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年的9月底,苏军已经从白俄罗斯的洛耶夫到乌克兰中部的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这一宽为四百英里的正面上逼近了第聂伯河。而我们固守第聂伯河以东的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和靠近亚速海的扎波罗日耶、美利托波耳、莫洛奇诺耶湖三角地带。这便是南方集团军群与克里米亚半岛上的A集团军群与第17集团军的唯一陆上通道。您也知道,虽然南方集团军群此前躲过了被消灭的厄运,但是它的撤退却进展得不顺利,现在已经不得不撤到东壁防线了。虽然我们在战术上依然超过苏军,但是我们的军队现在疲惫不堪、兵员缺额、武器装备处于劣势,而且在数量与机动力方面的弱点使我们缺乏那种取得巨大战术胜利的锐势与持久力。想必您能猜到,那些训练不足、作战经验缺乏的德军守不住阵地,对付不了在数量上占优势的苏军……”舒伦堡侃侃而谈着,他并不看好德国的前景,对他而言,还是尽早和谈为好。
“瓦尔特,假如你是对的,那这就太可怕了。我们不能让智力上的思考与判断暴露我们的弱点。你说的事实真是让人不敢相信的危险。看起来要是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征服东方,我们就要从历史中彻底消失了。”希姆莱不再提他要扣押任何人,他咬着大拇指甲,专心致志的听着舒伦堡的叙述。
“这就是决定性的关键时刻了,我们需要开始一个新的政策,如果我们现在不开始,恐怕这一切就都没有机会去实现了。”舒伦堡强调着他的观点,不过这并没有说服希姆莱,好在希姆莱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他的助手和那些专家的责任。舒伦堡明白,他还需要进一步劝服希姆莱,为了自己,也为了德国。
施季里茨在克拉科夫的公园里闲逛着,公园里有一种令人诡异的安静。他发现这里似乎连鸟儿的叫声都要比德国少。这种感觉并不好,还是德国给人的感觉要更舒服一些。施季里茨有时候会觉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德国人还是俄国人。他现在能很清楚的记起柏林金秋的傍晚,晚霞把勃兰登堡门映得金壁辉煌,给菩提树下街的椴树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四处静悄悄的,。施普雷河上飞过一群野鸭,腓特烈大街车站附近,几位悠闲的老太婆用黑面包渣喂珍贵的天鹅。但同样他也能记得,刚刚冰雪消融的俄国土地上,白桦和橡树的腐技烂叶随着春天的到来发出浓烈的气味,夜莺已经在枝头引吭高歌了——忽而歌喉宛转统绕,忽而又啼声呖呖,清脆流畅……
施季里茨慢慢的在公园长椅上坐下,他突然想起了在柏林的时候,他曾找一名著名的预言家算过一次命。他将左手递给对方看手相。那位预言家在他手掌上凸起的地方和指纹上摸了很长时间,然后把脸凑近仔细端详,接着闭上眼睛停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用冰冷的手指肚摸他的手掌,最后才用没有感情的声音慢慢说着:
“您经历过一个思想战士那样复杂、充满高雅和斗争的生活。您的童年很苦──一直生活在您至今仍迷惑不解的痛苦之中。您目睹过许多不幸,您自己也体尝过种种不幸。是您的意志拯救了您。您是个意志坚强的人,但您的坚定意向是以慈悲为本源的。您善良,这是您的隐痛,是您还应该予以回答的问题。在大多数人身上,智慧线与生命线是独立有行的,而在您的身上,在您经受了某种精神震荡之后它们却汇到了一起,很可能,这种精神震荡与您内心的反对共同罪恶的斗争有关。至于您的爱情,它看起来很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为毛这几章木有留言啊?施叔小六不够魅力咩?挥鞭子,乃们,乃们两个,说乃们呢,给我好好表现,再木有留爪的,就关乃们小黑屋!六六淡定,施叔淡定,缪勒:谁抢我工作呢?某花迅速逃走~~
枪声
“我的天,他的胡扯是多么巧妙,多么圆滑!我们的活动家们肯定满意!他围绕着穿黑制服的党徒们共有的履历兜圈子。可怜虫,我若是穿便衣来,他又该说别的了。”施季里茨在心里嘲笑着预言家的判断,他从不相信所谓的预言,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他从不相信命运的安排。他那时一边不慌不忙地打量着那间屋子,一边想着,“得吓唬吓唬这位预言家,会有笑话瞧的。”
“谢谢,”施季里茨觉得那位预言家一定从没碰见过自己这样的顾客, “关于爱情就不必说了。现在您愿意我给您算一卦吗?”
