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施季里茨穿行在克拉科夫的街上时,已经是深夜两点钟了。月亮变得明亮起来,将阴冷无情的光辉洒在地上,整个大地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施季里茨向前疾走了几步,猛地拐进一个角落,紧靠在房子的墙上。他听到跟踪他的人竭力踮着脚尖急匆匆追了过来,穿过街道,以便缩短距离。
“一点不错。他是在跟踪我。”施季里茨握紧了手里的瓦尔特P38,冰冷的枪管让他觉得不那么紧张,“深更半夜,在寂静的城市里紧紧地跟在你的背后,对这样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毕竟这里是克拉科夫,而不是柏林。”
科利亚一边跑一边把手枪从制服内兜里转放到外面的衣袋里。他的TT-33里面有8发子弹,他对自己的枪法有自信,那个党卫军分子逃不了的。他竭力屏住呼吸,用脚尖走着,心想:“可别让他听见,恶棍。”他也拐进了那个角落──正好面对面地同那个党卫队突击队队长撞到了一起。
“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月夜的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不是父子,真的不是父子年下,总之,施叔杯具了,科里亚也杯具了,至于肿么个杯具法,答案明天揭晓~~
错杀
隆美尔这段时间很不高兴。因为凯塞林在意大利意外地打得很顺手,因此,他所建议的,在罗马以南九十英里只有先前一半长的战线上进行最后的意大利防御战的建议被元首采纳了。元首、约德尔和凯塞林都相信,这样至少能在即将到来的冬季守住这条防线,而且将使敌人丧失罗马和进入巴尔干的跳板。
这建议使得隆美尔又气愤又沮丧。他感到元首对他的承诺已经成了泡影,本来理所当然归他的意大利指挥权不翼而飞了。为此,他私下里和高斯发了很大的脾气。他和凯塞林的争吵也明显变多了。
“你的计划中有一个明显的漏洞,敌人一定会在罗马的任意一边,海上或更远的北部绕过你的这条防线。”
“埃尔温,就是因为你在意大利北部作出咄咄逼人的攻势,并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我的每一个举动,才让我无法潜心于战斗。”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会把装甲师借调给你的!”
“你这样根本是无视大局,这样我们的力量就不能压倒敌人了!”这样孩子气的争吵日胜一日,无论是谁都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没有人会先低头。隆美尔期待着元首能及早召回他,对他作出正式任命。他信任元首,也相信元首同样信任自己。
古德里安也在烦恼着,现在由于苏军的坦克数量与日俱增,德国步兵缺乏一种防御的武器,结果死伤的人数大为增加。他对此大为恼火,因为他此前就建议过要重视这个问题,可如今这一切却越发难以收拾。在他列席元首的汇报会时,元首痛斥把没有充分战防武器的步兵师送上前线,实在是一种没有头脑的行为。而古德里安碰巧就站在元首对面,毫无疑问,自己脸上讥讽的表情都落进了元首眼里。所以元首在沉默了一两秒后,终于缓和了声音:“古德里安将军,你的话是对的。你在九个月之前就已经向我说过这个问题。但不幸的是,我并没有听你的话。”
元首的表态并没有让古德里安满意,因为虽然现在他有权照自己的意见去做,但这都已经太迟了。在出门时,心情郁闷走在最后的他听到元首对施蒙特说:“你叫埃尔温这两天先回来,不是我说,凯塞林虽然在政治上幼稚得出奇,但在军事上却是个乐观主义者,没有乐观情绪就不能成为军事指挥官。埃尔温似乎还是被他在非洲的失败所困扰,最好的办法就是……”虽然没听到最后的话,但古德里安却对隆美尔未来的命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决定等隆美尔来的时候尽量去看看他。
元首近来也心烦意乱。希姆莱手下的党卫队区队长瓦尔特舒伦堡得到消息,英国驻斯德哥尔摩的商务参赞戴维麦克伊万已经提出要秘密来德国,名义上是前来参加一次关于经济事宜的会议。但从事情报工作的舒伦堡推定他的目的不单单如此,很可能是英国由于害怕俄国入侵西欧和中东,现在想要进行停战谈判。希姆莱让麦克伊万暂时不要前来,又让里宾特洛甫呈请元首作出决定。元首也获悉,瑞士驻伦敦使馆在一项照会里向伯尔尼报告,美国把这个照会说成是对同盟国战略的不可容忍的干涉,以至斯大林对同盟国入侵巴尔干诸国投了否决票。
