：“这一点我心里有数，听我的就是了！今天我有些累了，就不做实验了，欧大哥，你们也放半天假休息一下，等明天咱们养足精神，重新开始！”

欧伟奇看着田民杰真的没事，说道：“那你注意，我走了。”也没多问原因，便转身离开了。

田民杰叹了一口气，就看刚才那几句话，自己就漏馅了，后面还不知道会出多大的问题呢。

正想着，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着是林栋的号码。

田民杰有些奇怪，林栋刚从这里走，难道忘记了什么吗？

接起电话，田民杰听林栋说了几句，脸色变得有些怪异：“难道欧……他也要防着吗？这样……”

“好吧，我知道了，小心无大错……嗯，好的，我记住了，这玩意太过普通，我还真没想到会有这个……好的，嗯，次数、份量、大致时间我都清楚了……好的，再见。”

田民杰挂了电话，心头多了几分感慨，这个林栋，还真是谨慎啊——和欧大哥有一比！

欧伟奇把放半天的假的消息给实验室的工作人员通知了后，自己也开着车离开了。

现在田民杰已经有了长缨集团给配的腾蛟飞车，不需要他送着走了。他则变得更加自由一些。

开着车出了实验区，顺着高速公路开了几十公里，欧伟奇心思有些乱，他随意找了个岔口下了高速路，然后把车停在了路边，下了车。

很罕见的，欧伟奇从副驾驶前面的盒子里摸出一包烟来，点起一根抽了两口，又把烟扔了，碾灭后，摸出手机，按出一个号码来，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欧伟奇不等对方打招呼，直接说道：“你的预感恐怕要变成真的了……林栋那边已经开始提供资料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对方吼了一句，欧伟奇已经没心思听了，挂了电话，坐回车里，一动不动，仿佛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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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进展

第二天一早，实验室的人来了后，就被通知的到会议室里开会。

田民杰还没有到，不过大家都清楚，这么长时间以来，田民杰上班从来没有迟到过，今天恐怕也不会例外。

欧伟奇已经知道田民杰要开什么会，以他的性格，安稳的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其他一些人则不太淡定——田民杰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除了有重大事项，一般不开会，一旦开会，通常情况下，不是开除人——就是宣布一些重大调整。

虽然实验室是一个研究氛围比较浓厚的单位，但因为田民杰的性格，管理的环境相对宽松些，长缨集团给出的待遇也算是比较优厚的，目前留在这里的人，除了那些技术人员外，打杂的人基本上都不想离开——开玩笑，虽然离城区比较远，但就算是去城区，上哪里找待遇这么好的单位去？

这其中有些比较滑一些的人，就难免会惴惴不安，联想昨天林总过来和田民杰谈了那么久，然后田主任又给大家放了半天假，今天这情况，会不会就是整顿的开始？

有心人则开始往欧伟奇身边凑，寻思着是不是从这里探听点风声出来。

不过欧伟奇虽然在林栋、田民杰面前很随意，但那也只是在他看来值得的人面前这样表现。对于实验室下层的那些人，他从来都是很客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这时候又是闭着眼睛，那些想凑过来的人想想还是做罢，听天由命吧！

就这么等了一会儿，看表差不多距离上班还有十分钟不到，田民杰匆匆走了进来。

一坐下，田民杰扫视了一下，看人都到齐了，便敲了敲桌子，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有重大事项宣布！”

果然！

在座的纷纷互相看了看，还是老习惯啊！

田民杰没管大家的反应，继续说道：“按照集团的要求，目前我们所进行的所有研究项目，全部停止。所有的技术人员，开始参与到最新的研究项目中来，这其中的任务分配是这样的：我主要负责全面的统筹和具体的实验指导，欧伟奇副主任负责配合我的工作，同时兼管物资的采购，杨小松技术员负责模拟环境的设置……具体的参数会后我会给你……”

一个一个把任务都分配完，田民杰顿了顿，然后说道：“以往，我们的研究相对比较盲目，所以对于大家的管理也是比较宽松，但现在不同了，确切的说，是今天开始不同了。从今天起，我们实验室里，将严格按照成立时制定的各项制度执行，各种奖优罚劣的措施也会逐步落实，所以希望大家记住自己的职责，不要再吊儿郎当，不然的话，等着你的，将是一纸解聘书！”

田民杰很少这样板着脸说话，因此这么一次，效果还不错，把那些比较滑的人都震住了。

“散会，欧副主任留一下。”看大家没什么其他反应，田民杰也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便直接宣布散会。

欧伟奇没动，等着田民杰说话。

田民杰有些郁闷，现在欧伟奇和往常比起来，好像更加的——淡然，但是却没有了平时的那种随和，仿佛一夜之间，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过田民杰不算一个细腻的人，也没去深想，他对欧伟奇说道：“欧大哥，马上咱们的这个项目就要开始研究了，我觉得咱们两个得排一排班——实验的细节方面我需要给你通报一下，在最初种子包衣的调配上，有一段时间是需要随时掌控关键数据的，所以我想我和你两个人，一个人值一天班，主要是晚上，要随时监控种子的情况并加以调整……”

这是林栋给的资料里的内容，种子的包衣调控必须非常的严格，田民杰也没想着欧伟奇有什么其他想法，直接给他说了自己的计划，然后便开始对他说项目初期的一些技术和保障方面的事情。

看到田民杰对自己仍然是那么信任，欧伟奇心头那点不自然加剧了，好在他习惯于喜怒不形于色，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在听到田民杰的计划后，他时不时的插一两句话，要么问一问细节，要么给一点建议，这倒是让田民杰又找回了原来的感觉——老欧没变嘛！

接下来，项目便正式开始了。由于模拟环境搞的不错，种子也都购买回来了，最开始紧张的几天过去，有些观风的打杂人员看到田民杰好像没什么动作，又开始偷懒起来，直到有一天，田民杰再次开会，直接开除掉几个记录在案的人后，实验室里所有的人才又紧张起来——这回，恐怕是来真的了！

田民杰根本不会去考虑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他只在意能不能尽快把优良的产品培育出来——林栋都已经把资料交到了他的手里，他如果还搞不成，那岂不是显的太无能了？

况且，退一万步，这份资料如果只是理论上的，落实起来有问题，那田民杰至少也对哪儿不行有个说法不是？

初期的种子一到，田民杰和欧伟奇两个人便开始了夜间的值班——那种催化物质给种子形成的包衣时间不快，再加上林栋给的资料里，还要添加一些其他物质，形成的周期就比较长，而且有严格的时间规定，有些是需要晚上添加了。两个人倒也尽心尽力。

这段时间以来，欧伟奇的话明显少多了，他关注着田民杰的一举一动。手头有一部分资料，他通过田民杰的行动验证过后，发现田民杰本人也是严格按照这份资料落实的。心头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同时也产生出一些不忍来——毕竟，自己做的，是不光彩的行为。

值班的时候，两个人互换着，晚上都有自己的事情，大致雷同，都是需要添加一些化学物质在浸泡种子的容器里。好在这个过程，只需要持续十天，两个人各值五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