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听了这样的孩子言语,平生第一次不知应该如何对儿子解释,于是便道:“你爹爹是男子,不能给你生弟弟妹妹。”
叶玄听闻,不禁皱了皱鼻子,嘟起嘴道:“可是父亲说过,和爹爹是夫妻的……玄儿知道,两个人成了亲,就会有小娃娃的……”
叶孤城摸一下男孩的头,道:“世间唯女子方可生育,你爹爹既是男子,便不能有孕。”
叶玄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却听忽有人笑道:“皇兄和侄儿都在此……庆周的寿面已快呈上,还请皇兄过去,略用一点,也给鄞羲沾些福贵之气。”
叶孤城回过身,“也好。”叶玄却已蹦跳着向正厅去了,一边回首笑道:“我要赶快过去,吃第一碗寿面……父亲也快来。”
瑞王亦笑道:“慢些跑,莫要摔了……好侄儿,皇叔总给你留着第一碗就是。”说着,已随在叶孤城身后,朝正厅走去。
瑞王面带淡笑,在男人身后不远处缓缓走着,然而宽大的袖中,五指却已拢握成拳,唇边的笑意,也逐渐消散在夜色当中……
被南康唤作爹爹……莫非……
眼底渐渐冷若冰霜,面上,再无半丝笑容。
事隔多年,那人怎么会,又一次出现……
第239章 剑道 …
阁内燃着添了香料的灯烛,一只白 皙如玉的手正执了一把黄玛瑙小香匙,从桌上一只半合着盖子的香盒内舀了些胭脂色的香粉,缓缓撒在旁边的驳彩玉耳炉之中。
瑞王斜倚在榻上,已脱了外衣,正微微合着眼,面上带着些酒晕。青年添完了香,放下手中的香匙,便转过身,露出一张清俊隽雅之极的面容。
“王爷往日饮酒颇慎,今晚虽是世子庆周,却也不应饮得这般多,恐伤身体。”青年走至男子身前,手内捧着盏解酒汤,“王爷多少喝些,消消酒意罢。”
瑞王微微睁眼,也不说话,就着青年的手便喝了汤,青年放下碗,替瑞王宽去衣裳,又脱了靴袜,服侍着男子躺下后,这才坐在床沿,用手在对方的腿上轻轻揉捏按摩起来。
“王爷今晚应是在阮侧妃院中的,她才怀了爷的骨肉……或者,是在王妃那里,毕竟小世子今日庆周……”青年一面为男子松乏筋骨,一面低声说道。
“去何处,自有本王决定。”瑞王淡淡开口,随即睁开眼,似笑非笑的模样:“今晚青歌可是不高兴了?没有让你出去看热闹……”
“青歌不敢。”双手仔细的揉捏着男子腿上结实的筋肉,“青歌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何能堂而皇之地在众贵人眼前露面……王爷今晚还能来此,青歌已是感激。”
瑞王闻言,伸手拉他伏在自己的胸膛上,懒懒笑道:“放心,她们自是比不得你去……”说着,右手已顺着领口滑入,直接捉住了青年胸前的一点殷红,揉搓抚摩起来,心底却忽地想起那人离府前,自己在对方的颈上无意间瞥到的一块红印……思及至此,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几分,随即剥开了青年的衣裳,露出里面白 皙匀称的上身,然后便翻过身去,将其压在身下……
便在此时,外面忽有人道:“禀王爷,王妃差人来问,今夜是否去王妃或阮侧妃处……”
瑞王停下动作,皱一下眉,既而有些不耐道:“叫她们不必等,本王今晚仍歇在此地。”说罢,重新埋首在青年胸前,一面去解他腰间的丝绦。
青歌微微喘息着,道:“王爷还是……还是去王妃或阮侧妃处看看--”话音未落,已被人堵上了唇,随即床前的素色轻纱缓缓飘下,遮住了满室春色,只偶尔听见床内传出一两声低低的呻吟……
……
寝殿中天青色的薄蝉翼窗纱被风微微拂着,一只淡蓝色蝴蝶从窗外翩翩飞入,既而便悠悠停在了墙边花瓶内插着的一束玉簪花之上。
西门吹雪方一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抹雪白光滑的温凉肌肤,绉纱的月白色里衣微微半敞着,而自己的唇,就正触在一片结实的胸膛间。
“可要起身。”男人逡淡的声音响起,西门吹雪就势在那微冷的胸膛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才道:“好。”
叶孤城闻言便拢上衣襟,起床穿衣束发,西门亦自梳洗整理,两人从剑托上各自取了佩剑,便一同出外开始每日晨间必有的修行。
午间。
“……堂内近月情况,便是如此,还请爷训示。”
凉亭中的石桌上,摆着一壶清茶与几样时鲜水果,叶孤城坐在桌前慢慢品茗,对面楚凇扬则立在当地,一一汇报近来天一堂中些许事务。
