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之旅 (一只江风厨)

　　“连自己的臣下都信不过，反倒将秘密托付给一个拿钱办事的家伙，的确很搞笑不是吗？当然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这样速度更快一些啦，那家伙自己也知道官僚体系害死人嘛...我刚才说到哪了？”
　　“你还什么都没说...”
　　“哦，那就从头开始。怎么说呢...医学院的科研人员似乎认为，那种导致‘瘟疫’的浓雾其实是一种用以传播生命魔法的人工魔法媒介。”
　　“人工...魔法媒介？生命魔法？”
　　“没错，就是生命系魔法。那浓雾的本体是一种类似冰晶的细小微粒，具有从环境中大量吸收并传导能量的特质，因而成为一种极好的魔法媒介和术式载体，副作用就是在其覆盖范围内其他魔法术式遭到大幅削弱，电磁波通讯也严重受阻。而在吸收了饱和的能量后，微粒会直接升华消散，这也是一开始几次袭击后无法从环境中检出样本的原因...而帝国医学院之所以能捕获少量样本，全是因为一位某次袭击时刚好在现场的水系魔法大师的努力。目前医学院那边正在将这种媒介的化学构成与已知的人工物质进行比对，期望能找出它可能的来源，但因为样本实在稀缺的原因，进展十分缓慢。”
　　她的复述十分细致，即使是阿妮德也能很轻松地理解。不过很快她就产生了问题，主动向莫德雷德问道：
　　“可你说那是生命魔法的媒介...生命魔法为什么会导致人生病？那不是治病救人的魔法吗？”
　　“这是对常识完完全全的误解啊。”
　　莫德雷德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
　　“生命系魔法的涵盖范围比其他系的魔法都要广，因为能囊括在这一定义里的东西确实是太多了...一切有灵之物的生老病死、干涉生命进程的因素，诸如此类都可算作生命系魔法的范围，其中后者里甚至包括不属于生命的病毒...而前者，‘生老病死’里可是有‘病’和‘死’两个字的，疾病和死亡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几千年前曾在大陆各地带来诸般灾祸、如今已经沦为禁术的一些黑魔法死灵类和瘟疫类术式也是生命魔法的一种，而生命系魔法的守护灵——生命之神‘普罗托（Pluto）’，在一些超古代传说里甚至就是指冥王。”
　　“也就是说...”
　　伊迪亚低头单手托腮作沉思状，试探着说道：
　　“造成接触浓雾的人感染疾病的并不是某种细菌或病毒，而是...生命魔法中的某种死灵或瘟疫禁术？？”
　　“这就是其中有意思的地方。”
　　莫德雷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略带邪气的弧度：
　　“那种控制浓雾的魔法术式，貌似并不是什么以杀人为目的禁术，反倒是一种治疗类的增幅术式。而被它所‘增幅’的对象，是生物体内的原癌基因...换句话说，它能让一个体质强健、一辈子没生过大病的正常人，在一瞬间之内患上晚期癌症。”


第57章 chap.11 会议
　　晚些时候，伊迪亚骑着飞龙形态的阿妮德回到古堡。
　　在结束了和莫德雷德的会面之后，娜可又给她们发来了一条信息，其中模模糊糊地提到有一个小惊喜在古堡这边等着她们，而对具体是什么却又只字未提。这让伊迪亚对此稍微有些好奇。
　　两人刚一在前院内落地，娜可便从门口迎了出来。
　　“怎么样，接头还顺利吗？”
　　“得到了应该算是比较重要的情报...”
　　伊迪亚有些不确定地答道：
　　“还有...那个莫德雷德的性格好像有点...”
