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们的盟约还在就成,”狮子微笑:“我会按照约定,给你在帝都安排落脚的地方。也会在你决定动手的时候给你帮助。”
“如果我一直不动手呢?”
“那我也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证你在帝都的安全。”
“谢谢了,保护到雪烟她们来帝都就行。”维塔点头,全是好处的合约,干嘛不继续呢?
马车有些颠簸,狮子好像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嘴角微翘,甚至轻轻哼起了歌。
维塔听着狮子的歌,等到歌声渐歇,才终于忍不住:“我的反应也在阿比斯的预言中吗?”
“怎么会?”狮子微微眯眼:“再强调一次,阿比斯的眷顾是找到我们想要达成某个目的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所能做的最好的事。至于做了之后,事态如何发展,最后的结果会不会成功,就完全无从得知了。”
维塔想起了之前拍卖会上,在某个世界线自杀过一次的阿比斯,原来那个神经质的老人不知道自己能复活?
“你们真是一群赌徒。“维塔感慨。
狮子耸肩:“我的团队中可是有个敢冒充赌神的人来着,也许他把我们也感染成了疯狂的赌徒也说不定。”
“谁?赌神?”
“哦,他叫亨利。还记得吗?拍卖会上,最后在地上挖洞,画了个假地板救了你们一次的那个。”
眷顾是作出极为逼真的画的那个亨利?
“当然记得,他也加入你的队伍了?”维塔点头,发觉脱出皇宫如此顺利应该也有狮子他们很大一部分功劳:“你的队伍还有谁?”
“特拉佐尔,以及她的邪物提灯先生们。”
嚯,不知不觉间狮子的队伍可真是壮大:她,影子,阿比斯,还有亨利,甚至拉上了特拉佐尔。而自己这边呢?只剩下自己和艾比相依为命了。
是真正的相依为命,自己现在能正常思考全凭艾比的辅助。如果把脐带从眼眶里拔出来,恐怕变傻都还算好的,怕不是会瞬间就疯掉。
不过,就算狮子的阵容强大又如何?帝皇的能力已经确定是玩弄时间,能暂停能回溯;即使仅剩的中年帝皇元气大伤,在戏弄时间这种根本不讲道理的能力下,又能有什么作用?
并且,就算帝皇真的被重创到不行了,可还有一个尚且全盛的斯蒂芬妮呢。
更何况现在的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咸鱼,几乎就是混吃等死的代名词,连面对近在眼前的精灵蒂塔都升不起什么特别的敌意,更别说遥远到不行的帝皇和总督了。
如果狮子觉得满意,那就这样吧。
维塔不再说话,马车继续向前。
而似乎是因为影子和眼前的橘发女人调查员的身份,在这谁都绷着一根神经的眼下,他们居然没有受到什么特别的刁难,一路畅通,甚至没有人来搜查这个车厢。
不对啊,这些调查员没有配备炮弹信标这样自动搜索失控者的装备的吗?
“啊,现在炮弹信标被配备的很少,”狮子解答:“现在是非常时期,失控的东西太多了。人手一把炮弹信标,怕是整个帝都都会被拆掉。”
“失控的东西很多?有多多?不会多到我这个怪物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都不会被帝都的某种装置检测到吧?”
聊天之中,马车已经行驶了很远,很久。现在,它的速度渐渐放缓,像是到达了目的地。车厢密闭的窗户外正微弱的传来某种噪音,此起彼伏,却又听不真切。
是什么声音?
“还真的检测不到,”狮子微笑,向维塔和艾比丢来两个乌鸦面具:“戴上吧,你会明白的。”
乌鸦面具可以遮挡自己非人的面孔,维塔小心的给自己和艾比戴上,尽力把脐带藏的更深一些。
狮子拉开了马车门,像是拉开了帝都这个硕大舞台的幕布。
浓烈的雾气夹杂着刚刚听不真切的声音瞬间涌了进来,即使带着乌鸦面具,维塔也有着一阵阵被窒息的错觉。
然后,他在狮子的引导下下车,却在这时,肩膀被撞了一下。
维塔听清那声音,也看清自己的肩膀是被什么撞到的了。
那声音居然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而撞到维塔肩的,只是个普通的,步履匆匆又西庄履革的行人。
这是个近乎摩肩擦踵的人行道,雾的那一侧,带着简易口罩的交通警察在灰白中尽力挥舞手上的光棒,杯水车薪的疏导这汹涌的人群。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种时候拥有口罩。
所以维塔居然觉得咳嗽声和脚步声构成了一曲令人不安的交响乐。
这里是帝都这超级城市的某处中心。繁忙而热闹的中心,即使在诡异的大雾天也绝不停下脚步的中心。
维塔背着艾比,有些难以行动。
所以他只是稍不注意,就被人群挤的东倒西歪,甚至差点被人群裹挟着走向未知的目的地。
还好,狮子伸手拉了他一把,强行分开人群,搂住维塔的肩膀,引导着他,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却夹在随时随地都扑面而来的行人咳嗽声中,听不真切。
天上,有轨道列车经过,摩擦铁轨刺耳嘎嘎声。搭在高处的站台有人在吆喝,在尽力挤进城市列车。混杂着咳嗽,脚步,以及路人的每双擦肩而过的发红眼睛,维塔恍然间觉得自己像呆在梦里。
这种天气,这个情况,百分之三四十的人都在剧烈咳嗽,你们还出门干什么?为什么不好好的呆在家里?