元首现在需要考虑是不是接受同盟国这些目的不明的和平试探者。无论是希姆莱,还是里宾特洛甫,都在紧张的注视着元首的决定。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元首断然拒绝了和平的试探。在元首看来,拒绝这些探试是因为,在凯塞林的指挥下,意大利战役进展得远比期望中的要好。
元首这时很是后悔,因为当初在意大利北部统帅B集团军的隆美尔曾预言,在巴多格利奥背叛几天后意大利的中部和南部将全部丧失。元首正是由于听从了自己最宠爱的元帅的话,才拒绝了凯塞林提出的从隆美尔的部队中再抽调两个师到南方的请求。但现在看来,如果有这些部队,凯塞林可能已经击溃同盟国了,即便不击溃,他的战略防御也会使丘吉尔和罗斯福遭到一定程度的挫折。这使得元首对隆美尔愈发不满起来。
而此时在克拉科夫,在宾馆里呆呆躺着的施季里茨正漠然的看着天花板。他已经好几天没睡着觉了,一合眼就会看见他的儿子——亚历山大伊萨耶夫——的样子。
他始终记得那天晚上,那个有月光的夜晚。自己的脸背着月亮,黑乎乎的辨认不清,而那个青年苍白的脸则相反,被冰冷的月光照得一清二楚。显然,他并不是很有经验的特工,总之他一下子呆住了,甚至忘了开枪。他们就那样对峙着站在那里:一个紧张地喘不过气来,而另一个泰然自若,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里的枪口还微微发热。
没错,自己就这样,阴错阳差的杀了自己的儿子。施季里茨痛苦的捂住了眼睛。当时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是的,尽管从未见过,但他认的自己儿子的那张脸。
那还是在1941年,他被派往东京。在瑞典大使馆举行的招待会上,由理查德佐尔格安排他同苏联大使馆秘书见了面。那位秘书给了他一张照片:一个年轻人──年仅22岁,从照片上望着伊萨耶夫,也就是施季里茨。那是亚历山大伊萨耶夫,他的儿子。施季里茨觉得自己在一瞬间被击溃了。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庞是那样贴近、清晰和亲切,但那双眼睛像他的母亲。那时候,自己还能清晰的回忆起萨申卡加夫里琳娜的面庞。
施季里茨记得他们之间的对话:“这孩子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吗?”
“不知道。”
“您是什么时候找到她们的?”
“1939年,当时小伙子来办理身分证。”
“萨申卡现在做什么?”
“您看,这里是关于她们的情况。”
“我可以给他写封信吗?”
“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施季里茨不知道,如果萨申卡知道了他们的儿子——萨耶奇卡——就这样牺牲了,她会怎么想?这件悲剧发生以后,他顺利找到了接头的人,拿到了自己儿子的档案:亚历山大马克西莫维奇伊萨耶夫,俄罗斯族,1923年生于符拉迪沃斯托克,未婚,1943年入党。1940年考入莫斯科大学物理系。1941年6月自愿奔赴前线,参加卫国战争。因在格扎茨克战役中英勇作战,被授予勇敢奖章一枚。后被派往工农红军总参谋部特种学校学习。毕业后曾三次派往敌后方执行特殊任务。获红星勋章和卫国战争勋章各一枚。坚定,可靠。无限忠于党的事业。
这就是短短的,写在一张纸上的,亚历山大伊萨耶夫短暂的一生。施季里茨无限悲伤的发现,自己从未在儿子活着的时候抱过他,和他亲近过。当他第一次拥抱自己的儿子时,对方却已经死去了,死在自己的枪下。
施季里茨忆起自己1941年写给萨申卡的信:“我亲爱的!谢谢你过去和现在的一切。谢谢你,世界上有了第二个‘我’──我们的儿子。谢谢你,这些年来我一直觉得你跟我生活在同一个天空下,同一个世界上,同一个底层和同一个夜晚。我什么都不能许诺你,除了一件东西──我的爱。我将一如既往,跟你在一起。假如我身边没有了你,世界也就不存在了”。但现在,自己亲手杀掉了第二个“我”……
勇敢的侦察员在这十四年的潜伏生涯中,第一次掉下了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施叔,不伤心不伤心,乃……乃那是正当防卫……呜呜,谢苗大爷我错了,我不该把施叔改的这么可怜的施叔,施叔乖,咱们化悲伤为食欲,吃掉六六
形势严峻
米尔希在九月十月这两个月间,一直都感到很头疼。就在这期间,盟军对柏林发动了三次严重的夜间袭击,好在没有再发生像汉堡那样的大灾难。戈培尔的疏散命令使好几千人保住了性命。在9月1日的那次攻击中,柏林只有十三人被炸死。在两天之后的那次攻击中,死亡三百四十六人,其中只有一个孩子。但是米尔希知道可能有更坏的事情发生:在大城市里,到处可见印刷的箭头标记——指示着如果再发生猛烈漫延的大火,人们逃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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