“噢,有意思。”
“把您的左手给我。”施季里茨记得自己草草地看过预言家的手掌,就盯住他的眼睛凝视起来,他知道这样能给人很强的心理压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紧不慢地讲起来:“您小的时候疾病缠身,有一次您已经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是您的父亲救了您。他把您一直照料到痊愈。依我看您患的是白喉。”
预言家的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一下。施季里茨装作没发觉,但他知道自己说对了,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在学校里您的学习成绩很差,甚至都没能毕业,您干过许多体力活儿。您爱的女人不久前才离开您,故而您把全部的余爱都转移到了动物身上。您在大学里学习了近一年的时间。在这期间,您忍饥挨饿,最后发了财,但又得了重病。您最担心的是您的甲状腺病。我不主张您去做别人曾向您建议或将要向您建议的那种手术。您不要迷信形式逻辑和数学心理学。对于我们国家的思想,您的内心并不十分坦诚。或者您的亲戚中有人在集中营受到预防性□,或者您本人同犹太女人同居过。”
施季里茨还记得自己说完话,预言家立刻谨慎地从桌子上抽回自己的手,可怜地笑了一下说:“这不是算卦。只是您看过我在警察局填写的个人履历表。”
当时,施季里茨第一次感到真正的害怕,因为他根本没读过这个人的履历表之类的东西──他只是从他的眼睛里、脸上、手上,还有那略微凸出的眼睛的目光中,以及餐柜和书柜上的灰尘、挂在墙壁上的女人照片,还有他对他头几句话的反应中推断出来的──总而言之,是在对方周围的大量物件和他身上具有的特点、线索、痕迹、举止中,在使之成为占卜人的各种因素中,经过大胆的必要的推测得来的。这种能力让人畏惧,因为它意味自己离正常人的生活越来越遥远了。
“但是,您的爱情线真的很奇怪。”那个预言家似乎想笑笑,但最后只是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其实您并不相信占卜,不是吗?像您这样意志坚定的人,根本不相信所谓的宿命。但是我始终认为人是有宿命的,就像今天我遇到您,这都是命运的安排。我多多少少还是对占卜有些了解的。您的爱情线,真的是我从未遇到过的。”
“人是爱情的动物。即使智慧再高,也无法一直过着缺乏爱情的独居生活。或许您不相信,但很多时候,您的爱情就表现在这条线上。您的 爱情线止于智慧线上,这说明在您心中,工作是第一位的,或许您喜欢独居,即使心有爱情也表现的淡薄,如果您已经结婚,恐怕那也只是徒具形式的婚姻。而同时您的爱情线末端下降,这通常暗示爱情会遭遇到突发性的不幸事故,所以随时要多加提防。偏偏您的爱情线还中断在中指下方,这表示您爱情的命运波折坎坷,而且不会因为个人问题,而会因为命运的安排,使爱情发生破绽……或许我可以大胆的猜测,您也许以前有过爱情,但因为种种的原因而淡漠了,新的爱情却还没有光顾您,不过您不需要着急,在一到两年里,新的爱情就会出现在您身边。但很可能,这段新的恋情带给您的除了甜蜜还有困扰,以及,永久的哀伤……”施季里茨始终记得那个预言家最后的话。他有时也会问自己,自己是否还爱着萨申卡。但让他惊慌的是他发现自己记忆中的那张脸已经模糊了,只有胸前挂坠盒里的金发才能让他有些慰藉。
不过他轻抚着挂坠盒的时候,想着的却是那个最近一直在盯着自己的那个“尾巴”。他是在前天夜里发现那个跟在身后的尾巴的。这尾巴很奇怪,只有一个人,所以施季里茨作出了两种推测。第一种:这是盖世太保的某个傻瓜为表示效忠,把他当作舒伦堡身边的重要人物,给他派来的一个类似保镖式的人物。第二种:这也可能是一个杀手,毕竟自己的党卫队制服还是一个很让人憎恨的目标的,无论是波兰人,还是苏联人,都希望取自己的性命。
“我应该仔细看看那个盯梢的尾巴,”他暗自想着,站起了身,“我要面对面地看看他。不过真讨厌这种事,就像拙劣的侦探小说里写的那样。这件事最好尽快解决,不然总会变得很麻烦”
科利亚在大街的另一边走着,尽量不让那个大步流星地朝前走的党卫军分子发现。那个党卫军分子离市中心越走越远,在小胡同里绕来绕去,弄得科利亚越来越感到不安。
“在什么地方开枪干掉他好呢?”他想,“这个恶棍,总是在有警备部队或没有穿堂的院子附近走。是不是他发现了我?不会。他一次也没回头看,而且在公园的时候,我是躲在灌木后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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