　　“她那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反正至少在报酬到位的前提下，她的忠诚是可以保证的。”
　　“你果然预先知道这一点吗？”
　　“怎么了？”
　　“没什么。”
　　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伊迪亚和阿妮德随娜可走进了古堡宽大的前厅。
　　刚一进来就发现其他人都聚集在某处，围着几个盒子讨论着什么。伊迪亚走上前去，察觉她靠近的露娜回过头，将其中一个盒子递给她：
　　“来，试试你的新衣服。”
　　“新衣服？”
　　“是新圆桌机关的战装。”
　　娜可在一旁解释道。
　　“虽然是临时的，但毕竟也是直属于女王的正式编制，不仅是头衔，着装风格也有必要统一一下。”
　　“...真的有这必要吗？”
　　伊迪亚看着手中的盒子，一脸狐疑。
　　“多一身衣服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所以快去换上试试吧！”
　　娜可推着她走进了一间小房间，其他人就在外面等着。一小会之后，房门被推开一个小缝，伊迪亚露出半个脑袋，面带羞涩地朝外张望，然后被娜可从后面一把推了出来。
　　这是一套大体延续之前帅气利落风格的装束，配色上是与高文和凯她们的直属骑士战袍相同的黑白相间，下身依旧是一条露出大腿的短裤，脚上换成了一双带有金色镶边、覆盖装甲的黑战靴，持握武器的右手上也有着装甲护腕和黑色的皮手套。
　　一改以往的蓝色印象，简洁明快的黑白配也有着十足的搭配感。
　　“喔哦哦哦！”
　　大厅里的众人尽皆发出低声惊呼，这下弄得狐耳少女更加害羞了。
　　另一边，阿妮德也换上了一身同样风格的服装，跟娜可商量着有没有必要把自己的那身外骨骼也换成黑白涂装。
　　随后其他人也各自领取了自己的新衣服，结束了换装的小插曲。午饭时间过后，一行人再度聚集在会议室，由伊迪亚将从莫德雷德那里得来的情报向大家转述。
　　“能引发癌症的术式吗...确实是对魔法科技的最糟糕运用啊。”
　　听完伊迪亚的叙述，所有人都是一脸凝重。
　　提起现存的魔法体系，但凡接受过一点点基础教育的人都会知道著名“九大守护灵”，他们分别对应着各自的魔法系别，想要发动魔法术式，咏唱词中守护灵的名字是必不可少的，这点就连瞬发型术式都不例外。
　　这九位守护灵分别是：掌管风系魔法的“墨丘利（Mercury）”、时间系魔法的“维纳斯（Venus）”、大地系魔法的“盖亚（Gaia）”、火系魔法的“玛尔斯（Mars）”、光系和雷电系魔法的“朱庇特（Jupiter）”、暗魔法的“萨图恩（Saturn）”、空间系魔法的“乌拉诺斯（Uranus）”、水系魔法的“涅普顿（Neptune）”，以及最后一位掌管生命系魔法的“普罗托（Pluto）”。
　　在这些魔法系别之中，风系、火系和水系，这些分别是露娜、娜可和伊迪亚所擅长的系别，也是所有系别中普及率相对比较高的三类，所有使用者对这些魔法的本质都有着各自的理解。而其中的时间系和空间系，则是一些魔法大国开发战略级术式的基础，因为这两种魔法的不确定性以及随之而来的危险性实在太高，对一般民间而言是禁止私自研究的，高文所擅长的就是其中的空间系魔法。
　　至于余下的大地系、光系、雷电系、暗魔法等等，也在其各自所擅长的领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与此同时，据信在世界各地也流传着一些极为稀有甚至已经灭亡的守护灵信仰，而它们也有着对应的特殊魔法系别。
　　而在九大主要魔法系别之中，有一个最为特殊的存在，即为“生命系”。正如早前莫德雷德所述，这是一把同时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危险双刃剑，在医学领域对其的运用相当之广泛，基于光系和生命系相结合的多种医疗复合术式在世界各地拯救了无数生命。但在数千年前文明还没有如今这般发达的时期，对生命系魔法毫无节制的研究也酿成过诸多不堪回首的惨剧。
　　而如今发生在阿尔比恩的情况，很明显正是那些早已随着无数死不瞑目的尸骨一起深埋地下的人间惨剧的重现。
　　“这东西根本就是人工瘟疫...”
　　娜可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心情相当糟糕：
　　“再加上那防不胜防的传播方式，大规模地运用之下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一座城市啊。”
　　“可是使用这东西的人却没有这么做。”
　　凯将几张报表和一份标注有近期袭击发生位置的阿尔比恩地图推到圆桌中央：
　　“除去第一次针对王宫的袭击，后来发生的所有事件，无论在地点、时间和受害人上都不存在任何规律，看上去完全是随机作案。并且从对方完全无视了逐步提升的全国戒备等级、仍然可以利用地下管道随时发动袭击这点看来，它们应该同样有能力将那雾气直接大规模地运用。不这么做的理由，其一或许是那雾气的‘产量’有限，其二...或许是他们始终不想把事情闹大。”
　　“闹大？现在就不算大吗？”
　　莉娅立刻表示了疑问。
　　“现在的情况充其量算是恐怖袭击，如果直接毁灭一座城市那就是战争行为了...不止是阿尔比恩，大陆各国也会开始害怕这种武器被运用到自己的国家，进而口径一致地协助阿尔比恩剿灭这些恐怖分子...可是话又说回来，幕后黑手除了第一次派了一群武装暴徒之外，至今都没有再度露面，也没有传达任何诉求，和普通恐怖分子的套路又有很大区别...”