维塔抿嘴,在咳嗽声中,在人群中,在狮子与自己听不真切的耳语中,维塔再明白不过这是为什么了。
咳嗽的人尽管西装履革,却也只是在帝都中的普通人,只是在尽力去工作,尽力活着,如此而已。
尽力活着,尽力工作。再为这隐隐失控的城市再添上他们的纷乱的脚步。
失控的是咳嗽,是其中藏着的瘟疫,是帝皇因为他的野心透支了太多的,已经像是怪物的国家。
也许正因为这样,炮弹信标才根本无法找到轰炸的目标啊。
在这里,光鲜亮丽的帝都居民们;
好像和赫里福德衣衫褴褛的黑户工人没有任何区别。
第286章 医生
其实从目睹帝皇飞天,而自己又失控后,维塔就对生活产生了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毕竟,成为眷顾者后不到一个月,他就离开了都市生活,离开了大量人类的聚居区。在茂密的森林以及广袤的旷野中几乎片刻不停的穿行,不知不觉间,神明对他投来的视线似乎越来越热切,而他也不知不觉间切断了原本这些正常的社会关系。
直到自己失控成为怪物的那一瞬,这种疏离感便一下子凝成了实质。从那时开始,维塔便觉得世间除了那个杀掉自己的约定外,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外在表现就是维塔不想去关心周围的环境
而自己的当下仿佛是在舞台上正上演的一段平平淡淡的表演,让维塔只是去远远的观赏;跟着那眼睛长花,还被插了跟脐带,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演员去笑去哭。可毕竟是“表演”,无论多惟妙惟肖,自己也无法产生太多的代入感。
但说来很神奇,仅仅是肩膀与帝都中汹涌的人群接连擦过,听着他们的咳嗽声;仅仅是看到了这些人没有藏在面罩下,被这邪雾咬的通红的无数眼睛;这种萦绕在维塔心中的朦胧隔阂感忽然破开了,消失的无垠无踪。
而后,帝都在维塔的心中一瞬间变得嘈杂,头顶架在空中的无数铜轨上,列车的奔驰从不间断;雾中看不清面孔的行人除了咳嗽,同样在低低的发出属于他们的嘈杂;灰白的浓雾后,一些它终究无法掩住的颜色和灯光终于被维塔注意到了:大多是古铜色,混杂着金属色的高大建筑墙壁,建筑物的顶深入头顶的雾中,墙角正排出深黑的污水;有暗黄的广告牌灯光在上方一闪一闪,戴着小帽的报童为了在雾中也能让别人看清自己,大多在这些灯牌下穿行,忍着刺吼的雾气,拼命叫卖……
“咣,咣,咣。”是报童跑过的声音,维塔也听清了他们鼓点一样的脚步声,不是像在水泥地,倒像是在钢架之上。
维塔低头,发觉脚下并不是寻常的地面,而是钢铁的格栅。有长条状的缝隙在这些格栅上,建筑物排出的黑色污水顺着这些格栅缝隙拍到下方。
并激起了钢铁格栅下弥漫着的雾。
咦?等等?地板下怎么还会有雾?不应该是下水道吗?维塔眨了眨眼睛,低头,想去看个明白。
视线穿过乌鸦面具的镜片,透过自己踩着的这些钢铁格栅,维塔竟然在其下的雾气中,居然看到了一些隐隐约约的,藏在浓雾中的高楼大厦的屋顶。
屋顶?什么意思?
一直拉着维塔肩膀的狮子用力,把他拉的离开:“第一次来帝都?”
“是的,为什么地板下面还有建筑物?”
列车的汽笛声又一次穿过浓雾,投到维塔的耳朵里。而周围的人群一下子好像汹涌了好几倍,他们踩着的钢铁格栅发出令人不安的“嘎吱”声。
“很简单,”狮子好不容易没和维塔走散:“因为帝都像是一个像蛋糕般层层叠叠的城市,有钱的住在上面,没钱的住在下面。上面的人少,下面的人多。就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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