叶孤城神情淡淡,半晌,方开口道:“很好。”既而又道:“坐。”
楚凇扬闻言,便在男人对面慢慢坐下,叶孤城放下茶杯,“你不日便是当朝驸马,孤的妹婿,日后,亦属自家人。”
楚凇扬微微垂目,道:“凇扬自知。以后,定会敬待酆熙公主。”
叶孤城目光淡淡,看着亭外湖中大片开得极盛的莲花,风动荷香,莲叶田田,倒是颇为清雅。“酆熙自幼娇养,日后若有呵横纵性,你也担待些。”
楚凇扬谨然颔首,既而眸光沉了沉,道:“公主乃皇室帝裔,必然慧淑明礼,即便有几分娇惯,也不过是女子寻常之事,凇扬自然知晓。”
叶孤城一抚拇指上的扳戒,“公主大婚府邸,可曾建好。”
楚凇扬应道:“因是陛下将前僖国公府赐下,改为公主府,不必重建,只须循例改制,因此如今已修建得差不多了,不日便可收拾妥当,自然赶得及下月婚期之时。”
叶孤城听了,也并不再说些什么,只从袖中取出一张红面烫金的帖子,放在桌上,楚凇扬跟在他身旁办事三载,早已十分清楚男人的禀性,因此便从桌上拿了帖子,打开细看,不多时,便将红帖合上,语气也有些肃然,道:“爷厚赐,按理原本是不应推辞的,只是,也太过贵重了……凇扬不敢受。”
“你在孤身边已有三载,天一堂堂中之事,一向打理有序,此次成婚,孤自应备有贺礼。”叶孤城并不在意,从桌上的水晶盘内取了块蜜瓜,“你既与酆熙成婚,孤身为长兄,以些须物品为贺,亦属常事,你且收授就是。”
楚凇扬听了,只得将礼单收在怀中,起身一礼:“爷既然如此说,凇扬也只好腆受罢了。”
此时正值午间,从凉亭内朝外看去,尽是满目飞檐琉翘,朱阁玉苑的场景,湖水在阳光下泛出粼粼的金波,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花繁似海,锦绣璀璨,一派华贵清美的景象。
远处遥遥有人影朝这边跑来,稍近前些,就见素衣银冠,面如新雪,颈间则挂着只紫金长命锁,正是叶玄。
“已是午膳时辰,父亲该和玄儿一起去用饭了!”叶玄远远便大声唤道,直至跑到凉亭前,脸上已因炎夏间奔跑而微微泛出一丝红,见了旁边的楚凇扬,便笑着说道:“楚叔叔也在。”
楚凇扬起身,道:“见过小殿下。”
叶孤城见男孩面上热得浮红,便道:“天气燥热,往后不得如此……孤自会前去。”
叶玄吐了吐舌,道:“孩儿知道了。”
叶孤城目光看向一旁的青年:“已至午间,你在此,与孤一同进膳就是。”
楚凇扬还不曾开口,叶玄却已忽然看着远处,笑道:“父亲刚才光和楚叔叔一块儿说正事,都要误了午膳时辰……连爹爹都已沐浴更衣完了呢,父亲今天,却是比爹爹还要迟。”
叶孤城回过头去,就遥遥见到远处一袭白衣如雪的身影,于是便从石桌前起身。却听楚凇扬道:“凇扬尚有颇多大婚中事宜还要回府督办,不便在此叨扰爷,还请辞去。”
叶孤城听了,于是便也微一颔首,道:“如此,你且去就是。”
楚凇扬出了凉亭,沿着甬路慢慢朝园外走,片刻之后,方回过头,就见一大一小的两人正出了亭子,往远处的白衣人影方向走去……
面上逐渐显出失神之色,楚凇扬有些艰难地缓缓回过身,继续顺着路朝园外走。
原来如此……是,那个人吗……也好,自己如今,亦要成家娶妻……
--起码,还能一直在他身边……
用过饭后,叶孤城在书房看了一会儿公文,又翻阅了自飞仙岛送来的,每月必有的奏报,这才命人准备一下,伺候沐浴。
剑室。
男人静合着双目,盘膝调气打坐,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一身白衫纤尘不染,面容宛如刀削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忽地,一双黑如墨渊的眼睛缓缓睁开,男人的目光移向门口处,依旧是那冷峻的面容,但眼底,却已分明泛出一丝淡淡的柔和之意。
叶孤城进到房中,刚沐浴过后的头发还半湿着,只随意披在身后,穿一袭简单的丝衣,腰间则挽着一条缀有团玉的绦带。
室中的装饰和摆设十分简洁,墙上一色的白,没有任何挂饰,一条案几,两三只蒲团和一张矮榻,就是这里所有的东西。
一入室内,就有一股极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房中弥漫着隐隐的凌厉肃杀之气,修为寻常的武人来此处,亦会感到几分不适,而倘若是毫无功夫傍身的普通人乍一至此,则易受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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